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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四月中，皇陵东南风。
烈酒祭烈士，万族跪英雄。
——李玉儿《告父诗》
袁天青没想到，昌灵君会把烈士墓建在自己的墓前。
四月中旬，昌灵君带领百官，去烈士墓祭扫。
袁天青当然也跟过去。
虽然理解繁复，但他却觉得，这比别的祭典更有深意。
回首五千年，代代都有为国捐躯之人，代代都有为别人牺牲之人。
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该被铭记。
祭典之后，他也是最后才回去。
两位公主都等着呢。
他上马车时，听到两人拌嘴。
他不禁问：“又吵什么？”
李之宜告状道：“驸马，她趁你不在，欺负夏小姐。”
“没有。”慧云公主举二指，做对天发誓状，“我绝对没有，你别乱说。”
李之宜说：“你就说，那小说是不是你拿的？那可是夏小姐手抄的。”
慧云公主面对袁天青，认真解释说：“我都说了不是我。我李之云就算做过一些无耻的事，但我绝对不会不告而取。那是偷盗的行为，寻常人尚且不会做，我更不会。”
李之宜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慧云公主说：“驸马，你信我，不是我。”
袁天青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之宜说：“就是最近，前天我想看那本书，结果就找不到了。我还问你来着。”
袁天青说：“那就是前天以前丢的，慧云，那时你在何处？”
慧云公主立刻松了口气，心中有些雀跃，说：“我一直在宫里。”
李之宜叫嚣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有谁那么大本事，敢在府中拿我的东西？”
袁天青说：“此事没人看到。那前天以前，府中何时无人？”
慧云公主不装了，立刻公布她十拿九稳的答案，“说不定是齐王，他取钢琴的那一天，看到那本书，顺手拿走也有可能。”
李之宜说：“我从未听说齐王也喜欢看故事。”
“你知道的能有多少？”慧云公主说，“齐王把身边宫女的肚子搞大，怕父皇知道了罚他，便把宫女送出宫，现在还在通化坊藏着，他会告诉你？齐王让手下官员在河道上另设关卡，收取过河费，他会告诉你？齐王去太傅府中拜访，对父皇册封的公主谢忆秋垂涎三尺，他会告诉你？齐王在下雨时，曾让人趴成一排，他踩着走，他会告诉你？他有多龌龊，你又能知道多少，他又岂敢让你知道？”
“你别说他，晋王又好多少？晋王骗我给他做题，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你怎么不说，那题目是驸马想出来的。”
“我……我……”李之宜哽住了，忽然感觉自己没理。
“你算算，你从驸马身上拿了多少东西了，他送的，加你拿的，比我多好几倍。”
“你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没少拿。”
“可是我挨骂了啊，你没挨骂。”
“谁骂你了？”李之宜看向袁天青，“我从来没听他骂过你。”
慧云公主说：“长安百姓骂的。明明我拿的少，可骂我的比你多好几倍。”
袁天青幽幽道：“骂我的更多。”说完，他觉得好像不是一回事，“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对吧？咱们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但是外面总有人要欺负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先合作，一致对外。对不对？”
李之宜首先反对合作，说：“哼，我才不跟她合作。”
慧云公主却说：“我愿意合作。”
李之宜说：“你不是合作，你是虚情假意，笑里藏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袁天青暗叹一口气，看来即使李之宜不跟齐王混，指望她俩合作，也不可能。不过倒可以让大家做一件相同的事，调和一下关系。
他想了想说：“之前父皇把瓷器取走，但并没有流出皇宫。这也过了一段时间，京城人大概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咱们再把这生意捡起来？”
这能行？两位公主对视一眼，都有疑问。
李之宜说：“他们再傻，也不至于在一个坑里栽两个跟头？”
慧云公主说：“我也觉得不可能。”
袁天青说：“可我偏要他们在一个坑里栽两个跟头。”
之前收购来的羊毛，他让人在玲珑城清洗，洗出来的油脂，熬成了细腻的羊油，可以用来护肤。所以当时他让人制作了一批瓷器，用来装羊油。可是后来做出样品，他发现口径有点小，不适合装羊油，反而适合装酒。
于是他让人再设计改造一下，做成适合装酒的红瓷瓶，他定制了一些。
酿酒太耗粮食，暂时他不考虑大批量酿酒。但是若用小瓷瓶子少装一点好酒，充分且必要地包装，到时候卖出高价，想来一些人为了酒，应该会考虑买一些。
把酒喝了，那瓶子如此精致，也有收藏价值。
说不定久而久之，就有人为瓶子买酒。
两位公主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她们都不怀疑。因为袁天青已经证明很多次，他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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