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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存在感很低的副局长,马明?”诸葛青玉诧异的看着我,确认真的是马明,他疑惑的抓了抓脑袋:“难道马明也是有背景的隐藏大佬?”
“不!马明的出身普通,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
“那你是急病乱投医,落水后随便抓一根救命稻草?”诸葛青玉的怀疑很有道理,至少在他的视角,我就应该是这样。
我却故作高深的笑了笑,总不能告诉他,马明是我在纪委里,唯一可用的人脉,而且我还知道马明的真面目。
诸葛青玉有些无奈的抓了抓脑袋:“你这事,我的确能办,但却不想办。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如果受欺负就找大人,场面的确能找回来,但面子可就彻底丢光了,还会让大人觉得,我是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孩子。”
我认真的看着诸葛青玉,在他眼里还能看到清澈的愚蠢,这是没被社会敲打的天真。
我忽然间明白,周强案为什么会耽搁这么久!
诸葛青玉要被社会再敲打五年,才能明白,十年寒窗不如三辈努力,像他这种出生就含金汤匙的,赢在起跑线的孩子,要背景有背景,要靠山有靠山,真的不用守教条。
也许只有到了那时候,他才能明白,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
“那行,这件事我们先做着。如果太黑暗,就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
我拍了拍诸葛青玉的肩膀,也不想现在就毁掉他眼里清澈的愚蠢。反正事情已经跟他说了,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我也没幻想他会立刻出手。
毕竟生活不是小说,我又没有主角光环,不可能让诸葛青玉无条件的帮我。
但这个过程却必须要走,还要为下面的事情,上一层保险。
伸手敲响马明办公室的房门,听到一声进来之后,我满脸笑容的推开门。
马明的办公室并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摆上办公桌跟会客沙发后,就显得有些逼仄。而且马明的办公室,西晒太阳严重,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这边的温度会比其他办公室热上三度,是纪委里出名的桑拿房。
我对着马明微微鞠躬:“马叔,下午好。”
马明戴着花镜,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报纸,左手摆着烟灰缸,里面还有根抽了一半的红梅,右边是一杯已经泡了很久的茶叶,叶片舒展,杯子里已经没了茶色。
整个办公室内,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喝茶看报的马副局长,绝对的与世无争。
还真如诸葛青玉说的那样,马明副局长在纪委里存在感低,分量也非常的低,甚至已经快被边缘化了。
“小肖,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马明掏出烟盒,抛给我一根红梅。
我接过之后,抽了一口,味道一如既往的霸道,好多年没抽过这烟了。
坐在马明的对面,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张局要升了,去财政局……”
马明一愣,然后笑了:“不可能!财政局可是个香饽饽,哪怕扳倒了金颂文,也不能坐他的位置。以后这种小道消息,不要说,也不可信。”
“张局这次可是由副转正,坐局长的位置了。”我再把声音压低:“财政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领导要负领导责任……”
马明双眼微眯,思考我话里的意思,嘴里还无意识嘀咕:“不应该啊!不应该……”
忽然他的眼中精光一闪:“二科全面接手一科的工作了?”
我重重的点头:“张局还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去财政局履新。”
原本房门紧闭的办公室,好像起了阵风,马明面容阴沉望着我:“为什么不去?”
此刻马明的双眼有点赤红,已经没了岁月静好的悠哉,我能感觉到,马明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忿与愤怒。
“叔,如果我去了财政局,就不能接着查周强的案子。我跟侯亮,跟金蕊的恩怨,您也是知道的,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能为五斗米折腰!”
在这里,我不再喊马明为马叔,而是直接喊他叔。这样不只拉进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明确我跟马明利益相同,是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而且我对马明非常了解,别看他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那是因为没涉及到他的利益。如果触碰到他的利益,马明就会展露出睚眦必报的秉性。
我已经给出足够的暗示,马明也绝对听懂了。所以在他的思维里,就会形成一个固有的定势。
纪委侦办的周强案,办成了那是大家的功劳。现在张开居然拿着案件,去换取晋升财政局长的机会,这就等于折损大家的利益,也折损了马明的利益。
这就给人一种,大家都好好的穷着,张开居然一下子富了,还是踩着大家的肩膀致富,这谁受得了!
马明已经失去面部管理,五官有些狰狞的问:“消息可靠吗?这件事是谁在推动?”
“在罗宁县能推动这件事的,肯定是最大的那个。”我故意这样说,然后望
着马明的脸,在他的脸上我没有看到丝毫的惧怕,反而有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周强的笔记在哪里?”
我猜到马明要做什么,这是要掀桌子啊!既然马明得不了好处,那么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好处。这才是马明最真实的秉性,上街溜达不捡钱就算是丢了,既然好事轮不到马明,那就想法子给搅和黄了。
平时狭隘的秉性,都被好好先生的皮囊包裹着,谁能想到不争不抢的马明,居然还是这么个脾气。
我之所以如此的了解马明,是因为上辈子领教过马明的手段,也知道这幅看似温和的皮囊里,究竟藏了一个怎样的灵魂。
我把周强笔记的复印件,拿出来推给马明:“叔,这东西我只有复印版,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能发到网上。”
马明翻看着复印件,原本阴郁的眉头,一点点的展开,他忽然间发现,此刻的危机,其实也是一场机遇,如果处理的好,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取代张开。
毕竟,那可是财政局!
马明凑到了我的耳边,开始了嘀嘀咕咕:“小肖,你这样……,这样……,这样……”
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火已经挑起来,接下来要唱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