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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欲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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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刚念着白狸,白狸就过来了。

是来说离别的。

和他一同过来的有廖修缘和秦轩。

白狸揖着手,向坐着的众人行礼,连毛小子们也没落下,一弯腰,再起,说到:“白某是来道别的。”

赵秦晟放下筷子,扭头望着他,说,“来真的?!”

闻言,白狸笑了笑,最先说话的竟是他,含笑道:“自然是真的。”

赵秦晟一愣,懊恼自己问的什么话,攒着眉头,又道:“我管你真不真的。”

末了,啐一句,“老狐狸。”

当着三皇子的面,白狸不敢招惹这小子,正低着眉想着要岔开话题,却听到漓湮低声重复了那三个字,“老狐狸,呵~”

他这一声老狐狸,白狸可就被吓住了。

漓湮倒没什么,只是有些吃味他与那小子这般熟识。

身后的廖修缘拍着白狸的肩,与三皇子说,“大哥,他这老狐狸精要走,我也不敢留,免得连累了大哥。”

这一声大哥唤起了程可卿不少往日记忆。

那时候见啊,时光也是淡淡的,所有的景色都素得不入眼,就只有他漓湮,还做着秦谦的时候,他认秦轩当他的大哥,小小少年郎,唇红齿白,阴柔相貌,多遭人惦记啊!

软着嗓音唤一声姑娘,一唤她便记了近二十年。

现下这一声大哥,让她还有点回不了神。

明明他,还只是个软言软语的少年郎。

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面具下,那抹唇红,倒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面貌如何却不知了。

“打算去哪里走一遭?”程可卿问。

“天大地大,想去的地方太多了。”白狸摇着云扇回到。

看向他身后的廖修缘,程可卿问:“那你呢?”

廖修缘揉着腕子,讷讷的笑了笑,“到处走走,找个合适的地方,没人识得我,搭个茅草屋,砍柴打猎为生,我这一身武艺也不至于荒废了。”

“嗯…”

程可卿掩着嘴角低笑了声,调侃到,“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心性。”

“自去支一百两银子,落了脚,别没了音讯。”漓湮应下了。

廖修缘没想到能领到银子,高兴的应到,“等我落了脚,还要给大哥您送些野物咧。”

“嗤~,你倒惯会来事。”漓湮抿着唇笑了声,看向赵秦晟,“你这小子,常听你娘说爱习武,若是喜欢,便叫他教你两招,往后可就没这好事了。”

赵秦晟一听,喜不自胜,却还是按耐着要问程可卿的意思,“娘?”

他问程可卿的意思,那番高兴的样子,眸子里亮着的光那般灼目,迎着他的目光,不想欠人情的程可卿违心应下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梗在喉腔那里,浅笑着颔首,鼻腔里溢出一声嗯。

漓湮一眼便瞧出了她的难为情,想着若是退一步,退一步,她不难为情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得了应允,赵秦晟雀跃的跳起来,两步并做一步跑向廖修缘,扭头向坐着的漓湮笑说到,“谢秦叔。”

转头又问廖修缘,“你快与我说说你会哪些功夫?江湖上叫得上什么名号吗?我出去走江湖,可能顶着你的名号?”

廖修缘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应和。

江湖上那些名号,以前他自己走尚是刀光剑影仇杀无数。

一个小儿郎顶着那名头走出去,他怕程可卿要自己狗命,三皇子扒自己的臭皮囊。

桌边徐谦雯闷着头喝完一碗羊汤,抬眼去看表弟,眸光却不由得落到了白狸身上,他记得这个人的身手也是不错的,看那廖修缘的样子手上沾的血腥肯定不少,仇家也多,这样一个人去教表弟,伯母怎么放心的?

看向程可卿,见她仍是笑着,温柔浅笑着,只是,勉强、为难、不认同都在那里面。

他想说一两句话,要张嘴的时候,又想到表弟那么欢喜,还是算了,委曲求全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

几句话的时间,赵秦晟挤开了廖修缘身边的秦轩,拉着他的手一副言辞切切的样子,问的无非是练成后能与江湖上成名的哪些侠客比武而不落下成。

秦轩攀着白狸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惹的他发笑不已。

赵秦晟听了,心里不痛快,扭过脸来看他,“老狐狸,你又不懂武,笑什么?”

漓湮看着白狸。

白狸只能低下脸,忍住笑,回他,“书生懂武,才是笑话。”

“切。”白斩鸡!

徐谦雯扶额,实是闹不懂表弟的心眼长哪去了,这么明摆着的事,硬说人不懂。

“你怎么越发爱说瞎话了?”坐着的素衣公子,放下筷子,转回身看着身后的白狸等人。

白狸推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无语的笑笑。

这祖宗爱怎么开心怎么来。

“苏桥。”漓湮不乐的唤到。

赵秦晟分神看过来,盯着那素衣公子看了晌,“原来你叫苏桥,我听过你,江湖上有名的仁医,武功也是高绝。若不,你教我使使飞针?”

“……”苏桥闭着嘴,看了眼程可卿,他就不该说话,看看这养的什么儿子?!

“贪多嚼不烂,他那一手,你学不来。”漓湮话说得平静,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是生了怨气,知道他想教,教不了。

程可卿咬着嘴唇,很是为难,不想纵着他这般胡闹,可这里她又说不上话,殿下硬要给的东西推拒出去反而惹是非。

她就不该认识他。

不该下山救那糊涂小子,谁要糟蹋他谁去,自己惩什么英雄救什么人?

就因为他后来一句:在下秦谦,谦逊的谦,单字取烟,当及冠。不知姑娘芳名?年芳几许?

还以为他要以身相许,闹了许多笑话,堂堂的三皇子怎么会以身相许?

“晟儿,好好跟着廖大哥学。不是娘打击你,苏先生学医二十载,那一手银针岂是教教便能学得好的。”

“娘。”赵秦晟应了声,撅着嘴,兴致缺缺的看了眼漓湮,弄不懂娘为什么过来陪着这不肯露面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父亲也这么忌讳。

多看了几眼,看得他漓湮脊背微僵,心中嘟囔,管我的什么闲事?拉着廖修缘又聊了几句,这才又想起表哥来,走过来,拉着徐谦雯的手,恳切的问:“表哥,可有好些?”

见他终是想起了自个,徐谦雯心里一阵熨帖,“好多了。”

赵秦晟忽然觉得冷,搓着手,看了眼窗外,“怎么就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