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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我这一剑姿势标对不对。”
眨眼间，当初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个翩翩小少年，依旧喜欢黏着他师兄。每次新学了什么招式，都要找他师兄演示一下。
“不错，阿殊现在学的越来越快了，总有一天，你会超过师兄的。”阿锦笑着回答他的话。
彼时，他正坐在院中，手中正拿着一件外衫缝补，只是他手工不太好，缝得歪歪扭扭的，但每回都有人捧场。
捧场的自然是小阿殊了，只要是阿锦亲手做的，他什么都不嫌弃，活脱脱他师兄的好师弟。
当年，悟尘曾严令禁止阿殊下山，因此这些年里，每次前往后山采药并下山去卖的任务都由阿锦承担，除此之外他还负责日常采购。
若是换作其他人，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人承担，定会有所不满。但是，阿锦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悟尘后来给他们批了一处新院子，不再与他们住在一处。所以，阿锦除了给师傅送日常三餐及晨昏定省外，基本上都是和阿殊在一起的。
偶尔，悟尘有时会前来探望，每当看到阿殊如此受宠，他总是先长叹一声，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悟尘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徒弟，现在竟如同老母亲般，悉心照料着另一个孩子的生活起居。他实在难以接受阿锦变得如此不争气。
不过，在过去的三年里，悟尘渐渐放下了对阿殊的偏见。
这孩子年龄尚小，却颇为懂事，不仅会协助他们完成各种事务，而且平日里还算乖巧，只是仍带有一些孩子气。
后来，悟尘也终于释然了。他意识到，待自己百年之后，这座山上终究需要有人陪伴阿锦。
虽然阿殊命格带煞，但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准呢？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吧。
且不说别的，就单说阿锦如今已然年满十八，若按凡俗之礼，此般年岁早应成家立室，就算尚未成家，也是早早便定了亲。
他们这一脉，并不用断绝情爱，若有朝一日，阿锦得遇心仪女子，欲结连理，到时候，这山上也还需有人留守在此，那那奶娃娃也能算他半个徒弟。
虽说那奶娃娃命中带煞，然至今尚未对众人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也不知未来会如何。
悟尘虽心中不怎对奶娃娃有偏见，但面上，每每看见他，都是一脸正色。
原因无他，悟尘有一点对这小娃娃极为不满，当然，现在已不能称之为小娃娃，而应称其为小少年。
尽管他自称已有十四岁，但悟尘却并不相信，顶多也就十二三岁。
令悟尘不悦的并非小娃娃的身世，而是其整日粘着阿锦不放，而阿锦又总是宠溺着他，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无不应允。
更令悟尘恼火的是，每当他想要开口劝说时，总会被阿锦故意打断或转移话题。
阿锦这孩子，就是故意惯着他，才让他如今长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可不满归不满，悟尘心里清楚，就算他不满，想再做些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天命将至，他的大限也快到了，后辈的事，自有后辈自己解决，他一个半边身子已不在凡间的人，又能改变什么。
寒来暑往，又是两个年头。
这一年，是悟尘得道归天的日子，他那些弟子，但凡还活着的，都回了望云峰，便是为了送一送他们师父最后一程。
清静了许久的望云峰，今日总算是热闹了起来。
“许久未回宗门，如今一看，那是我们下山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曾经留下的那些痕迹也都在，那棵树，还有小五小六他们学剑时留下的剑痕。”
率先说话的，是阿锦的三师姐，作为望云峰中最大的女子弟子，师门中的人对她很是敬佩。
“是啊，三师姐，我印象特别清楚，小时候，你和六师姐就喜欢使唤我跑腿，有次我迷了路，不小心掉山沟里，还是你们带的阿福找到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挨不挨的下来。”
这会说话的，应是阿锦的十三师兄，因为他看着比其他师兄师姐们都要小上不少。
（阿福是他们上门当时养的一条狗，如今已埋了有三十几年了。）
听他这么说起过去的事，三师姐哈哈一笑，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和小十九差不多大，小小的个子，谁都想欺负你两下。”
他们口中的小十九，指的的阿锦，阿锦是悟尘收的第十九个弟子，而且和悟尘的第十八个弟子相差近十五岁。
故地重游，不少人都回忆起了曾经，纷纷开始说起了自己曾经的过往。
“还记得那一次，我和小十一一起去偷摘果子吃，结果被师父发现了，狠狠地教训了我们一顿呢！”一个师兄笑着说道。
“还有一次，我们几个偷偷下山去玩，回来晚了，差点被师父关禁闭！”另一个师姐也跟着回忆道。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有说有笑的，好像这次他们回来，不是送师父归天的，而是来回忆往昔，和师门兄弟团聚的。
“说到小十九，我记得上次回来，小十九才是小小的一个，如今到也是长得一表人才。”这会说话的，是十八，也是排在阿锦上面的一位小师兄。
听到他提到了小十九，大家不由看向如今站在旁边，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的阿锦。
由于年岁相差太大，阿锦并未出现在他们刚才谈论的过往之中。
看到阿锦，众人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当年的小十九，如今也成长得如此标致了。
许多人曾在悟尘收阿锦为徒时回来探望过，那时的阿锦只是个十岁的少年。然而时光荏苒，如今，他们眼中的小十九不仅长大了，修为更是达到了令人瞩目的高度。
“小十九啊，怪不得师父会收你为徒呢！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小年纪，修为境界就已经如此高深。”不知排名第几的师兄惊叹地说道。
这倒是真的，阿锦入门最晚，修为却不比他们这些师兄师姐们低，可见他天赋异禀。
听到他们突然提起自己，阿锦有些受宠若惊，听清他们的话后，阿锦谦逊地笑了笑，向众人行了一礼：“多谢各位师兄师姐的夸奖，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小十九，你可别谦虚，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可是都知道你的厉害呢。”
另一名弟子接着说：“是啊，阿锦，你现在的修为可比我们高多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阿锦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向各位师兄师姐学习呢。”
因为十八的一句话，让他们之间的话题，从回忆过往，转移到了谈论小十九身上，搞得阿锦都有一点不好意思。
阿锦刚才其实是在想事情，因着师父即将归天，他的师兄、师姐们都回来了，所以小阿殊便只能待在院中，不能出门。
刚才，看到这群师兄师姐们相互寒暄的时候，他不由想到了小阿殊，也不是他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无不无聊。
若是真这么论起来，阿殊应该是二十，是他们最小的师弟。只是师父不喜欢自己叫阿殊为师弟，再加上阿殊比较特殊，不然，他也想让师兄师姐们知道小阿殊。
“小十九，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啊？”
“别问那些没正经的，小十九你今年多大了？你最喜欢什么？”
许是察觉到阿锦被各位热情的师兄师姐们围的团团转，这时，悟尘的大弟子突然站出来说道：“好了，大家不要再说小十九了，今天是师父得道归天的日子，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师父吧。”
大师兄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不会再为难阿锦，纷纷点头，然后一起前往悟尘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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