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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小满的神情有些呆滞,他擦净脸上的血,又轻轻踢了一脚仍旧捂着脖子的管家,见他一动不动,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由心中哀呼:“这下完了。”
扭过头看向院中,此时的王越,犹如一头失了心智的猛虎,而他手中的那把宽背斩刀,却像是有了灵魂,刀刀奔着那些护院的脖颈而去。
院子里的护院共有十七八个,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王越砍翻四个,砍到第五个时,甚至因为力道太大,把那把刀嵌进了对方的脖子上。
有护院见王越势猛不敢贴近,就想越过他先将项小满擒住,然而刚有所动便被王越察觉。
王越也不再去拔那把斩刀,跨步迈出挡在了项小满身前,逼近的护院还没来得及出手,心窝就先受了他一拳。
“咚”的一声闷响传出,那护院好似被震碎了心脏,瞬间佝偻下身子,一脸痛苦的捂住胸口。
王越毫不迟疑,势大力沉的一拳,再次狠狠砸在那人后背之上,又是“砰”的一声,那人便是如同一个没了壳的王八,软塌塌的趴在地上,顿时没了生机。
与此同时,几根长棍从数个方向同时砸了下来,王越不及也不敢躲闪,大喝一声,扬起左臂去挡。
“咣当咣当……”
六七根长棍,每一棍都砸中了他的手臂,后棍砸在前棍上,“砰砰咔咔……”竟是直接垫着他的手臂将前棍打断。
王越眉头一皱,身子明显下坠了几分。
“王大哥!”
项小满心头一紧,捡起一根棍子就要冲上去,哪知还未动身,王越便猛地扭过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王,王大哥,你……”
项小满被那眼神镇住,一时愕然,怔愣的片刻,王越已然不顾左臂伤痛,怒吼着打出右拳,直击一个护院的胸口。
“咔咔……噗……”
拳劲好似巨石砸落,那护院的前胸顿时凹陷进去,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大量鲜血喷在王越的脸上,使他本就狰狞的样子更显可怖,剩余护院的心里顿时被恐惧填满,一个个互相贴着,举着长棍不敢再动。
王越面无表情,往前跨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直到王越重新从那护院脖子上拔下了那把斩刀,他们便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扔了棍子拔腿狂奔。
王越根本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紧握斩刀,三步作一步追上了一人,手起刀落,“滋啦”一声,那人背上由肩膀到后腰瞬间渗出一道血河,还没来得及惨叫,王越已然又捅出一刀,扎进了他的后心。
一脚将人踹开,王越的目光又锁定一人,正要去追,却见项小满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站住!”
王越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站那别动!”
说完,一把将刀甩了出去。斩刀在空中旋转,划破虚空,爆出一阵细微且急切的“嗖嗖”刀鸣声。
“嚓……”
这刀不偏不倚的刺进那人的后背,一声惨呼后便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挣扎着往前爬。
王越缓缓上前,踩在他的头上,握住刀柄,缓缓地旋转了一圈。
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项小满连打冷颤,他双眉紧皱,提起棍子纵身一跃,落在王越面前的同时,轻轻挥棍将其扫退了几步。
王越一怔:“你干什么?”
“够了!”项小满冷着脸,“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报仇我不拦你,杀了也就杀了,没必要这么折磨人。”
说着话,舞动长棍,由下而上挑起那把刀,而后对着王越一扫,那刀便旋转着插在王越脚下。
王越捡起刀,在衣服上擦了擦,抹去血迹的同时也在凝视着项小满:“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你狠不狠辣跟我无关。”项小满转过身,沉声说道,“但我希望你的狠辣不要对错了人,你好像有点迷失自我了。”
“我很清醒。”王越摇了摇头,“我现在去后宅,你会不会拦我?”
项小满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要赶尽杀绝吗?”
“别人我可以放过,但孟景阳与其养的外室,必须死!”王越摸了摸已经快要没有知觉的左臂,咬牙切齿,“这里埋着我钱家所有人的亡灵,他们竟然在这上面龌龊媾合,我留他们不得。”
项小满拧着眉,凝视王越良久,无奈轻叹一声,丢下棍子走到院门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越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就向后宅走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布包。
他坐到项小满身边,将布包放在自己身前,仰起头,深吸浅呼。
刺鼻的血腥味,在闷热的环境下更显浓烈,项小满盯着那个布包,还不断有鲜血渗出,让他感到心悸:“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王越平视前方,目光决然:“当然是去找孟景阳那个老匹夫。”
“连这里都有二十个护院,想来孟家主宅里更多。”项小满看了眼王越耷拉着的左臂,“你觉得你能杀的了他吗?”
“他现在在县府呢。”
项小满心头一惊:“你难道还要去县府杀他?”
王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一阵嘈杂之声从院外传入,项小满扭头望过去,大街上已经站满了人,原本正对着院门里指指点点呢,此时突然让开了一条道路。
项小满收回目光,站了起来:“你看看外面,只怕你去不了了。”
王越也不回头,院外传来的谩骂声已经告诉了他来人的身份。他一把抽出腰间斩刀,挑起那个布包,与项小满一起向院内后退了几步。
两伙人先后进入院门,先进来的那一伙身穿差人服饰,为首的正是天中县县令尤冕。而后来之人的衣着,则与院内那些护院尸体上的一模一样,簇拥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肥胖男子。
“孟景阳!”
王越看见来人,顿时怒从心起,猛地将那布包甩了过去。
孟景阳刚刚走进院门,就看到满院狼藉与浑身浴血犹如恶鬼降世的王越,正要出声喝骂,不料还未来得及出声,一个布包便向着自己的面门砸了过来。
“家主当心!”
几个护院同时挡在孟景阳身前,将那布包拦了下来。
布包被打落,一个球体从里面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一边,众人看清之后,皆是满脸惊骇,胆子小的更是捂着嘴干呕起来。
孟景阳满脸煞白,艰难的移开目光,颤巍巍的抬臂指着王越:“你,你你你,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老子活剐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