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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我这样的人何必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真心不想成亲,并非说说而已要,可惜世人均不理解。”
“不婚主义,也是丁克主义?”
“不婚听得明白,丁克是何意?”
“可以结婚,但绝不要孩子,不是不能生,就是不生。”
“哦,不婚我倒是确定,但我并不排斥孩子,啧,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苏尘昂这样子,凌不语不禁笑了:“或领养,或是去母留子,总是有办法。”
苏尘昂像是第一次见到凌不语一样,双目幽深地看了他许久,他突然说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新奇词汇,丁克,头一回听说。”
糟,凌不语想到皇帝对自己的疑心,暗道不妙,这可是皇帝的外家兄弟,要是一通气,那疑心岂不是更重,他平定心神道:“西洋的说法,不过是小民自行译过来,音译。”
为了让苏尘昂信服,凌不语脱口而出原来的句子,苏尘昂的眉心终于展开。
“所以,苏二公子是真心不婚主义,无论将来任何女子,都不会成婚?”凌不语说道:“敢问一句,难道真是被绿袖伤了心?”
“哼,怎么可能?”苏尘昂说道:“比起伤心,更多的是恶心,这女人说起甜言蜜语来比男人不遑多让,可为了权势能无所不用其极,欸,没劲。”
“二公子准备游戏人生?”
“非也,非也,我不过是找到了另外的乐子。”
凌不语立马想到看管森严的后院,脱口而出:“想来二公子也知道我身手不错,上次冒犯了一把,在后院遇到了令统领。”
“你不必试探于我,景大人是从城外入城,并非绕了个弯,”苏尘昂突然开心起来:“陛下说状元郎智多近妖,原来也有猜错的时候。”
后院藏的不是景泰,那是何人?
“凌公子如今要入仕,还要为我的婚事所累,请放心,接下来我必定向双亲老实陈明心中所想,此事不怨官媒所不给力,实在是我不想成亲,与官媒所无关。”
“也好。”凌不语收好手中画像:“对林姑娘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尘昂一时语塞,竟也觉得凌不语说得没毛病,顺势收杆,还真钓起一条鲤鱼,尾巴一扑愣,溅了苏尘昂一脸水!
凌不语忍俊不禁,苏尘昂暗骂一声,把鱼取下来扔进桶里,抹了一把脸,哭丧着脸说道:“瞧,我没有辜负一位少女,却还要被这般惩罚,欸。”
这一刻,凌不语想到了齐王,这两人有些相似之处,明明是七窍玲珑之人,却都扮成淡泊之人,不过略有区别。
齐王是真的想淡泊,做个纨绔王爷,做着水部郎中的活计就行,丝毫不想多惹是非。
而苏尘昂不一样,他是扮作淡泊,就冲着令明会出现在苏府,还有苏家那些分明有内家修为的高手看,苏尘昂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绝对不能小瞧。
“既是如此,苏夫人那边就请二公子给个答复,二公子的婚事官媒所就先放下了。”
“好得很,好得很,我求之不得呢,以后可算不用为这种事情发愁了。”
凌不语突然身子僵立,顺手拾起脚边的干树枝放在手上似把玩,拍着拍着手心就飞掷!
啪地一声,湖边的树木上传出一声脆响,一人猛然跳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惊讶。
“你竟知道我在那里?”声音一出,凌不语也着实意外了一把,声音稚嫩,面容也同样稚嫩,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身手显然不错,气息内敛,看来起码练了十来年。
“气息收得还可以,但起伏过大,虽有风声遮掩也难你的心跳与呼吸,虽然只有一瞬,也足以对手听到,取你的性命。”
凌不语的话让这少年面色煞白,一双眼睛瞪起,看着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好了,连令明都不是他的对手。”苏尘昂懒洋洋地说道:“你就休要班门弄斧丢人了。”
“怎么可能,令明大哥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他的师父是祖越大师,且是大师的关门弟子,现在可知道了?”
没想到这时候还要拼师父,祖越大师的名号一出,这小子立马蔫了,不情不愿地低下头。
“苏府藏龙卧虎,实在令小民意外。”凌不语越发想知道苏府里藏了什么人,奈何这苏尘昂的嘴巴死紧,和他也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全盘相告:“这位是?”
“不过是我从他乡捡来的小乞丐罢了。”苏尘昂依旧是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被称为小乞丐,这少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颇是赞同地站在苏尘昂身侧,骄傲地抬头。
“府上有高人,能将小乞丐调到此种程度,了不起。”
苏尘昂皱眉,凌不语分明是在试探他,罢了,令明也说过在后院与凌不语相遇,可见这状元郎对苏府已经起了疑心,便直言不讳道:“状元郎,知道得多了并非好事。”
凌不语笑道:“小民无意冒犯,不过是担心未来有所冒犯。”
苏尘昂抬头,这人说话真是有意思极了,他沉吟道:“凌公子只要知道我苏家忠于陛下,无论做什么均是为了陛下就足矣。”
“巧了,小民也是如此想。”
凌不语暗道自己刚好引来皇帝的疑心,借着苏尘昂表一把忠心也不错。
面对凌不语的剖白,苏尘昂嘴角挑起:“我那皇帝外甥是个心深的,能公开为你撑腰可见是认定你可用,将来如何不得而知,但眼下你显然是倍得圣心,望你长久。”
这话说得尽显语言的艺术,撇开这位坚持不婚主义外再看,实在是个妙人。
凌不语笑而不语,皇帝疑心又如何,不还要用他,他只能让时间和行动力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就算自己来历不明,也是可用之人。
“小流,送一下凌公子。”
苏尘昂看着脚边的木桶,里头的鱼儿游得正欢实,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擦拭双手,树后又走出一人,此人却是戴着帷帽,全身被遮得严严实实。
这人的声音沙哑异常:“这位太过警醒。”
“好在他是陛下的人,不然真会带来不少麻烦。”苏尘昂叹了口气:“只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