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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杯水倒了足足五分钟。
姜也回到卧室时，穆亦依然保持着他走时的那个姿势。半靠在床头，双手乖乖的搭在膝盖上期待的看着门口。
看见穆亦因为生病而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姜也心头一股暖流荡过，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砸进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姜也把温水放在床头，然后站在床边，没有坐下。
穆亦情绪平复的很快，在姜也去客厅倒水的时候便已经理好了思路。准备从比较日常的话题循序渐进的慢慢铺开。
开口问道：“你下午不用去学校吗？要迟到了。”
姜也清了清嗓子，故作无所谓道：“哦，布置好任务了，他们可以自己发挥。”说完又嫌弃的轻嗤了声：“就他们的水平耶稣来了也救不了。”
穆亦当了两年老师，职业病发作，听完姜也的话轻轻叹气：“他们还小，不要以你现在的水平去给他们施加压力。”
姜也一方面为穆亦话里暗戳戳的夸赞而悄悄窃喜，面上又语气哀怨的小声咕哝：“我教他们都是义务劳动，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穆亦仰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姜也被他的笑闪的喉咙一紧，抿了抿唇，仓皇别扭的快速避开视线。
“昨天是生我气了吗？”
“昨天是我的不对。”
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
“你为什么道歉？”
“我为什么生气？”
穆亦被逗笑了，抬起手示意姜也：“你先说。”
姜也转过头，乌黑沉静的眸中闪着丝无措的羞恼。然后欲盖弥彰的咳了一声，才硬着头皮缓缓开口：“昨天没回来是我不对。可换句话说，你就不该给我道歉吗？”
他提起一口气，做足了架势，就等着穆亦问他——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然后他好顺理成章的把自己那些小想法小心思都说出来。
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姜也装出一副很凶的表情看向穆亦。
在他的期待中——穆亦眼都没眨，痛快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
？？？
姜也原地震惊，然后等了半天。
……就没了？
我真的就只是你的工具人吗！我是你的人体玩偶吗！利用我，欺骗我的感情！解释都不解释，就直接道歉？就这么敷衍我就没了？
姜也哀怨的盯着穆亦又看了一会，忍不住出声问道：“没了？”
穆亦困惑不解：“那你还要我怎么做？”
穆亦的话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他说话的口吻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此刻的姜也足够冷静的话，他是可以听出来穆亦话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的。
但，姜也现在内心戏有点多。
好好好！好样的！他道歉了！但是他不情愿！他只是为了继续得到我的身体才勉强跟我低头！
不！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就是在生我的气！他怪我明明答应他了，却说话不算数。
对！不讲信用的男人最可恶了！
我真该死！
姜也胸口憋着的那口气即刻消散，瞬间化为浮云。
穆亦是病人，穆亦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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