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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刘卯丁能否活着走出未央宫的同时,卢弃还在关心着蓟城的战事,找寻着卢生的下落。吕嬃一回到舞阳侯府,朝廷就知道她并不在卢绾手里。按说正在进行的谈判也该随之终止了,可实际情况却是还在继续。朝廷有什么更大的图谋吗?卢弃人不在蓟城,有些想不明白。
至于卢生的下落,则让他更加感到困惑。自从上次在长沙国禹王庙中一别,卢弃就再没有卢生的消息了。事实上,就连在全国各地闹出很大动静的大汉寻龙队,也突然销声匿迹了,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皇家队伍一样。那么,卢生去了哪里?长安,还是匈奴腹地?
所有事情都笼罩在谜团之中,所有事情都需要个答案。
住进太子府西跨院没多久,卢弃、卢义就和商山四皓见面了。
四位大贤者虽说是世外高人,却也情绪高涨。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同样受过四位大贤者调教的丁浪,还在蓟城。
“真不知道蓟城之困,什么时候能解除呢?”
提到蓟城,卢弃不免叹息了一声。
崔广笑着说:“丁浪命中注定要为你所用,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先生意思是说蓟城之困,可以顺利解开?”卢弃激动地问,他以为通晓天道的商山四皓,看到了自己无法看到的可能性。
“蓟城之困也是天定,并非人力可为。”唐秉眼睛眯了眯,幽幽地说:“世人要做的不过是遵循天道,不可妄为。”
“可是我父亲,他还困在城里,作为儿子……”
“你只是卢绾一人的儿子吗?”吴实接了一句,捋着雪白的胡须说:“你就没看到如今这天下,人人都困在一座将破之城中吗?”
“你要走的是大道,就不能把自己当成某个人的儿子,要当便当全天下人的儿子,那么,你的父亲岂是被困在小小一座蓟城里吗?”
“卢弃,不要被自己所困,要救,就去救你真正的父亲。”
周术接过吴实的话头,意味深长地说。
卢弃仔细琢磨了一下,不免豁然开朗。
就在这时,宫女急匆匆走来,说吕后要见卢弃。
卢弃只要告别商山四皓,去见吕雉。
到了椒房殿,卢弃才知道吕雉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只是想将苏恒、云海等心腹介绍给卢弃。
苏恒,卢弃并不熟悉,云海他却是有过交往的。不过,为了隐藏在咸阳宫旧址合力捉汲蛮等事,他还得装作与云海并熟悉。
“今日并无外人,本宫就将实话跟你说了吧,眼前之人才是我儿,真正的大汉太子,未来的国君,苏恒,你等若是想富贵绵长,就得竭尽心力辅佐于他,要不然,本宫可就得为他重新寻觅可靠之人了。”
众人相互认识之后,吕雉冷冷地说。
算是在为苏恒等人提个醒,也是对他们发出了警告。
刘邦虽然行动自如了,可他的身子骨早就大不如从前了。
什么时候还会一病不起,谁也说不准。
刘盈被定为太子后,刘如意也该返回赵国了。
可他还是仗着刘邦的宠爱,和戚夫人的周旋,仍旧滞留在长安。
刘如意为何迟迟不肯离开,自然是对储君之位还没有彻底放弃。
刘如意一天不放弃,刘盈的太子位就没法稳固。
如果刘邦再次病倒,恐怕又有一番争夺。
苏恒、云海等人对此心知肚明,自然清楚吕雉话里的意思。
“臣下一向听从娘娘差遣,早已把自己当成娘娘的人了,如今太子归来,我等为娘娘高兴的同时,自然要认太子为主了。”
苏恒代表众人表态。
云海跟着说:“为主尽忠乃我等本分,从今往后但凡太子殿下有所差遣,我等将尽心竭力,就像为娘娘办事那样,请娘娘监督!”
“是啊,是啊,我等将为太子肝脑涂地,以报答娘娘厚恩。”
其余也跟着表态。
吕后感到很满意,对苏恒、云海等人进行了厚赏。
等到众人走出椒房殿,卢弃立刻把握住机会,叫住了云海。
“黄门令可知道立志寻龙的卢先生的下落?”
走到云海身边后,卢弃稍稍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
同为大汉寻龙队的人,云海没理由不清楚卢生的下落。
然而,云海的表情却异常古怪:“驯龙队散了后,臣下就奉旨回宫了,至于卢先生是不是不甘心继续寻龙,又或者去了别的地方,臣下是真的不清楚,殿下还是别难为我的好。”
“难为,我问你卢先生的下落,让你感到很为难吗?”卢弃立刻抓住了云海话里的漏洞,沉声说:“云海,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状况,我已经不是燕王世子了,我现在可是大汉太子,虽然朝廷还没对外公布,可这是事情,你觉得还有变数吗?板上钉钉了,所以,你若是想富贵绵长,真的应该听听我母后的劝,尽心竭力辅佐于我,要不然……”
“太子恕罪,臣下并非不肯效忠于您,只是臣下也有苦衷啊。”云海苦着脸,流落出少见的可怜巴巴:“囚禁卢先生的并非别人,而是娘娘,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您,这卢生知道的太多了,万一嘴巴不严,将娘娘在民间寻找您的事情抖了出去,对您的太子位……”
“云海,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不妨问问你,卢先生能将皇后的秘事抖出去,你就不能吗?况且,你应该比卢先生知道的更多吧?”
卢弃打断了云海,声音又往下压了压:“以皇后狠辣的为人,你以为你就很安全吗?我要是你,就会早早地改换门庭,寻求新的庇护。”
“您,您是说您可以保臣下的周全吗?”
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云海的双膝有些发软,作势就要给卢弃下跪,却被卢弃给搀扶住了双手:“云海,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我可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关押卢先生的地方,臣下并不知晓,不过,请太子放心,不出半日,臣下一定打探清楚,汇报给您。”云海赶忙说。
“宫中眼杂,你不用给我汇报,我要的也并非是先生被关押的地方,而是想让他恢复自由,你把这件事情办好,给我个回信就行。”
卢弃笑笑。
“您对我如此信任,就不怕我从中做手脚吗?”
云海忍不住问。
“人都是有良心的,我不信你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卢弃抬手,在云海心口位置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