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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源,擅写风俗画,工楷书。绘制《春日图》,所写之景,所记之事,即茶山春季运动会。后人知当日之景,皆赖此画。
——《昌朝史评:艺术史》
骑马射箭,是骑兵必备能力。在大昌,骑兵是精兵中的精兵。而成为骑兵,是每位有志士兵的梦想,同时也需要有相当能力。茶山上,骑兵退伍的不到一成。加上伤残者很难再骑马奔腾,所以报名参赛的甚少。将军一等觉得无趣,也不参与。于是才一个半时辰,比赛全结束了。第一天按计划就到这里。
然而,王崇非要打马球——
将军们附从,昌灵君也兴致勃勃。
袁天青反对也无用,王崇已经把马拉来,在草地上飞奔。
难怪人家说,男人至死是少年。看看这帮人,为了玩,都干了什么?
打到傍晚为歇,袁天青还得给他们准备饭菜。
这么个地方,提供娱乐场地,提供热情的观众,还能把上千人队伍的一日三餐都搞定的,除了军队,简直没有第二家。而去军队里玩耍,难免被人说成玩物丧志,在这里多好,连最正经的大臣都胡吃海喝,与民同乐。唯独一点不好,这里没有酒水。但是次日,王崇自带了些“陈年”女儿红,便解了此忧。
也就是说,他们第二天又来打马球。
袁天青算是看透,他们吃定了自己。于是他算了算他们来这里的花费,即使天天上千人的队伍来,一个月也不过两三万两银子。
算了,由着他们。就当这个场地是给他们打马球建的。
骑马射箭结束,打马球之外,才是袁天青计划中真正的春季运动会。
项目充足,参与者众多。
整个茶山动了起来,才是春天模样。
飞奔跳跃,绿意中真是热闹。
跑步分一百步,八百步,一千五百步,五千步四个等级,起步用鼓。因为计时较为麻烦,所以只判快慢,并不计时。每一组取前两名复赛,复赛每组再取前两名决赛。决赛象征性地用画了刻度的香火计时。误差不小。
跳高不必说,跳远分立定跳远、急行跳远、三级跳远,各有场地比赛。
踢毽子,跳绳,羽毛球,拔河和举重,都在混凝土地面上。
还有蹴鞠,当然在打马球的场地上。
这些比赛安全无虞,一起举行,各就各位,跑的跑,跳的跳,嬉的嬉,笑的笑。李之宜也环境烘托下,在她的场地上公平地参与比赛。
打出风采,打出技术,打出平等。
然而有些书生经常围在周边,作诗称颂。她却总觉得那些诗还没她自己写得好。
果然,那些诗只在茶山流传一阵,便销声匿迹。
倒是袁天青见女子上场蹴鞠,兴致盎然地抄写了一首《蹴鞠》:
“蹴鞠当场四月天,仙风吹下两婵娟。
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扑娥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红裙斜曳露金莲。
几回蹴罢娇无力,恨杀长安美少年。”
茶山上的女子奉之如至宝,请会写字的女子和才子们,将这首大作抄写不知道多少份,收藏起来,或者张贴出来。女子区贴的最多。据说不光宿舍有,就连厕所也贴着。一夜之间,袁天青成了女人追捧、男人嫉妒的人。
李之宜听了这诗,喜欢又不喜欢。她竟然抓着袁天青,再不让他去看蹴鞠。甚至还美其名曰,“本主要替夏小姐看着你。”
是她看着他?还是让他看着她?
她打球时,还穿着裙子,跑动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蝴蝶,活泼又好看。
他坐在一旁欣赏,也怪有趣。
中间休息,他给她滴汗巾。
擦汗罢,她便问他,“作诗否?”
作什么诗?娇艳美女都看不见。
只有她自己在,作什么?
起初她还有耐心,后来没了耐心,逼迫道,“作诗,作不出来,回头本主就告你状。夏小姐早晚要来长安,本主早晚能见到,到时候本主把你调戏良家、亵渎美人的轶事添油加醋说那么一说,保证你没好果子吃。”
袁天青坚持道,“她不会信的。”
李之宜撸起袖子,说:“本主非得让你作一首。不然不给你饭吃。”
袁天青不跟她一般见识,稍稍妥协,指着远处的鹅说:“你看那,那个鹅多白啊。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李之宜斥责道:“要以本主为题。歌颂本主打羽毛球的风姿。”
袁天青胡侃道:“在下就是以你为题。你瞧瞧那个鹅,多白啊,你也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想天鹅一样,高飞于九天之上,癞蛤蟆只能在池塘里叫唤。这是多好的赞美啊。又说道,癞蛤蟆常有,而天鹅不常在。你来这人间走一趟,看一看太阳,和心爱的天鹅走在街上……”
呃,怎么扯了这么远,晕了!
李之宜当然不满足,但却觉得有趣,笑说:“你就是癞蛤蟆。”
袁天青哼了一声,说道:“王福春,快去,把那几只鹅给我抓住,今天咱们这群癞蛤蟆,都尝一尝红烧大肥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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