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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剑宗?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个叫淳于修的剑疯子来着?”
秋长天来回踱步,嘴里喋喋不休,依着不同的方位,埋下几根养尸地寻摸出来的棺材钉。
“较量过。他砍我一剑,我给他一巴掌,算是不分胜负吧。”
宁海禅呵了一声,对于淳于修这个名字印象颇深:
“子午剑宗的《大五行正反剑经》,的确有独到之处,堪称杀伐凌厉,很够劲。”
秋长天语重心长劝说道:
“我说老宁,你得改改这破习惯。都道打人不打脸,好歹是个四练宗师,使劲往人脸上招呼,太没武德了。”
宁海禅不以为意,理直气壮:
“你懂啥,百般武艺,此乃巴掌神功。
你想想,那帮剑修個个白衣飘飘,卖相好,三尺青锋剑气纵横,多潇洒?
既然武功上赢不了太多,咱们就要从气势上找回场子。
我硬抗他一剑,充其量伤筋动骨,但他吃我一记大逼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
下次他再跟我切磋,不得防着这一招么?必定有所顾忌!
看似平手,实则是我略胜半筹。”
秋长天眼角一抽:
“你连这点儿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都要算计?”
宁海禅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鄙薄语气,昂首道: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每一次都能十荡十决,克敌制胜?
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活着的那个,才有资格讲话。
所以我通文馆才有训诫,如遇阻道或求战者,必尽死力斩杀之,以证此身修为。
武夫相杀,绝争一线,施展一切可用手段打死他,便是最大的尊重。”
秋长天感慨,与宁海禅这种人为敌,当真睡觉都难安稳。
不讲武德,不受约束,资质禀赋还很妖孽。
身单力薄的时候,就踏实闭关个三年五载再寻仇。
能够斩草除根,也绝不手软。
妥妥的灭门煞星!
“还好,不干观星楼的事儿。”
秋长天将最后一处杀阵布置完毕,心头滴血也似。
这一回,他几乎把身家掏个干净,不惜血本准备七八座凶险至极的大醮科仪。
有的可以引动地肺毒火,有的可以聚敛元磁重煞,有的可以招致心魔幻象…
“那些老鬼,盯了我好些年,个个都打那座堕仙元府的主意!
必须坑得他们皮开肉绽,头破血流,才能解气!
老宁,伱先走,我要来真的了!”
立在小土包上的宁海禅,看到秋长天双手拍动,揭下周身各处贴紧的紫色符纸,呲了呲牙:
“老秋你悠着点,千万别被劈死了!”
他很听劝,果断闪身,脚下一踏,如同天人纵跃撞开内景地。
义海郡能让自己忌惮的东西不多,霉运滔天的秋长天绝对名列其中。
连晋升神通巨擘的赵辟疆都避之不及,更遑论旁人了。
“老爷!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比如把宝贝藏在哪儿了?不然,下葬没点好东西放进棺材,太寒酸了!”
那头瘦不拉几的杂色毛驴撂下一句话,便一溜烟儿跑到数千里开外。
念及自家老爷的可怖霉运,它犹不放心,四只蹄子疯狂刨土,将自己深深埋进地底。
随着整整八十一张紫色符纸被揭下,秋长天五心朝天盘坐于地,仰头望向冥冥虚空。
一股暴烈气机如潮涌来,化为黑漆漆的大片乌云,内里隐有条条金色锁链交织,散发可怖威势。
“亲娘咧!比宗师渡劫还夸张!”
毛驴全身打颤,再次向下刨土,把身子埋得再深十丈。
轰隆隆!
电闪雷鸣,狂舞交错,宛若浩瀚汪洋铺天盖地,急急坠下!
“有种劈死道爷!不然等我得了那口仙剑,迟早给你捅个大窟窿!”
秋长天头发披散,发狠较劲。
恍若灭世的劫气弥散,霎时席卷吞没盘坐的人影!
“太凶残了!”
毛驴感受整个内景地的剧烈颤动,心想道:
“上次目睹这种景象,还是在怒云江的水君宫…老爷铁了心要把这里弄成个大凶之地!”
“打雷了。”
一叶小舟飘在江中,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提起垂钓竹竿,并无收获,叹气道:
“怎么怒云江的鱼儿,也这么难钓。”
中年男子摇摇头,昏黑天色微微泛白,很快就要大亮,想到提着空荡荡的鱼篓回到驿站,让一众师侄见着了,未免忒没面子。
“我淳于修钓鱼,哪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他双目倏然一炽,好似激射出两道夺目电芒,迎风便涨,转瞬拉成十丈来长的森寒剑气。
宛如活物,蜿蜒游动,重重砸进怒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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