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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席面和礼金
“二嫂，你好好躺在床上就行，好歹坐完月子，你这次伤着身体了。”
刘敬然按住想要起身的陈巧绿，给坐着的客人们都倒了一杯水，招呼道：“大家坐，别客气，都吃瓜子。”抓了一把自家炒的瓜子分给了众人，毕竟时候糖果也没有（舍不得买，买不到都有）。
“就是，就是，你躺着吧，我们自己动手就行。”有眼色的人连忙起身接过水。
“身体最重要，我们就坐坐，和你随便聊两句。”陈召国的老婆也就是陈巧绿的大嫂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大海他娘，不是我说你，你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可得好好谢谢你大姑子，要不是人家非要送你去医院，你这指不定出啥问题呐。”
然后拉过刘敬然的手，一脸感激的说道：“他大姑子，可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哎……不说了，他们母子平安就好。我这次来带了五条鱼，大队放水分了不少鱼，等会让亲家带走几条。我娘可是说了，谁不吃也得让你吃上，他俩要不是上了年纪了，这真就过来好好谢谢你们了。”
虽然二老有点重男轻女，但是陈巧绿在二老的心里地位还是挺重的，因为是家里的大闺女，还因为家里太穷，嫁了一个年纪偏大的对象，现在日子好点了，就觉得对不住闺女了。
虽然二老没能来，但是给了她五块钱，让她私下里给陈巧绿。毕竟住院也不便宜，哪怕现在姑爷吃上商品粮了，可是家里估计也宽裕不到那里去。虽然他们家里也穷，但是咬咬牙，五块钱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要是之前，她可能会有些意见，毕竟家里张嘴吃饭的多，壮劳力少。但是现在姑爷是吃商品粮的了，以后家里的儿子可能还得指望姑爷拉扯，外加上刘敬然上次给提的主意好，让陈召国赚了不少钱，家里的境况要好多了，日子好了，人自然就会大气。
巷子口摆了四桌席面，男女各两桌。这时候客人们的礼金，关系亲近的不仅送东西还会放上点钱，一般关系的会只给钱或者只给米面布料，总之是不会空手来吃席面的。这是因为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账本专门用来记录红白喜事的礼金，由村里的有文化会写字的专门人（因为这时候很多人都是文盲）负责记录，村子才多点，谁家要是空手来了，保准第二天全村就都知道了。再有红白事不邀请他们是小事，就怕他们自己的红白喜事没有村里人去帮衬着，那就尴尬冷清了。
比较统一的是大家都会带着五个生鸡蛋，去屋里换成煮好的四个红鸡蛋带走。
这是这边的一种习俗，生孩子摆酒是要发红鸡蛋沾喜气的，但是客人也不会白拿，在这比较困难的日子都会拿生鸡蛋来，然后拿走红鸡蛋，主家浪费的不过是柴火和水而已，最后还会多生鸡蛋给妇人坐月子的时候吃。
“这刘大头家，我看是起来了。你看看，这席面还真不错，还有肉菜，真香啊这肉，这菌菇也不错，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这次席面有一个菜就是刘敬然背回来的菌菇，泡发以后和菠菜油菜之类的菜做了一个大杂烩。
“听说是他家丫头出差还是啥的，和当地的老乡们换的，我看孩子他翠花婶换了一些。”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农家的浊酒，拿筷子夹了一个花生米抿了抿酒，心想回去让自家婆娘也赶紧来换一些，估计也不多，先到先得，他就不提醒了。
“咋不是呐，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家里两个吃商品粮的，我看这日子以后估计比村长家还阔绰，这在咱村里绝对是数着着了。”
“和村长家前段时间摆的酒席还差点吧，人家这都娶城里姑娘了，真没想到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还有着出息，谁想到，多能吃啊，差点就养不活了。”
“不一样，人是喜宴，自然气派，这个不一样，能办起来的都是村里富裕点的。”
“都说养个闺女没有啥用，你看看人敬然，这不仅自己争气，还很能扒拉这兄弟一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以后，这刘大头家我看还能沾上多少便宜！”其实大老爷们比许多妇女还能八卦，喝着酒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眼红的人嘴上就带着点不好了。
“你这是说啥呐，放下筷子就骂娘吗？”和刘家亲近的人，听这话觉得不舒服了，忍不住顶了两句。
“我有说错吗？我骂你娘了？你急啥眼。”不讲理的人，憋的脸红脖子粗，但是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理直气壮的很。
“行了，你俩住嘴吧，人家好日子，咱们喝喝酒，吹吹牛就行了，你们吵吵着，让别人看到，都很有面子吗？”
吵架的两人看看周围有目光看来，知道场合不对，都暂时安静下来，至于各自心里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爹，你本子后面多写一个罗茜，我昨天遇到她，她给的钱，我放里面吧。”刘敬然把罗茜给的礼金放到了篮子里面。
“这有些人真不讲究，带着一家子老小来，给没吃过饭一样，死吃。”刘大娘本来不想办宴席的，但是拗不过想要炫耀的刘大爷，毕竟对方才是当家做主的人。看到有些村里人才拿几毛钱，却是一家都来吃，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这花钱和流水似的，就不该办宴席。”
“咱们跟那些人计较啥，咱们这日子好了，还不能让别人看看吗？女……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就看到眼前的两毛。”刘大爷本来想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闺女也是女的。就把地图炮改成一个人的了，“再说了，夏天办酒席，这菜都是不要钱的，在家自留地里的，能花多少，肉咱们也没多弄。”
“娘，咱们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没必要太节省了，这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咱们以后做饭，你多放点油，吃起来，有劲，干活也有动力。”刘敬然觉得虽然刘大娘的厨艺不错，但是太寡淡了，清汤寡水的，不舍得放油。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油那里能想你似的，一次倒大半勺子，有点油就行了，你都不知道，村里有的人家里每次做饭就用猪皮抹一下锅就算完事了，你就知足吧，我要是做成那样子的，你就觉得现在是好日子了。”
“你娘说的对，你虽然能挣钱了，但是吧，这该节省的，还是要节省的。这挣得多也得算计的精细。”刘大爷只是想花个小钱炫耀一下，更别提还能收礼金回本呐，仔细算算其实也不会亏本，但是他绝对不认同闺女的败家理念的。
“是吧，你爹都这样子说了，再说了，这钱，我们攒着，不是为了你吗？给你攒多点嫁妆，出门子多好看。”刘大娘仔细的将收到的礼金捋直了，刚打算放到自己的兜里。
刘敬然忍不住想翻白眼，这攒钱的速度跟不上贬值的速度啊，再说了，她的嫁妆，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好不好，等到她结婚，也不知道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是啥样子，有啥稀奇东西。不过她想要的嫁妆，这两口子估计是不舍得，还得靠自己啊。
“孩子她娘，钱和东西你都给老二家的留一半，这去医院本来就花了不少钱，你在从家里钱拿五……不，十块钱，算是我们的礼金。”刘大爷想了想说道。
“当家的，这钱……是不是有些多啊……”分一半她没意见，但是拿十块钱给老二家的，她就有些不舍得了，“这老二怎么说也是吃商品粮的……”
“你就听我的吧，人亲家都拿钱了，我们咋能啥都不出，像什么样子！”说完立刻指挥到，“敬然，你把钱和东西给老二家的送去。”
刘敬然利索的从刘大娘手里抽过钱，拿起东西就出发了。老两口存钱估计不少，那个十块，也不会伤筋动骨，因此她拿的格外理直气壮的。
“二哥，这是一半的礼金，咱爹还让我拿了十块钱给你，这十块是我出的，你谁也别说。也别推辞了，好歹是我的心意。你别怪我非要把嫂子送医院让你花钱，我这也是为了嫂子好，花钱买平安比啥都好。”她是关照自己的爷爷，但不是打算大包大揽的都管，毕竟也都不是小孩子，都是成年人，钱她会出一部分，但不会全出，斗米恩升米仇。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妹妹，不是孙女。
“哎，你别这么说，都是哥的错，我要是听你的，早把你二嫂送医院去，也许就不会这么危险了。”刘敬国听完刘敬然的这番话，有些羞愧，他那里有脸怨妹妹，医生都把危险告诉他了，他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之前妹妹说送医院去更保险，他自己自大也不愿意改变，觉得村里都是在家里有接生婆，能有什么问题。可是，出了事，挑大梁的还是妹妹，他这个当哥的，真是拿不出手。
“知道就好，这次这么危险，要不是运气好，当时厉害的医生正好在，咱们至于这样子吗？也得好好谢谢人护士，不辞辛苦的找人。”刘敬然觉得自己做的也不够好，要是态度更坚决一些，早先去大医院好好查一查，也不至于临时慌乱，不过，现在的医疗条件能不能提前查出来也是个问题。毕竟这种大人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现在的技术也达不到现在那么精细。
但是，没有想全，想的太美也是她的责任，别人不知道后果，她不知道吗？蠢蠢的把希望全都的寄托于系统，什么时候她这么自大了？
“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下次你说啥，我肯定照办。”刘敬国的头更低了，语气更弱了。
“行了，还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这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还想下一次。
“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了，也是吃商品粮的人了，平时也得多点自信，自己做事也得多思考，不要总是指望别人说啥是啥，你得自己有脑子。”
她觉得自己需要掌握好一个度，不能让对方过度的依赖于她，毕竟现在最大的坎对于爷爷奶奶来说，已经过去了，她更多的精力会放在几个孩子以及自己的事业上。两个大人，她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怎么管了，只要重要的时候把一把船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