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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
这是遁术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之后才能够做到,若是能够长久保持,那更说明此人对于这一门遁法理解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步日月无影。
人走在日月之中而没有影子,要么是光从四面来,无一处是生成阴影。
但是现在赵负云手在阳光里,却像是晶莹剔透一样,甚至他的手自己都在发光,光与太阳光竟是一样的,似同源。
他本身能够化火虹,同时,他修行《太虚无劫真经》,对于【虚无】有了进一步的领悟,整个人由实到虚。
不过,这个虚与他开紫府的符箓里的‘焚墟’法意,又有着很大的差别。
‘焚墟’法意,是可以让一切都被炎火焚烧成废墟,当然,以言语表述,难免不够明确严谨,只是,赵负云心中明白,却又无法用言语完全的表达出来。
他起身,缓缓的走入阳光之中,他身体其他部位,在阳光之中发光,然后像是有阳光穿透身体,只有一团浓郁的光从他的身上散发,随之,他身上的衣服从身上滑落。
阳光之中,隐隐可见一个人的虚影,那是一道人形的光影。
站了好一会儿,体会这种感觉,他可以肯定,自己这种情况下,受到攻击时,承受的伤害大幅度的消减,甚至可以说做到无伤,而且在肉体上受到了一些伤害之后,以这种状态,也能够大幅度的减轻,甚至能够借阳光快速的恢复自身的法力。
他又摄起自己的道衣,将之重新穿上,一团光被衣服包裹着,慢慢的,那衣服的存在感也越来越淡,一开始像是在光中苍白,后来似在光中消失,似因为光太明亮,让人看不见,慢慢的,光不再耀眼之时,那里的衣服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过了许久,光晃动,一個全身泛光的身体走入了山洞的阴影之中,接着,只一会儿,这人便又在阴影之中消失了。
他来回的走了几次,细细的体会这种‘虚无’的感觉,慢慢的,从阳光里走入阴影里,也不再显露痕迹了。
重新在阳光的边界盘坐了下来,他归纳了一下自己会的遁法。
【金乌神光遁法】
这个可以化为金乌形态的金光,远遁而走,是逃命的本事。
【化火】
可以让自己化火弄焰,可以入火中不焚,用于对敌之时,便是‘焚’字法咒。
【化虹】
化为虹光,化火生虹光,可用于遁躲攻击,亦可以合以别的法术成杀敌法术。
还有现在这种,就是从《太虚无劫真经》之中悟出来的【虚无】法意。
又从【虚无】法意转化为遁法。
他思索了一下,想着不如就叫【太虚无影遁】吧,应合修行功法。
符箓之中的法意,缔结之后,便成一种本能,但想要其发挥出强大的作用,用于施法,却还需要不断开发,不断的实践。
这就好比一个人,有一双手,这是本能的东西,那么这双手做什么,做成什么效果,每一个人都一样,有人用来握剑,有人用来握锄头,都是应用,还有人用来逗女孩开心,……
如变魔术等,这些从无高低之分,应用之妙全凭一心。
他坐在那里没有走,整个人却在阴影之中消失了,周围有一团风来回的转动着,吹过他坐的地方,来回的徘徊,似在寻找。
天上的太阳慢慢的偏西,霞光披在山上,似群山都是在举办着群婚,山间鸟儿飞回来吃喜酒,叽叽喳喳,野兽从洞中出来,四处奔走相告。
但是当霞衣褪去之时,便有星光出现,群山寂静,然而林间却更是热闹了,此起彼伏的浅吟低吼,既有痛苦的叫唤,亦有欢愉的进食与满足。
而赵负云的心中突然生起了涟漪。
他的心突然变的寂静,寂静让他一切的意识都集中到了心中,那涟漪里,似有一滴冰凉的水落入了自己的心灵之中。
那水中似有一道道影出现,他隐约的看清楚,那道影是一个戴着红色法冠的女子,那女子在他注视过去时,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涟漪快速的散去,他的意识便又从那种纯粹的集中之下弥散开来。
“荀师?居然是她要来。”赵负云心中有些高兴。
若是荀师要来,他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难怪之前向冯弘师师兄汇报之后,心里便突然有了踏实的感觉,原来应在这里。
他依然在入定,他的修行,是以泰岳镇神法镇住自己的心灵,同时修《太虚无劫真经》,让自己不至于真正的被化为虚无,不让自己的心灵被【虚无】占据。
从这里,他对于阴阳纠缠,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一切都在于平衡,不可过偏,五行交织,亦是一种相互制衡之下形成的平衡。
孤阳不长,孤阴不生。
而【虚无】对应的便是【真实】,泰岳镇神法,是赵负云心灵深处,那神话中的东岳大帝转化过来的,是东岳泰山,是在他心灵之中真实存在过的,所以他用来镇压自己的心灵。
只是这个时候,在他的心灵之中,又被触动了,似有人来到了门边,似在敲门,有光透出。
光在心灵之中泛生,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大日的味道。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负云师弟,冯师兄让我来接应你。”
赵负云有些惊讶,不是有荀师已经来了吗?怎么还有一个人。
“你是?”赵负云回应着对方。
“我是何金斗啊,负云师弟忘记我了吗?”那一抹阳光之中传来声音。
“何……金斗…师兄!”赵负云先是疑惑,他在疑惑的念着这个名字之时,便立即想起来了。
这个何金斗师兄,是黄璎师兄介绍自己认识的,修的法术,也是与赤炎神君相关的。
自称为赤炎神教之中葵花向阳一脉的。
当年赵负云借他的道场祭炼手中的赤炎神灯。
“怎么是何师兄你来了?”赵负云问道。
“怎么,负云师弟觉得师兄法术低微帮不了你吗?”何金斗带着几分忧郁,却又爽朗的笑问声传来。
“当然不是,师兄修行在负云之上,岂敢小看,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赵负云说道。
“我本就在附近香妃山上与教中教友谈事情,接到冯师兄的传音之后便赶了过来,师弟你有什么章程尽管吩咐便可,我听你言语便是了。”
随着何金斗的话越来越多,曾经那个总是劝自己加入赤炎神教的师兄形象,在心中快速的鲜活过来。
不由的感叹,在天都山修行,确实自由,若是无事,自己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便可,似何金斗这样,即使是身入赤炎神教也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