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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亦表示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中的哪个词戳中了姜也。
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有点兴奋？
有点兴奋、心神荡漾的姜也正自顾自的忙着调整呼吸。满脸笑意语调上扬着，问他：“所以你对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是吧？”
穆亦表情茫然，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从未有过。”
要保持镇定！不要表现的像个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一样。这太不稳重了！姜也在心中警醒自己，这时候你要展现的，是身为成熟男人的沉稳淡定和自控能力！你要让穆亦看到并认可你是一个有责任心且可以依靠的男人！
姜也敛住唇角，配合着穆亦刚才的话，提出了下一个极具诱导指向性的问题：“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呃，就是我们这段关系要维持多久比较好？”
当然是越久越好，穆亦本能的想这么回答。
他的病是到a大之后，学习掌握很多医学知识后才确诊的。
但，如果仔细回想，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病发的很多症状在他小学的时候就早有体现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皮肤饥渴症这个名词。
穆亦今年二十五岁。而这个病已经伴随他走过了一大半的生命历程。
十几年的病怎么可能说治愈就能治愈的。
他想，自己可能需要姜也陪在他身边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穆亦从自身的角度考虑，当然希望时间越长越好。但姜也是个人，是个的独立的个体，有思想有主见，他自然也要考虑对方的意愿。
穆亦思考这些的时候，双目微垂，垂在身侧的细白指尖无意识的用力捏了捏衣角，声音轻柔：“这个，由你来决定吧。只要你认为不方便，那我们随时都可以停止。”
姜也轻声哂笑，递过来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重复道：“我刚才的问题是，在问你的想法。”
穆亦睫毛快速颤了颤，照实答出最先就想说的那句话：“我希望时间久一点。”
“是吗？”姜也嘴角噙着笑，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穆亦，眸中含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很有节奏。
大概是因为热吧，姜也将衬衣袖口挽到了手肘的位置，小麦肤色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色血管，带着浅浅的压迫感，以极其犯规的诱惑语调问道：“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维系的久一点呢？”
穆亦抿了抿唇，一时被他的问题难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让自证。
姜也当然不是要故意难为穆亦，勾唇一笑提示着他：“你之前拟好的那个恋爱合约呢？最近怎么不拿出来说要跟我签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个？
这两天的姜也是怪怪的，动作怪，刚才问他的这几个问题也很反常。
但穆亦并没有觉得姜也这般翻旧账是为了笑话他、奚落他。
姜也不是这样的人。
明明他们俩个认识也没有多久，穆亦就是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是个误会，但姜也不知道。
既然今天话题都聊到这儿了，穆亦便想着索性说开了，认真回答：“那件事其实是个误会。说来话长，我之前偶然看见过你的一张照片。”
穆亦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含糊着一笔带过。
程唯毕竟是他相识了很多年的学长。那天早上，程唯的表白，他拒绝了。程唯也已经解释过了他这么干的动机，穆亦虽然不太能理解，但还是选择原谅。
毕竟这件事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还正是因为这个乌龙，他才认识了姜也。
穆亦觉得这也算是另一种幸运。
背后讲究他人不是君子所为。而且穆亦也不愿意让姜也他们俩之间的友谊因为自己而生出间隙。
“因为某些误会，我才会以为你是跟我一样的人，也喜欢男生，且急需一个男朋友。”
穆亦的这通解释其实大可不必，姜也那天早上就全听见了。
稍加推测，很简单就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完整。
但他没听过穆亦的视角，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听着他娓娓讲述。
除了没有提及程唯，穆亦的表述完全客观合理。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似的，但不能细究。
细想就是穆亦隐瞒了造谣他的人。
姜也为人大气，对朋友就更是。如果真要是在意这点小事，他当天早上就会冲上去找程唯打一架。
他其实一点都不介意。
无所谓的，朋友嘛，不就是互相成就，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能成为朋友表白路上的工具人，姜也甚至还有点骄傲。万一以后两人要是修成正果，他岂不是就是那个牵红线的月老，参与度满分。
当然，前提是，被表白的人不是穆亦的话。
因为穆亦他也喜欢。
这不行。
就像此刻，姜也明明猜到了穆亦隐瞒一部分实情的意图，但还是忍不住的胸口泛酸。
吃醋。
他不想看见穆亦为别人考虑。穆亦满心满眼都应该是他才对。
姜也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很轻微的冷哼，表示不满。
穆亦顿了下，抬眸看了眼姜也的脸色后，才继续道：“我明白你选择帮我是出于善意。谢谢。但如果在明知道你性取向后，还得寸进尺要你签那个恋爱合约，这就是冒犯了。”
穆亦怕自己这句轻飘飘的话不足以让姜也相信，抬起头直接迎上姜也的双眼跟他对视，坦荡又坚定的保证道：“你放心，以后都不会再跟你提合约。”
姜也：“……”
心里沉睡了好几天的小人突然一下子惊醒，叫嚣着蹦起来：你快告诉他，你就是要他冒犯你！长没长嘴！
“是的，我就是要你冒犯我。”
姜也对自己的心声很认同，嘴上便也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安静的客厅，很突兀的一句话。
两人都是一惊。
穆亦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问姜也：“你刚才说什么？”
姜也猛然抬头看向对方，看见穆亦眼里的惊诧后，只觉眼前一黑，倒吸了一口冷气，颤颤巍巍道：“我我我我刚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