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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肤如同熟食店里熏得通红的猪头,身上是颜色不一的破衣烂衫,就如同披着一层秽物。
枯藁的手拄着的灰色木杖,驱赶着一群身上覆盖着恶心真菌的四脚肥胖牲畜。
这些牲畜在污秽之中行走,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厌恶。
秦智博:意志10
突然,那个猪倌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根棍状物。
秦智博定睛一看,那是一根短笛,与自己的魔笛很像,可似乎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差别。
猪倌将笛子拿在手中,花白胡子下的阴暗嘴唇对准吹气孔。
都——
都——
单调且低沉的可憎音调从笛子里发出来。
尽管笛子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是低沉,但在秦智博的耳朵里,确实能听出细微的不同。
不过这种程度的分辨,并不足以让秦智博完全复刻笛子所演奏的曲目。
这几乎超越人耳辨别极限的音节差别,只有拥有绝对音感的人才能勉强区分。
猪倌持续吹奏着足以令人类发狂、恨不得将耳朵拽下来的单调笛音。
这可憎的吹奏,就如同穆索尔斯基在《荒山之夜》中,用短笛吹奏出的群魔乱舞时阴森凄厉的哭声。
哀嚎,鬼哭与狼嚎,这些能轻松造成人心理不适的声音用低沉的笛音杂糅在一起。
秦智博强忍住内心的躁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每一个低沉的音节,却依旧无法分辨清楚。
没办法,秦智博只能改变策略,不去使用音乐技巧,而是使用最原始的方法——观察指法。
这是音乐初学者使用的笨方法,但眼下的使用场景倒是正合适。
秦智博仔细盯着红色猪倌的手指头,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猪倌每一次手指头对笛孔的操作,他都铭记于心,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再无实物复刻一遍。
好在猪倌的吹奏谈不上高超的技巧,如果只跟着看一遍,秦智博大概能复刻30左右。
可就在秦智博全心全意学习那如鬼哭般可憎的笛子演奏时,猪倌突然停止了演奏。
低沉单调的笛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洞窟的穹顶之上,传出无比窸窣的窜动声。
秦智博抬头望去。
只见微光之中,一大群老鼠如暴雨般向纷纷下落,坠落到洞窟底部的秽物和四足牲畜身上。
在这散发着恶臭的深渊之中,小型啮齿动物的身体如灰色浪潮般翻滚,尖利如同锉刀一般的牙齿吞噬掉一切牲畜。
片刻过后,猪倌放牧的牲畜无一幸免,全部被啃食殆尽,成为秽物中的一坨。
最后,鼠群瞄准了猪倌。
它们先是向猪倌呈上了一样东西,猪倌伸手将其接下。
那是一根笛子。
秦智博看着,竟感觉与自己持有的魔笛如此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丝。
猪倌拿起短笛,目光毫无征兆地瞅向深渊上方的秦智博。
秦智博与那道可憎的红色对视着,身体在一瞬间僵硬。
猪倌的胡子微微抽动,似乎是说了什么,或者做出什么表情。
但在其憎恶的外表之下,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突然,污秽中的老鼠一拥而上,如潮水般吞没了猪倌的身体。
“呼!”
秦智博从梦境中勐然惊醒,脖子上的汗水让人感到一丝惊醒的凉意。
冷静了几秒,环视一下周围,依旧是熟悉的房间。
打开被子,短笛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挪动。
拿起笛子,笛身上是冰凉微潮的手感,天生给人一种厌恶感。
秦智博下床走到房门前,将电灯打开,重新审视着笛子。
上面的纹路依旧是那种混乱的磨损,与白天时没什么不同。
不过经过刚才的梦境,秦智博在恍忽之间好像知道了它的来历。
这上面的纹路并非是打磨,而是由老鼠啃咬出来的痕迹。
至于啃咬的原材料,则是四足牲畜的骨头 这是一根骨笛。
想到这里,秦智博的喉咙不禁作痒,有种想要呕出来的感觉。
自己白天可是对着嘴吹了啊!
这一刻,秦智博想要冲出去漱漱口。
但考虑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还有睡前刷牙,就算漱口也只能是心理安慰。
于是,秦智博拿着骨笛,到厕所里洗涮了好几遍。
刷干净之后,秦智博坐在客厅沙发上。
从梦境显示的信息来看,这貌似是一根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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