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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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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下令,林珩和孙家兄弟全搬进山洞避暑。仓房里的木器家伙搬出来擦洗一番,原就是洞儿里东西,搬进去,一看,正合适。老头儿也有点儿兴奋,指指划划地安排着。石洞子共三个门,一个朝东南,一个朝西南,一个朝北。林珩住了东边儿,孙家兄弟住西边儿,流连住北边儿。东边和西边都是两个间儿,北边却是三个间儿,屋子都是圆圆地抱上去,倒与窑洞颇有几分类似!

流连住了东边套间的石床,老头儿严令必须铺草垫子,草垫子上边儿铺褥子,不许用藤席,更不许用竹席,不可一味贪凉,免得阴寒伤身。石床是圆形,垫子褥子都得特制,不过不算太难,几个妈妈把草垫子按在石床上修了修,流连拿出一匹毛蓝布,几位妈妈七手八脚做了个套儿,将草垫子装了起来。一时兴起,又帮她絮了一个新褥子,可着石床做的,厚腾腾的,看着就舒服。环顾内室,石床旁边有石几,靠墙放了竹制衣架,窗下是石桌石墩,打磨得十分光滑,旁边一个竹制多宝阁和书架。

翠翠泡了壶热茶,放在外间请流连出来喝茶。流连出去坐在蔺草席上,其实十分不习惯这样坐,哪怕有个蒲团也好些,想起仙侠剧中见过的矮脚椅子,决定画个图样让老孙给做一对儿。靠门口处,一边儿是脸盆架,对面是梳妆台,最南边儿,有个屏风,伸头进去看看,却是小小的一张竹床,知道是翠翠给自己盘算的住外,好在外间比较长,屏风后边也有一小间屋大小,放了竹床衣架和一个小柜,还有剩余空间。

“翠翠,你把小柜上辅块桌布,当茶几用不好吗?”

“小姐,”翠翠曲了一膝坐在流连对面,“里边儿黒乎乎的,又没法子做针线,我光睡觉时过去,不用茶几。那里边儿是蜡烛,得天天儿开箱子拿,我把它放里边儿是图往上放针线笸箩的。”说着话把一把钥匙轻轻推过来,低声道“小姐,我把咱们的金银细软值钱东西都放在西屋了,您要不要查验查验?那屋没窗户,进去得点灯。”流连这才发现西屋有个单扇门,锁得死死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钥匙你拿着吧,天天儿进去找东找西的,你拿着方便些。翠翠,咱有门帘子吗?”流连到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有多少财产,可能是现代人下意识地不把布料鞋袜衣裳当成值钱东西,流连活了一辈子,月薪一万大几,买得起房子,却从没买过上千的衣服包包,到死只认郁美净,不过敏!

“没有。公中应该有吧,你去找找!老太爷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糊窗户的纱还是你去拿的呢!”

“公中只有竹帘和棉帘,大红大绿的!我想要个白色的,绣上花儿,挂在这儿,半截儿的就行,省得来个人一眼就能看到里头!窗户上也得安一个,歇午觉时拉上遮挡一下。床上我想做个罩子,上边儿绣花儿,底下捏褶子,弄成什么颜色的好呢?”

“小姐,咱们有几匹紫绫子,做衣裳穿太老气,做那个罩子倒行,耐脏”

“行,就紫的!你把东西找出来,抓紧做吧!”

“小姐,绫子绢布什么的都在那边儿院子里的大板柜里收着呢,我只把织锦妆花什么的值钱的缎子搬过来了!一会儿过去烧洗澡水的时候再拿吧!您该过老太爷那边儿交待晚饭了!”流连微微一笑,这个翠翠很有意思,平常总是你你你的,一旦犯错,立马改口您您您,自己要料子立马拿不出来,就算是犯错了,真是让人可佩又可怜!流连点点头儿,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揉揉酸麻不已的腿,朝外走。不行,这盘腿是个幼工儿,自己怕是练不出来了,得想法子,不能自己难为自己,再这么盘下去,非罗圈了不可!

顺脚先去孙家兄弟屋里看看,没人儿,屋里收拾得停停当当,外间跟自己的差不多,只是短了些,少了屏风,屋子也小些,里间窗下一张大案,旁边立了个书柜,最里面一张箱床,并排两只枕头,床边一个衣柜。关上门顺脚拐进东边儿,嗬,当地一个巨大的天然几,不知怎么长得,长足有五尺挂零,宽也足有二尺,面儿上刨削地十分光滑,四周几个根雕小坐墩儿,门旁一只高脚根雕天然几,居然拿来当脸盆架!不是一般的漂亮。别看老头儿拿这个当亲生的,拿那个当亲生的,这就分出远近了,这个不当亲生的,比亲生的亲多了!啧啧几声,抬腿进了里屋,猛可地吓了一大跳,林珩竟在里边,流连还以为他跟孙家兄弟一样上前头去了呢。

支唔了两声,流连就要开溜,林珩笑咪咪地叫住她,“叶子,你不帮为夫收拾收拾吗?”为夫?为什么夫?喂头夫(头夫是马骡等大牲口的统称,包不包括牛我就不知道了。这个词很别致,很有趣儿)吗?流连干笑几声,“该去吩咐晚饭了!”

“不用,爷爷早已安排好了!过来帮我放书。”流连无奈,腹诽着过去帮忙。靠窗一张大书案,靠墙一个书架,旁边是个白瓷大缸,里面插着许多画轴。北面是一张榻,上面放了被褥,靠东墙是一个竹衣架,挂了几件蓝袍直缀,衣架下边是一双短靴和两双便鞋,旁边儿摞着两只藤箱。

书都是成套的,很快就放好了。林珩将箱子放在大案下边儿,携了流连往前头走。

“叶子,以后你要天天来给为夫打扫屋子,不许你那个丫鬟代劳!”

“凭……嗯,咳咳咳,平时谁替你打扫屋子?”流连想说“凭什么”,但是及时改了,丈夫要求妻子打扫屋子似乎不用“凭什么”!

“平时,都是我自己做啊!爷爷说,一个人要是连穿衣戴帽什么的都要人伺候,岂不是条米虫?况且,在书院上学,不都得靠自己吗?只是,……”林珩没往下说,目灼灼盯着流连。

流连一阵恶寒,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