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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庭脸上放松的神色淡了，“让他们进来。”
话音落下，陆重锦和孟大人撩开帐篷进来了，陆重锦手上拿着弩箭，两人进门便拱手行礼。
晏菡背对着门口而坐，陆重锦等人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只是见她能和顾徽庭坐在一起用早膳，难免多看两眼。
孟大人环视一圈，道：“元帅，之前您说有人来比试，那人来了吗？”
他既没有看见人，也没有看见弩箭。
不用顾徽庭回答，扬风就在一边道：“孟大人，就在你眼前啊！”
孟大人和陆重锦微微皱眉，两人朝着顾徽庭对面的晏菡看去。
看不见她的具体长相，只看她的着装打扮，一个男子身材这么娇小，孟大人难免有些轻视。
他一手端着一手背后，傲然挺胸问：“既然这位公子在此处，怎么没看见弩箭？难道比试不是比试弩箭吗？”
晏菡转身，平静说：“陈云。”
在边上侯着的陈云端着木箱走近两步，告诉陆重锦和孟大人，木箱里面就是弩箭。
孟大人一看，这个木箱体积小，一整个箱子都没有他们的神弩大。
更何况是放在里面的弩箭了，肯定更小一圈。
他嗤笑一声，“这位公子，你的弩箭体积这么小，如果射程不能达到五百米，那么今天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一个弩箭的体积这么小，还能指望它的射程有多远？更别说六箭齐发了。
晏菡淡淡道：“体积小，不代表射程近。比试才能见真本事。”
孟大人笑了，“年轻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老夫和陆大人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转身看了陆重锦一眼。发现陆重锦有些走神，还专门多问了一句：
“重锦，你说是不是？”
他的问句将陆重锦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陆重锦从看见晏菡的第一眼起，就认出了晏菡的身份。
他心不在焉点点头，盯着晏菡的目光有些复杂。
顾徽庭擦拭干净手指，“既如此，也不耽误时间了，扬风，你立刻去召集众将士，就在练武场上比试。”
扬风抱拳答应，转身出去了。
顾徽庭则是带着几人先去练武场。
路上晏菡和顾徽庭走在最前面，陆重锦看着两人的眼神微沉，晏菡久居内宅，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靖远侯认识的？
之前他就看见过晏菡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没想到不清不楚的人不止一个。
那时候靖远侯亲自带着圣旨来到陆府，难道他们俩人是在那之前便有联系？
陆重锦生性多疑，脑子里一片浆糊。
孟大人并不知道晏菡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陆重锦和她的过往。
他看陆重锦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觉得陆重锦有些担心，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锦，不需要过多担心。想一想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面对十分看重自己的孟大人，陆重锦微微颔首，“下官知道。”
前方，晏菡和顾徽庭并列行走，顾徽庭问她：“这次的弩箭有没有信心？”
晏菡偏头一笑，自信道：“靖远侯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今天一定让你看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说话间，几人便到了练武场。
扬风的效率高，此时练武场内已经等着不少人了。顾徽庭坐在最高处的观战位置，孟大人坐在他的下方。
晏菡和陆重锦相对而立，陆重锦盯着她的目光有些犹豫，“晏菡，你怎么突然来了边关？还要做弩箭与我作对？这是家国的大事，你太任性了。”
晏菡是京城里锦衣玉食供奉的大小姐，她没事干嘛要来边关这样吹风扬沙的地方？
直到如今她还没有放下，甚至还要与自己比试。
晏菡无语片刻，看来陆重锦还是对他自己没有什么清晰的认知。
撒谎久了，就连自己都被骗到了。
“不是我任性，陆重锦，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晏菡盯着他，“难道这也是任性吗？”
陆重锦皱眉，有些不耐道：“你这次的弩箭不可能赢过我的，阿菡，这里是军营，你不要再胡闹了。给你自己留点脸面，直接认输吧。”
晏菡干脆拒绝，“不可能，陆重锦，你是不敢和我比试吗？”
陆重锦微微一愣，随即说：“你是闺阁女子，顶多懂几分女儿家的东西。这些真刀实枪的东西只有男子才知道，阿菡，你的胡闹任性要适可而止。”
直到如今，他还看不起晏菡，觉得晏菡是在胡闹。
闻言，晏菡淡淡说：“我不懂，但是我哥哥曾经很擅长，不是吗？”
陆重锦眼底有抹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你哥哥已经出事了，难不成还能指点你不成？你的是你的，你哥哥的是你哥哥的。”
“原来你也知道每个人的东西都有归属，陆重锦，你记住这句话。”晏菡别有深意。
不等陆重锦多想，她便转身看了观战台上的顾徽庭一眼。
顾徽庭手指轻扣椅子，底下的士兵已经摆好了靶子，这边的练武场宽广，直接摆到了一千米远。
孟大人皱眉说：“元帅，神弩的射程在五百米，靶子干嘛要摆那么远？直接摆到五百米就行了。”
刚到的秋将军插嘴道：“孟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陆大人的神弩射程只有五百米，但是那位公子的弩箭万一射程有五百米怎么办？总不可能只顾着陆大人的神弩射程，而忽略了那位公子的弩箭吧？”
孟大人哼道：“怎么可能？”
神弩的图纸已经让他惊叹无比，一个白面小生还能画出更好的图纸不成？
陆重锦那可是当今状元！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天赋。
秋将军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说：“孟大人，你的话不要说的太满，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刚才他看见场中是那天与元帅相见的公子之后，除了乱想，还有就是有种直觉。
陆重锦不一定会赢。
“那就看着！”孟大人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眼神紧紧盯着练武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