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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戟悬于吴法双目之上,那亘古不衰冲天而起的杀气,无不透露着这断戟主人的强悍,光是这断戟散发出的道韵便压得吴法白剑二人满头大汗。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吴法并不畏惧这把断戟,甚至可以说在看到这把断戟的时候吴法非常的激动,没有一丝的胆怯,红着眼眶,伸手想要抚摸断戟,也也不知怎地,吴法的手靠近断戟,断戟的杀意就锐减,直到吴法握住了断戟。
“嗡!唰!”
断戟散发出强烈的道韵,震的周围的树木落叶无数。
一个手持长戟君临天下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复现,这个身影,让他通红的双眼出现了波纹,此人便是吴法的皇爷爷吴畏,也就是吴国的先皇,而这断戟就是吴畏的道兵,也是历任吴国帝皇唯一代代相传的道兵。
“世子,世子!”
白剑的声音将吴法从这伟岸身影中拉了回来,看到吴法方才那无神的双眼,白剑以为吴法着了这断戟中杀气的道。
吴法回过神,眼中微含热泪,仰头望天,向前一步踏出,左手掀起自己的白袍,对着面前女子单膝跪拱手道:
“前辈能从邯国皇宫取得此戟赠予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前辈尽管吩咐便是!”
“你考虑好再答应是否要应承下我所托之事”
“不必再考虑了,前辈将这戟赠予我,这是吴国皇室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大恩,即使是要小子上刀山下油锅,小子也绝不会犹豫半分!”
女子轻启红唇,并指施展道术消除了白剑方才的记忆,然后将白剑隔离在外,所言之语只有吴法能听到。
“那好,我需要你帮助吴家村的两位年轻人,一人名为吴天,一人名为吴心。你需将他们送入绝暗学宫,必要的时候照拂他们一二,吴国境内他们遇险,你需护得他们周全,我相信这对于你来说不算难事”
“仅此一事?”
青袍女子点了点头应道:
“仅此一事”
“好,我答应!”
吴法大喜过望,本以为会付出与此戟对等的代价,没想到只是送两个人去绝暗学宫,以他世子的身份来说根本不算事,毕竟这绝暗学宫就开在这绝暗城,而这绝暗城的王就是他爹镇南王---吴谛,当今圣上的亲哥哥。
但是要想不破坏任何规矩将吴家村的人送进绝暗学宫,在吴法想来还是很有难度,不过相比于断戟,这都不算事。
吴法还在估算着下一次学宫的入学时间,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吴法四处找寻,隔绝也消失,白剑一头雾水走过来,吴法和白剑交谈才知白剑已被清楚记忆,不由得感叹道:
“真乃天人也!”
绝暗城,镇南王府
吴法和白剑二人回到了府中,一路未歇,随时深夜,仆人却依旧早已跪地等候,又是端茶又是更衣换靴
“都起来,说了多少次,见我不用跪地,跪这么久膝盖不疼么?都站起来!白剑,你先去休息,我去找我爹汇报一下情况”
“好,世子,我先去了”
“咚咚咚”
吴法来到吴谛的练功房外,敲了三下门,他知道他爹基本每天晚上都泡在练功房里修炼
“何事?”
“父王,孩儿有要事禀告”
“进”
吴法推门而入,看到吴谛正披头散发,穿着一袭黑衣盘坐于玉床之上,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道韵。
还未等吴法将断戟呈上,吴谛已经感知到了吴畏的气息,一时间,散发倒挂一般飞扬,双眸有如暴动的闪电一般,而处在这爆裂气息中心的吴法,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好在这暴烈只是一瞬便被吴谛平息。
“你身上怎么会有你爷爷的气息”
吴法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断戟,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献上
断戟出现的一瞬间,沉稳如吴谛,也先是震惊到了极点,眼含泪光,颤颤巍巍的双手抚摸着戟身,终究还是在脸颊上倒映出断戟的模样。
吴谛的脑海中全是当年自己与父皇的种种温情。他对吴畏的感情太深,无畏死后,他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要让邯国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他要亲手手刃当初坑害无畏的所有人,要亲手夺回无畏失去的一切,而这断戟便是其中之一。
半晌,吴谛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吴法乘机讲述今日所经历之事
“就只有这么一个条件?”吴谛听完也很是不解,能去邯国皇宫拿出这柄断戟的前辈,居然只有一个如此简单的条件,要知道,去邯国皇宫取回断戟,这是吴国举国之力都办不到的事情。
“千真万确”
“看来这位前辈不仅手段通天,还很是了解我吴国皇室内情,开出一个皇室中人都不会拒绝的条件。咱们既然承了这位前辈的大恩,就得办好这位前辈交代的事。如此手眼通天之辈,若能助我,罢了。明日你就领城建卫去助这吴家村重建,然后务必善待此二人,回府后立即来见我。我也正好看看是何等的人才,值得这位前辈如此重视。还有,关于断戟的事要绝对保密,不然可能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法儿,这些年,你做得不错,但有一件事为父要提醒你,有时候有尊重他人的命运,自己更是要放过自己,去吧!”
“谨遵父王教诲!”
吴法今日所受震撼颇多,先是天人赠断戟,接着又是吴谛落泪。自从爷爷战死之后,他再没得到过吴谛的夸奖,今日又得到,心中五味陈杂。
吴法刚关上书房门,吴谛拿出他当年杀向邯国夺回的另一半断戟戟身,这一半戟身始一出现,就和断戟合二为一,这么多年过去戟身和断戟还能严丝合缝的拼接在一起,令人惊叹。
在方天画戟彻底还原的那一刻,一股威压波及了整个王府,吓得王府中人个个心悸不已,王府众守卫也立即开始搜寻整个王府上下是否出现敌袭或是其他变故。整个王府一时间灯火通明,而最中心的那一间,现在却是幽静如水,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跪在戟前,风声透过窗户隐约夹杂着一丝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