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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大明宝钞,朱祁钰又是问道:“那安南使臣是否同意先用宝钞采购粮食?”
王直点点头,道:“同意了,而且好像安南使臣对大明宝钞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朱祁钰一拍大腿。
这次的确是能坑到安南了。
王直也是笑呵呵的,问道:“既然金大人和陈尚书这次立下如此大功,那陛下打算如何赏赐他们呢?”
这个问题朱祁钰还真没想过,反问道:“王老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王直沉吟道:“按理来说,但凡朝臣立下如此大功,必定是要升一升的,但是金大人如今已经进了内阁,陈尚书也贵为户部主官,再往上升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臣建议,给二位大臣荫一子吧,陈尚书的夫人再给个诰命,想来也就可以了,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户部左侍郎刘中敷,如今六部衙门的尚书都是有人在任的,进内阁也不可能,封妻荫子还有些对不住他,所以臣现在也是有些为难。”
朱祁钰想了一下,这位刘中敷刘侍郎也是朝中老臣了,当年太宗朱棣起兵的时候他就立下过守城之功,正统元年还做过户部尚书,只是后来因为王振的原因这才被罢官,朱祁钰登基之后,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将刘中敷重新招入朝中,做了这个户部左侍郎。
不过因为罢官的原因,刘中敷的家境并不富裕,仕宦五十年,家无余资。好在他性情淡泊,也不是很在意此事,所以才没有闹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朱祁钰开口道:“朕听说刘侍郎的生活一般,全靠朝廷俸禄过活,既然如今他立下如此大功,那就直接赏赐给他五千两银子吧,也让他改善改善生活,别一个户部左侍郎,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好像朕故意亏待了他似的。”
这个办法也行!王直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刘中敷家贫,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如果能改善一下他的生活,对他也是极好的事情,不过若是直接赏赐他银子,那下面的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直问道:“陛下,如果赏赐给刘侍郎五千两银子,下面办事的官员该如何赏赐呢?也赏银子吗?”
朱祁钰摇摇头道:“此事王老爱卿和何尚书商议便是,你们自己决定,有了结果报给朕知晓就行。”
开玩笑,朱祁钰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底下五六品官员的事情,垂拱而治不是说说的,朱祁钰是真的在放权。
再说了,现在大明财政都是内阁在督管,如果不够花了,自己找内阁金濂便是,自己干嘛操这个心。
“王老爱卿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么?”朱祁钰问道。
王直摇摇头:“没有了,那老臣就告退了。”
朱祁钰点点头:“好,那王老爱卿就先回去吧,不要太累了,最近看你的头发又花白了几根。”
“老臣谢陛下关心,老臣告退。”王直有些感动,皇帝就这点好,对自己总是能说出一些暖心的话,身体里又激发出一股处理政务的冲动来了。
看着王直离去的背影,朱祁钰微微一笑。
这个王直,现在已经和自己的思路比较贴合了,剩下的就看他的身体,要是他四年之后身体还能撑得住,他朱祁钰不介意让他再干一届。
也许是朱祁钰最后一句话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即将对藩王动手的原因,王直回去之后便将几位内阁阁臣召集到了内阁大堂,将刚才面见皇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将那个藏树的问题提了出来,希望大家一起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猜出皇帝的想法。
“如何将一棵树藏起来?”王直的问题一出,几个人都有些懵。
调查藩王家产和生活情况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么?而且还有锦衣卫辅助验证,哪个官员报上来的情况不对,就收拾他便是,干嘛还要费这些心思。
不过既然皇帝说了,那他们内阁就必须照办,而且这还是对朱家那些靠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藩王们动手,平衡利害,减少自己的麻烦,内阁诸位大佬自然是不会拒绝。
金濂沉吟道:“陛下说将一棵树藏起来,却没有说如何藏,这显然是对咱们内阁的一次考验,不过老夫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一棵树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呢?”
王直出声道:“宗瀚可以慢慢想,此事倒是不急的。”
金濂不再作声,而是开始低头沉思。
石璞这时候出声道:“若是我要将一棵树藏起来,那必然是会选择一个极为隐秘人迹罕至的地方,深山之中最好,交通不便,人迹罕至,只要随便丢入哪个山谷,即使是锦衣卫也不容易找到的。”
高谷不悦道:“仲玉,这个问题只是一个隐喻,陛下不是真让你藏一棵树。”
石璞笑道:“世用何必着急,我岂能不知道陛下是想用这棵树来代指借口,但是事情要看得全面些,如果将藏树的方法找出来,岂不是有利于咱们思考陛下的意思么?”
高谷还是有些不爽,继续道:“那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内阁岂不是要将此事丢在一旁置之不理?”
“我可没这么说过啊。”石璞仍旧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我只是提出了一种藏树的办法而已,若是世用不认可,尽可以提出你的办法,交给大家讨论一番便是了。”
高谷顿时有些语塞。
他的确想到了办法,但是远比石璞说的更加离谱。
他是想把树砍倒,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再用大车压平,那样任谁再有办法,也不可能把整个大明的土地全部翻过来。
但是这种办法他能说么?
显然不能啊。
这和石璞的想法有啥区别,无非是一个丢进深山,一个埋进地里,全都是将借口搁置而已。
见高谷语塞,胡濙这时候出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王直惊讶地看向胡濙,问道:“源洁可是想到了陛下的用意?”
胡濙摇摇头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所以我想说出来,请诸位帮忙看看是否正确。”
“源洁请说。”王直伸手说道。
胡濙是他们几个内阁成员里脑筋最灵活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朝中屹立数十年不倒,最关键的是,他其实是最擅长猜测皇帝想法的那一个人,他虽然是建文帝钦点的进士,但是朱棣一登基就立刻靠了过去,还一举成为朱棣亲信,负责寻找建文帝行踪,而后又取得了好太孙朱瞻基的信任,从宣德朝开始就掌握礼部,宣宗皇帝临死之时还任命他做了托孤之臣,由此可见他对皇帝心思的把握。
虽然他在太上皇回归一事上和当今天子闹得很不愉快,还因此丢掉了礼部大权,自己成为了内阁里的小透明,但是在此之前他可是当今天子的得力臂助,许多事情上都是要咨询他的意见的。
既然胡濙开口了,那内阁把握到皇帝心思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胡濙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以老夫之见,要想藏起一棵树,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其增加一层伪装,将这棵树伪装成其他东西,但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我想,若是老夫选择藏一棵树,那么会将其打造成家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这样的话,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再找得到的,因为这棵树已经变成家具了。”
“那么源洁的意思是,这次的借口可以针对藩王,但是要改一下,不让他们察觉?”王直问道。
胡濙点点头,道:“陛下不是要查藩王的家产吗?那咱们就换一个借口,以这次广通王和阳宗王谋逆之事为由,派人查探各家藩王的实际情况,有谋逆之事压着,只要他们不是真的想反,那必然会对朝廷钦差百依百顺的,到时候不仅可以查清楚他们的家产,甚至还可以测试一下他们对陛下的态度。”
“源洁是说陛下对各位藩王起了疑心?”高谷震惊道。
胡濙刚想点头,王直却是摇头道:“源洁的借口不错,但是这样也有可能让各地藩王与朝廷离心离德,以我和陛下相谈的经历来看,陛下只是想看看各地藩王的俸禄是否能够应付支出,并不希望看到大明内乱,所以源洁所言,应该不是陛下所想的。”
好吧。
既然内阁首辅都说话了,胡濙也不再坚持,反正他就是个出主意的,事情是王直和金濂需要操心的,他才不会因为一个猜测和他们对立呢。
胡濙都猜错了,大家也就不敢再去猜测什么了,全都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旁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几位大人,属下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众人抬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商辂。
他如今被派到内阁听政,是过来当学生的,今天突然说话,众人还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既然有人提出自己的猜测,总比他们一群人沉默好,王直点点头道:“既然商学士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说说吧。”
“是。”商辂恭敬行礼,然后道:“其实以属下所见,要想藏起一棵树,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放入森林之中,森林之中全是树,而且长相相似的极多,即便有人去找,也容易看花眼而错过。”
众人眼睛瞬间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