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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就这么死的…”
廖修缘不信,嘴中念念有词,瞪大了眼睛看向楼英,转又一想,低下眼遮住眼底的惊慌和疑虑,壮硕的身体像塌了一般,口中念着,“不会的,不会的……”
一阵风吹雪落,人消失在了这城楼上。
程可卿有些反应不过来,摸着脸上滑过的冰冷泪水,眼睑打颤,死盯着一处,嘴唇抿得紧紧的,被风吹得发紫。
“衙里正忙活着拼尸,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是城主觉着人面熟,叫人单独抬出来的。”楼英身后跟来的皂吏很是小心的回到。
雪中乍起一声,“老狐狸不可能死的!他没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落云舒瞥眼看着赵秦晟,冷声到:“你说没死就没死?”
“那一定不是他。”这话赵秦晟说得比谁都笃定,倔着脑袋,背脊挺得直直的,在她凉薄的视线注视下,强压着怒火,重复到,“一定不是他!”
“呵~”落云舒笑着瞥开眼,望了眼东边悬的太阳,收回眼,“走了。”
楼英两人跟在她身后一同下城楼,迎面看到一阴柔相貌的男子,待要仔细瞧,被前头的身影挡了视线,皂吏低着头没敢再看,楼英倒似不在意瞥眼盯着别处。
“你果真在这里。”寒起微微往下压的眉角上粘着几片雪,一笑便耀耀生辉,唇红齿白的。
他笑,她便也跟着笑,笑他好端端的又搽脂抹粉了,问:“你找我什么事?”
“唔,待会再说。你去哪?”偏头瞧她身后,见人一身皂衣,又瞧着楼英,啧叹到:“府衙的人。楼书音待你这么好?大清早找你。”
落云舒瞧着他,待他让开路,两人并肩而行。
一路到府衙,还未进大门,迎面就是一股血腥气,两人皱了皱眉头,迈步进去。
程可卿带着儿子追了过来,一路小跑,紧跟着她二人前后脚进了府衙大门。
由人引着找到楼书音,落云舒先是行了一礼,又问了一句,“可好?”
“无碍。”楼书音微笑着摆手,看了眼她身后跟来的母子,命衙役端上来茶水,邀众人落座,“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两日便走。”
程可卿喝了口茶,起身行礼,唤,“楼城主。”
赵秦晟也跟着起来,行礼。
“嗯?”楼书音略有些不悦,看向她,揖手,“赵夫人。”
程可卿欠身还礼,“楼城主,我是不请自来,多有得罪。”
“哪里。”楼书音浅笑回到,绝口不提尸体的事。
“今日是衙门摆尸,我有旧友……还望能……”说到这,程可卿便有些忍不住了,眼泪忽的从眼角滑落,“能……让我见见……”
她没想着要赎尸,在逃多年的朝廷要犯牵扯上都是麻烦。
“旧友?”楼书音咀嚼着这两个字,笑意浮在脸上,“赵家堡什么时候与朝廷钦犯来往密切,又什么时候……”
落云舒横他了眼,尽说些不该说的。
楼书音闭嘴。
“老狐狸才不是什么朝廷钦犯呢!?他就是一个书生……呜……呜呜…”程可卿惊惶的捂住赵秦晟的嘴,呵斥到,“什么老狐狸!胡说八道什么。”话却还是有些软。
“呜呜……”我没有胡说。
赵秦晟全力的挣扎着,可捂在他嘴上的手就像是长在嘴上了,怎么也挣脱不了,涨红了脸怒视着对面云淡风轻看笑话似的楼书音,心中怒骂:我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敢看小爷的笑话!我…等我学了一身本事还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求爷爷告奶奶……
“人,可以让你见。赵家堡应该…还有些能耐。”说罢,楼书音偏头嘱咐楼英让人将停尸房的人支开,找来两身衙差的衣服,端给程可卿母子,“在朝为官,当小心谨慎,穿上吧。”
程可卿当下就松了她儿子的嘴,抹了把泪,接过衣服,“多谢。”拉着儿子,跟着楼英下去换衣服。
路上,赵秦晟一脸的不情愿,这衣服又脏又臭,硬梆梆的,怎么穿得上身!?
“娘。”
“勿要多嘴。”程可卿低斥到。
赵秦晟抱着衣服,委委屈屈的去换了来,蜷着通红的手,满身不自在。
等她二人过来,落云舒已经看过尸体了,特意等了一会。
期间寒起与她说了漓华借人那事,她也只点了点头,早在忘川被付之一炬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
昨夜风声最紧的时候,冷雨细雪刮湿了多少灯衣,黑漆漆的条条街道上刀剑往来声声不断,热血迎来转眼温凉。
赵秦晟一夜没敢睡。
徐谦雯则一夜未睡得安稳,眉间紧皱,梦里皆是奔走喊杀的人,没头,空举着刀剑直直的往前追,一直追,追到他没有了退路,拼死也抵不过这群无头人……
——
锦绣阁往东转走一条小巷,连着一座老宅。
漓华身边跟的玄衣人摸黑翻墙入院,刚落脚便被人一柄剑架在了脖子上,面露不耐,扭动了下脖子,脖颈儿直接撞上剑锋,惹得那人转了腕子当下就给他开了一道血口子,警告道:“老实点!”
肩背上呲拉一声响,皮开肉绽的。
鲜血独有的气味开始在这夜色中弥漫开,刺激着黑暗中有着灵敏嗅觉的生灵,鲜血使之狂热。
哗~
一大群蝴蝶从暗处飞涌而来,牢牢的叮在他绽裂开的血肉上,疯狂的吮吸着。
玄衣人未曾将之看在眼里,只问:“百变魔王这般待客之道,真是替尊主寒心。”
“哈哈哈,好一个玄衣客!”一身高八尺的净须男子提着兰灯走近,鼻翼翕动,嗅着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满脸的陶醉,更是喃喃自语,“就是这个气味,就是这个气味……”
见他露面,玄衣人抬手拨开依旧架在脖颈上的剑。
不想那人不依,玄衣人想也未想反手折了过去,硬生生扯脱那人一只臂膀,也没见得吭声,只是快速换了手持剑上来欲逼他喉口,被横空飞来的精巧兰灯给挡了去路,“小心着本宫的灯。”又是一句话给封了他路。
那人只好挑着剑,取了兰灯让开去,到底额上冷汗涔涔,嘴角抽搐,面皮抖搂,眸子却亮的吓人,紧盯着玄衣人看,不过是换来他人心里一句暗赞:‘是个汉子!’
也算未亏。
“哟,还是个脾性不小的,哈哈哈……”
来人噙着笑,如风眷顾枝头卷着冷烟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