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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713
也许是昨晚入睡的时候太累了,可能身体一下就睡着了,但意识应该还在入睡的过程中,也可能是两者反过来,意识睡着了,身体还醒着,或许就在两者不同步的情况下,我经历了一波鬼压床。
我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只盖住身体的中间部分(下至膝盖,上至胸口),眼睛闭着,脑海里想着已经快3点了,快睡觉吧。
我这么想着,也许才想了没几秒,突然间我的意识就停止思考了,像是断开了某种连接,像是把一颗石头扔进海里,石头在海水中不断地下沉,也像是往上从身体里飞出去,飞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不但思维停止了,而且我对周围环境的感觉也消失了,就连重力对身体的牵引和压迫都没了。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也不像是身体浮在水面的漂浮感或是玩过山车的那种失重状态,总之就是很神奇。
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意识就飞回身体里了,体感也恢复了,而我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首先最明显的是脚步,我感觉到有人在我的床上走来走去,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地绕着圈,每一步走得都很极限和惊险,因为我感觉到它每一次踩下来时,我身体的某处部位就会感觉到床垫的凹陷,而能感受到床垫的凹陷的情况,恐怕它的每个落脚点都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而落的。
而这种凹陷的感觉在它经过我的手掌时,尤为明显,甚至能用手指去感觉到下陷的深度,大概是两三根手指叠在一起的高度吧。
这个在我床上走来走去的人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而我的身体所感受到的凹陷顺序则是从左边的手掌到左边的脚掌,再到右脚掌,再到右手掌,然后又返回到了右脚掌、左脚掌、左手掌、左脚掌……以此不断地重复着。
突然,在某一次凹陷的循环中,那个人跳出了循环,来到了我的头上。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头部也传来了凹陷的感觉,也许是枕头比床垫更软,于是我感受到了更深的凹陷,而我的头也因为凹陷而偏转到了一边,像是在一颗推不动的圆形大石头旁挖了一个坑,于是在重力的作用下,石头就滚进坑里了。
凹陷出现在头部周围后就没有往别的地方去了,给了我一种它停在我头旁边,往下俯视着我的感觉。
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呼”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压着嗓子在哭,用力憋着气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哭泣时不由自主地抽搐反应却抽出了压在肺部的空气,而压出的这股气正朝我吹来。
因为这股气,所以我对它的感觉变了,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具体的画面: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具体到衣服都出现了)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趴在我头边,张大着嘴,从深不见底的喉咙中喷出了血红色的口气。
也正因为这样,我的内心生出了恐惧,想要远离这个“女人”,或是说大半夜地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别人床上还对着人吹气的女鬼。
正想要远离这个女鬼时,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动了,只是想着远离,但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我明白了,我这是鬼压床了,所谓压床的鬼并不存在,所谓吹气的鬼或许是我放在床边的风扇而已。
在想通这件事后,我的恐惧马上消失了大半,而另一小半也在一会后消失了。
我脑海中女鬼对着我吹气的画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正在运转的风扇,风扇头左右摇摆,吹出来的风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想象是否正确,我以“大”字的姿势睡在床上没有被被子覆盖的四肢的皮肤上传来了整整凉意,汗毛则在摇曳。
看来还真是风扇在吹我。
不过,哪怕是想通这件事后,鬼压床还没消失,我依旧像被钢钉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动弹不得。
或许我要比耶稣惨一点,耶稣他能在十字架上说话,还能说了七句话,而我一句话却都说不出,就连眼睛也睁不开。
但有一点我还是比耶稣好的,毕竟我的手掌并没有被刺穿,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也感受不到痛苦。
即便没有感受到痛苦,但只有意识能动,身体却动不了的不协调感还是很难受了,然后我就想在鬼压床的状态中醒来。
醒来的方法和平时对抗噩梦不一样,对抗噩梦是睁眼,而我选择了摇头。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选择睁眼的,但噩梦和鬼压床的作用方式似乎不太一样。
噩梦是在梦中,通过一系列奇怪、令人恐惧的梦境去占据和搅乱人的思维,意识是不清醒的,而鬼压床在现实里,像是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虽然意识清醒的,但身体是一点都动不了的。
简单来说,噩梦作用在大脑里,鬼压床是在身体上。
眼睛睁不开的我放弃挣扎了,毕竟相对于噩梦,我起码是知道自己还在床上的,周围的环境十分安全。
再说了,身体和意识切断联系的感觉持续久了,难受的感觉慢慢地变成了舒服,而我也顺势享受起来了。
我仿佛得到了隐身的超能力,让意识从身体中隐身,让现实世界从我的脑海中“隐身”,而我也不在这个世界的认知里了,反过来世界也意识不到我的存在了,即便有人亲眼看见了我,他也意识不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即便热成像相机在看到有一个体温365的人在观测范围经过而拍了一张照片,事后看照片的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一张出了故障而拍下来的照片,不会有一点怀疑,哪怕这样的照片在另外几台相机上也有。
正当我沉浸其中,那个在我床上走来走去的人又开始在我的床上走来走去了。
它这一次没有绕着我的身体走,而是在我的头两侧来回踱步,在枕头上踩来踩去,于是这便让我的头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晃。
我的头一直在晃,晃着晃着,我的隐身超能力被晃出去了。
晃着晃着,我的头能动了,跟着原来晃动的节奏一起晃了。
再晃着晃着,我就醒了。
醒来的我先是把被子盖好,全身上下只剩下头在外面,接着我打算继续睡了。
在我闭上眼睛后过了几秒,我就翻了个身,从仰睡变成了靠右边侧睡,因为我想可能是仰卧位时躯干大开没有阻挡,所以容易遭“邪气入侵”。
不过今天中午休息时,侧睡的我好像做噩梦了,不过做了啥梦就有点不记得了,醒来后脑子有点昏沉,也有可能没有做噩梦,只是因为在睡觉途中被移动公司的电话吵醒才不舒服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