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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舒愣愣的看着面前满脸认真的张绣。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的语气可以那么真诚，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难道喜欢齐王殿下还需要理由吗？”
“不，我不是问这个。”
李婉舒微微低头，让自己的脸被阴影遮挡住，似乎被张绣看得有些害羞。
“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不去汉王府？”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汉王府？”张绣闻言，微微皱眉，反问道。
“因为汉王在朝里有靠山，她的家族更有实力，也有钱，比起我这个除了皇长女名头却一无所有的人，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听到李婉舒的话，张绣有些沉默，他盯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的李婉舒缓缓开口道：“也许的确是更好的选择，但我只想待在婉舒身边。”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待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只能让你的仕途走的更慢，如果你去汉王那边，你就能风光无限，平步青云。”李婉舒双手握拳，声音中带有一丝哭腔。
张绣默然，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李婉舒柔顺的头发，温和的开口道：“你记忆里的我不是说过原因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我只想听听你现在的看法。”听闻张绣的话，李婉舒猛地抬起头来，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倔强的盯着张绣。
张绣微微一怔。
然后伸出手，帮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我现在的看法吗？”
张绣思索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着李婉舒回复道：“因为待在齐王殿下身边很舒服，齐王殿下虽然总是口是心非，但有时候那个样子让齐王殿下更可爱了，我很喜欢，还有时候齐王殿下笨笨的也让人放心不下。”
“…”
李婉舒听了张绣的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绣那认真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张绣看着李婉舒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呢这是，不是你自己问我现在的看法吗？”
“我没问你这个看法。”
“啊？那到底是什么看法？”
看着张绣那一头雾水的样子，李婉舒终于忍不住轻轻用手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
“算了，张绣你这个笨蛋。”
“嗯哼？”张绣看着李婉舒那生气的样子，微微撅了撅嘴，作出一副要亲她的样子。
“不行，你一身骚狐狸的味道，不要碰我。”
“那就用殿下的味道帮我洗干净好了。”张绣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吻了上去。
“唔…”
良久，唇分。
李婉舒用下巴抵着张绣的肩膀，享受着让她着迷的安心感。
而张绣则缓缓用手抚摸着她的背部，好似在抚去她心中的不安。
“张绣，你知道吗？”李婉舒在张绣耳边轻声呢喃着。
“什么？”
“我刚出生的时候，母妃就走了，因为我是第一个出生的，所以就是皇长女，那个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父王那时候很喜欢我，他总是陪着我玩，教我识字。”
“父王帮我找了一个有名的夫子，夫子教我圣人之道，我学的很认真，因为父王跟我说，我以后是他的继承者，要在他之后复兴大周。”
“我也一直相信着，我一直努力的学啊学，就为了回报父王对我的期待，夫子也夸我聪慧，以后肯定可以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夫子的话传了出去，就来了很多人希望成为我的门客，我很高兴，我就都接纳了他们。”
“后来，夫子就被杀害了，父王跟我说他妄谈国事，该杀，可是我不理解，夫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就去找父王理论，可父王只是骂了我一顿，说我蠢。”说到这里，李婉舒的情绪有些低落。
“然后呢？”感受着怀里人情绪的变化，张绣紧了紧抱着她腰的手，好似在传达我在的意思。
“我不服气，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作出一番功绩，来证明我不蠢，夫子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个时候我就经常带着侍卫去京城内四处逛着，看看我大周的江山是什么样的。”
“父王常说他是圣明之君，那些大臣也这么说，可是在我看过之后，我发现我们大周底下的百姓连饭都吃不起。”
“我就去跟父王说，父王又骂了我一顿，我忘记他说什么了，只记得父王好像很失望的看着我。”
“我又不服气，我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我大周的百姓都吃上饭，比父王做的更出色。”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汉王出生了，她夺走了父王对我的宠爱，又因为她的舅舅是宰相，家族势力强，我的许多门客也弃我而去投奔了汉王。”
“我并不在乎，因为我只想早点长大，来尽情的施展拳脚，匡济天下。”
“后面，秦王也出生了，我剩余的门客也弃我而去，我突然发现，我成了孤家寡人。”
“因为我在朝里没靠山，父王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讨厌我，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我想去拉拢大臣，他们也将我视为洪水猛兽，躲着我。”
“我咬咬牙，觉得没人帮我就没人帮我吧，我继续努力的学习，来提升我的才识。”
“当我年龄足够踏上朝堂时，我觉得我终于可以一展拳脚，眶济天下了，可当我真正的站在那个皇长女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就是那些大臣的针对，我都要殚精竭虑的去应对。”
“我既要承受父王失望的眼神，又要提防那些大臣的背刺，我稍微一个拿捏不准，便是身败名裂的局。”
“我累了，我想跑，他们也不放过我，因为我不被废的话，汉王和或者秦王就没有办法合法的上位。”
“我好累啊，夫君。”李婉舒轻声呢喃着，张绣突然感觉肩膀处有些湿润。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如果你也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婉舒。”张绣语气坚定，他伸出手扶住李婉舒的肩膀，让她的头从肩膀处抬起，然后看着她那满是脆弱的神情。
“你累了都话，那些没有完成的抱负都交给我来做吧，相信我，我会让大周的百姓都吃上饭的。”
李婉舒看着张绣那满是坚定的眼睛。
嘴角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抑制住抽泣，但悲伤的情绪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自持的埋在张绣胸口处哭泣了起来。
在张绣感觉胸口处全部湿透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