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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夜风的脸悄悄地红了。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
“也好。你身上的毒基本控制住了,适当的运动,对你也有好处。”陆可儿只迟疑了半刻,便同意了。
夜风闻言,心情不由激动起来:“我身上的毒……真的控制住了?”
“嗯。”
“不用再吃药压制了?”
“是药三分毒。现在我给你吃的药,是滋补身体的,不是抑制毒性的。不过,你体内中的毒有很多种,我解起来有些麻烦。起码要大半年才能完全清除。”
夜风更激动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才半年?
那简直是神速啊。
这几天,陆可儿天天给他针炙,给他放血排毒。但他从不向她询问他身体治疗的情况如何。可能潜意识里,他已放弃了希望,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
因为就连被称为启国第一杏林高手的高太医都说,他体内的毒是解不了的,只能采取以毒攻毒的手段压制。甚至,他还听到过他活不过十八岁的传言。可是眼前的少女却说,半年后他体内的毒就能完全清除。
他不用再将每一天都过得那般煎熬。
他不用再将每一天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度过。
他还有明天,有未来,他还有希望!
麻木而干涸的心田忽然间如同注入了一道灵泉般,顿时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他真想,真想紧紧地拥抱眼前的女孩,想抱着她尖叫,和她分享他内心的喜悦。但是……
她一定会吓坏的吧?
她脸上的表情仍是那般平静,仿佛不知道她给一个濒临死亡随时准备赴死的人带来了怎样的冲击和希望。
………………
出发前,陆可儿将那张人皮面具还给他。
夜风愕然。
他还以为这面具已被河水冲走了。
“你帮我收好吧。我暂时就不戴了。”他摇了摇头。
昨晚已有一些村民见过他了,虽然光线昏暗,但总有几个眼神好的人将他的容貌看去了七七八八。现在再戴上这个面具,便显得多此一举了。
“那这块腰牌你还是收好吧。”陆可儿又将腰牌拿出来。
夜风眼睑微抬,黑眸闪烁。
他以为腰牌也丢失在河里了,却没想到也被她拿了。
他忽地展颜一笑:“这个,你也帮我收着吧。”
陆可儿微讶:“你确定?这腰牌藏在你腰带的暗袋里,我想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本来你醒来那天我就该还给你的,可这几天一忙,便忘了。”
夜风点头:“嗯,这块腰牌确实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从小就将它带在身上。不过……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正无以为报,这块腰牌就当我的谢礼吧。”
陆可儿募地眼睛睁大,惊愕地瞪着他:“你有没有搞错?这块牌子又不是金牌,雕工还这么差,上面这条蛇还雕得这般丑,一看就知道不值什么钱。你居然拿这块牌子当谢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完,不由分说,将那牌子塞回他的手,生气地说道:“这个我不要。你换个礼物!”
夜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送出的这腰牌,怎会是寻常之物?但他却并不多言,仍是坚持将腰牌给她。
“我既然已决定将它送给你,就不会再改变。你收下吧,也许将来你会用得上。”他意有所指。
陆可儿还待拒绝,这时纪氏走过来催促道:“该出发了!里正叔他们正等着呢。”
夜风趁机不由分说将腰牌塞回她的手中,然后进屋去抱小皙。
……
当夜风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小皙跟随着陆可儿赶到老樟树下时,牛车外正围着一群人。
林云花正坐在地上撒泼哭骂,那大嗓门惊得山林里的鸟儿振翅乱飞。
“唉呦呦,没天理呀!你们这群天杀的,滥用私刑,将我弟弟打得浑身是伤!没天理呀!”
“林云花,你讲点理好不好?你弟弟昨天晚上偷偷摸摸闯到陆家去干坏事,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又是陆家!陆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地向着陆家,帮着他们说话?”
“你这婆娘,真是不可理喻!”
吵闹间,有人看见夜风,惊叫一声:“那……那个是不是萧公子?”
现在村民们都知道最近陆家来了一个远房亲戚。传言姓萧,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公子,长得绝世出尘,气度不凡。
如今亲眼看到,才知所言不虚。
何只不虚,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容貌倾城,温润如玉,身穿一件雪白轻裘,显得气质犹为矜贵。晶莹温和的眸光扫过,却令众人心神皆颤,似乎感受到一道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正在撒泼的林云花触及那道凛冽的目光,愣愣地张着嘴,骂声嘎然而止。
“里正叔,我们该走了。”夜风抱着小皙跟着陆可儿登上牛车,开口对着雷正说道。
“啊,好的好的。”雷正敛目垂首,态度不自觉得变得十分恭敬。
等牛车驶出岭下村好几丈路后,他才醒悟过来。
这位公子,好强大的气场,不由自主地令人拜服。
今天这牛车让里正包了。车上人不多,除了老姜头和绑着的林云木外,也就是雷正和另外两名昨晚和他一起来陆家帮忙的村民。其中一个,正是雷七。
雷七的家离陆家较远,等昨晚得到消息赶来时,大伙儿正准备散了。得知第二天要带林云木去县衙报官,他便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他是村里第一个见到夜风的非陆家人。那时,夜风还正处于昏迷状态。
触及雷七那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的审视的目光,夜风眉头微蹙。
“他就是雷七叔,你身上的湿衣服就是他帮你换的。”陆可儿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地提醒。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那股药香和花香混和的奇异香味,夜风的耳根又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