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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盖殿。
面对诸多溢美之词,陆凌川只是拱手向着所有人示意了一下,并未言语,面色平静如水。
“你的位子在那儿,入席吧。”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凌川一眼,指了指大殿最外围的一张被两名小太监刚刚临时抬入上来的桌子,轻声说了一句。
陆凌川抬眼扫视了整个大殿一圈,冲着朱元璋拱手行了一礼,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径直来到了桌前坐下。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谁都没有想到陛下居然让陆凌川也参加今晚的中秋夜宴。
按理说,虽然陆凌川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同,但也绝没有参加中秋夜宴的资格的!
陆凌川落座之后,并未理会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身形笔直,完全契合了站如松坐如钟这六个字。
紧接着,随着朱元璋的一声令下,中秋夜宴终于开始,美酒佳肴陆续上桌,大殿中的气氛也迅速热络了起来。
席间,朝臣们和亲王们纷纷向朱元璋敬着酒,说着各自祝福的话语,一个个出口成章,妙语连珠。
陆凌川的座位在最外围,靠近大殿入口的位置,离朱元璋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旁边的朝臣跟他也不熟,正好无人打搅,于是便自酌自饮了起来。
看着朝臣之间互相阿谀奉承的样子,不禁有些厌烦,他讨厌那种虚情假意的客套,这些人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但若真出了事,一个恨不得想方设法弄死另一个,实在是可笑至极。
坐在后宫嫔妃公主们那一片区域中的朱允凝看似是来参加晚宴的,但是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期间总是时不时的望向坐在门口位置的陆凌川,眼神中神色复杂。
这一幕,恰巧被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无意中看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之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凌川所在的方向,嘴角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酒过三巡之后,朱元璋终于切入了正题,借着让朱允炆起身为汤和以及各路亲王敬酒的时机,对朱允炆赞不绝口,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正在独自饮酒的陆凌川观察了一眼朝臣和亲王们的反应,心中冷笑了一声,自顾自的消磨着时光,只希望宴席早点结束,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刚才那场刺杀的幕后主使还未查到,他不确定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朱允炆敬完酒之后,朱元璋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提醒亲王和朝臣,希望自己百年之后,众人能安心辅佐朱允炆。
在朱元璋的授意之下,朱允炆缓缓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谈阔论,一顿输出,为朝廷提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建议,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博得了朝臣和亲王们的一致好评。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所有人都对这个新立的储君十分认同,可是究竟每个人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陆凌川将最后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之后,缓缓将酒杯扣在了桌子上,他已经喝光了一整壶酒,不能再喝下去了,再喝就醉了。
对于朱元璋以及朱允炆说过的那些话,他基本上都是右耳进左耳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他早就猜到,这次的中秋盛会,就是朱元璋用来扶朱允炆上位的一场戏罢了,目的就是敲打那些亲王和在座的朝臣们。
这时,一群小太监缓缓走入,将今日晚宴的最后一道菜一一端上了桌。
无双楼出品,必属精品,今晚的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美味,参加晚宴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问过朱元璋之后人们才知道今晚负责晚宴的居然是无双楼的厨子。
为了今晚的宴席,陆凌川特地临时研发了二十几道新菜,今夜是第一次亮相,明日便会在无双楼中面市。
“你还有公务在身,切莫贪杯啊!”
正在这时,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看着从头到尾闷不作声,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陆凌川,突然说了一句。
听闻话音,所有人再次看向了陆凌川。
陆凌川落杯之后,已经闭上了双目,一动不动的坐在位子上,希望将自己抽离出眼前这片充斥着虚伪的场景之中,并不知道朱元璋是看着他在说话。
“小侯爷!陛下跟你说话呢!”
这时,坐在陆凌川身旁的一名朝臣压低了声音,侧身提醒了一句。
陆凌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睁开了双眼,一边冲着朱元璋行了一礼,一边缓缓起身,道:“微臣没有喝醉,浅尝即止。时候差不多了,微臣想先行离席,去外面巡视一番。”
朱元璋点了点头,摆着手说道:“去吧!别忘了之前朕跟你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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