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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失踪的鞘银
众人俱是一惊。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
到是容嬷嬷先出声,“老奴怎么也想不起,这智光和尚的师傅是谁引荐来的了。”
顾老夫人皱眉苦思,同样想不起。
秦鸢道:“智光和尚的师傅已圆寂许久,这件事只怕已经过去了一二十年了,想不起来也实属正常。”
到是顾六爷惊问:“埋下许多银锭?这些银锭从何而来的,来路可否正当,这和那骷髅头有没有什么干系?”
秦鸢没作声。
顾老夫人也紧张地看向顾侯爷。
顾侯爷道:“有干系也不会招,不然一桩命案就在身上了,智光如今咬死不松口,京兆尹府正在想法子拷打审讯那批银锭。推官说,有可能是十几年前丢失的那笔税银。”
顾老夫人惊问:“你说的是在卢沟桥丢的那批税银?”
顾侯爷点头。
顾老夫人喃喃道:“我的天呢,真是冤孽啊,这从何说起。”
秦鸢蹙眉,问:“可是先太子……”
顾侯爷重重点头:“就是那次。”
顾六爷不明所以,忙问:“十几年前在卢沟桥丢失过税银么?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顾老夫人拍着桌子道:“你那会儿才多大,又整天儿闷在家里,那也不出去。这些事咱们家里也不怎么说。当年,先太子就是因为这桩事失了圣心,后来又被句容宝钞造假的案子牵连……哎……真是冤孽啊。当年掘地三尺也没能发现那批银子藏那里去了,多少官员被连累罢免,还有的举家充军戍边。这群匪徒竟然藏在咱们家庙里。真是造孽。”
顾侯爷满目戾气,恨声道:“可不是么,这群匪类,我誓要将他们全都捉出来祭奠先太子。”
秦鸢没出声。
这事的确做得恶毒至极。
顾侯爷是先太子的伴读,两人情深义厚,匪类却偏将税银藏到了顾家的家庙。
任是谁也不能吞下这口气。
顾六爷担心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侯府?”
顾老夫人又重重拍桌道:“这件事是咱们家里发现不对,揪出来的,怎么还会牵连到侯府?若是日后被人爆出来,说不清楚那就要被牵连了。我瞧着这件事不太对。”
“怎么不太对?”顾六爷问。
顾老夫人不答,却看向了秦鸢,问:“好媳妇儿,你素来灵巧i聪慧,你说说看。”
秦鸢想了想:“此事不好说,当年那笔税银可不在少数,能光天化日之下从官兵手中将税银抢走,再神不知鬼不觉运到咱们的家庙,这岂能是智光师徒两个就能做到的?”
顾老夫人连连点头。
“鸢儿说得很是。这件事蹊跷的很!老三,京兆尹府为何觉着这笔银子就是当年的税银?有何根据?”
顾靖晖一脸凝重:“州府送上来的税银为了运送方便,是用的鞘银。”
顾六爷就更糊涂了。
“何谓鞘银?”
秦鸢道:“州府押送入京时,要路过高山大河,怕被山贼水盗掠去,就把木头劈开,中间挖空,将收上来的碎银都化了浇注在里面,再用铁箍箍紧。等到了地方再劈开交银,军饷都是这么送的。”
顾侯爷心中暗暗佩服,小妻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岳父大人真是会教女儿。
顾老夫人点头道:“鸢儿说得甚是,当年老侯爷在时,曾说兵部这样送了几万两白银去高丽,一点事没有。谁都没想到这笔税银一路上过山涉水都没事,竟然被人在卢沟桥劫了。”
顾六爷恍然大悟:“就是说这银锭浇灌的时候,打上了州府的印记。”
顾侯爷道:“不然呢,户部点算登记的时候总要有个凭证。这铸好的银锭上有了标识,谁也没法赖账,除非把这银锭熔了重铸。这次京兆尹府在佛堂底下发现的银锭,有的还没有熔,所以被推官认了出来。”
秦鸢笑道:“这也太过于刻意了,要我说,这么多年,再多的银子也熔完了。”
顾侯爷看了眼秦鸢。
秦鸢正色道:“只怕这就是摆在那里给人看的,只不过被我们误打误撞给揭开了盖子。”
屋子里一阵沉默。
顾老夫人半晌神情凝重道:“鸢儿,你是说,这是旁人给侯府设的局?”
秦鸢颔首道:“娘,我也只是揣测罢了。”
“你详细说说。”
顾六爷已然觉得脑筋不够用了,眼巴巴地看着三嫂。
秦鸢清了清嗓子,道:“智光和尚来历奇怪,这点儿已然明了,也难为他们寻了这么个地方隐藏。侯爷和先太子情谊深厚,定北侯世袭罔替,又素来支持正统,自然不会有人想到贼徒和税银会藏在此,这也说得过去。”
众人点头。
秦鸢喝了口茶,又道:“只是他们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得了那笔银子,怎么又小心翼翼地一直不拿出来用呢?”
环视众人之后,秦鸢又道:“自从句容宝钞案之后,宝钞已然废止,我大兴通用的就只有金银铜钱了。各地私铸铜钱,伪造银子的不在少数,虽然律法严苛,抓住了就要杖一百,徒三年,并在当地衙门戴枷一月示众,全家被连坐戍边,但朝廷屡次禁止制造私钱,依然于事无补。”
顾侯爷点头,补充道:“塞北当地就有不少私钱。朝廷严令禁止之后,官钱不够用。且制造官钱的官员和工匠都要中饱私囊,做出来的官钱和私钱一样缺斤少两,一样往里面灌注铅锡等物。户部给我们送来的官钱,摔倒地上就碎了。所以私钱压根禁不住。那造假银子的就更多了,看起来都是雪亮的大银锭子,实则禁不住半点儿火烧。”
顾六爷头一回听这个,忍不住问:“三哥,那咱们也在塞北铸过私钱么?”
顾侯爷眼睛冷厉地扫过,道:“你说呢?塞北那地方,有人甚至剪了铝铁来买卖货物。”
这句话就把顾六爷搞糊涂了。
看了眼一脸困惑的顾六爷,秦鸢把话题转了回去,道:“这群盗匪胆大包天,当是亡命之徒,就是从油锅里捞银子也是敢的。钱来的容易,自然是有一个花两个。当年他们将银子抢了去,藏个几年,分批运出去,寻个僻静之地,熔了标记,就如泥牛入海,查无可查。这么些年,早就该熔完入了库,又或者周转到了市面上,谁见过现熔现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