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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知道蒲婕音的恐惧来源于哪里，她不知道摄像头放了多久，她不知道摄像头记录了什么，她更不知道如果回看看到她的一些偷拍行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如果秋天用这些视频报警，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只见蒲婕音低垂着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上。她的肩膀因抽泣而剧烈地抖动着，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所吞噬。
秋天没有想到蒲婕音这么快就承受不住压力，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秋天轻轻放下手机，对蒲婕音说：“说说吧，你到底怕什么？”
“秋姐，我爸爸……他……他借了高利贷，真的很多很多，已经被砍了一截手指头。”蒲婕音已经泣不成声。
秋天就知道是她那个嗜赌成性的无能爹。
“那些人很坏，他们知道我是他女儿，知道我在哪工作、在哪住，他们什么都知道。”蒲婕音好像陷入到了深深的绝望中，甚至好像害怕自己时刻被监视，努力想缩在高大的欧式高椅背里。
秋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这里私密性很好。”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她眼见着蒲婕音的肩膀舒展了一些。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蒲婕音摇着头，继续说，“他们找到我，想让我在供应商名录里增加一些企业，并且出一些证明，证明千禧科技与他们有着很深的合作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都是什么企业？”这些是秋天不知道的，难道那些所谓的闽商商帮与谭松林没关系？
“大概一年前，也是这个时候，都是一些工程施工、材料设备类的企业。我只是出了证明，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只在名录里，但是并没有开放做合作供应商。真的……”蒲婕音一再地想证明自己并没有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我也害怕，所以这些我都要记录。”
秋天闭眼苦笑，心中感叹你是自己傻还是当我傻啊。只是，她清楚，现在不是责备蒲婕音的时候。继续问：“还有呢？”
“他们让我主动接触谭总，争取谭总的信任，让他能在商务场合带上我。您知道，我在项目上时，酒量也练出来了。所以谭总就经常带我出席商务接待。”蒲婕音说到这里时声音弱了下来，她知道秋天最讨厌谭松林越过她直接给她的下属布置工作。
“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秋天长叹了一口气，但异常平静地问。
“今年年初。一个月也就一两次，都是些正常的和客户还有政府领导的接触。”蒲婕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秋天，又说道：“前几天谭总带我见了一家初创的公司，是做人工智能的，刚好提到了ai应用场景，我就把您给我讲的那些说了。我真得不知道他们和x项目有关啊，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参加路演。”
“后来，您说路演报告里有各家企业的详细记录。我给您送咖啡杯的时候，看到那本报告就在桌上，我就翻看了。那次谭总带我见的就是白楚文。”蒲婕音瞄了一眼秋天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又说：“我怕他们最后会诬陷我泄露信息，所以我就又将路演报告中白楚文的那页信息拍了下来。我真得只说过ai应用场景这些。”
秋天相信蒲婕音现在没必要说谎，因为她相信蒲婕音性本善，同时她对自己是有深深的愧疚感的。
“我的报告呢？”秋天是指她曾经上报给公司的，备份放在办公室书架上的。
“那个我没拿，我不知道您办公室也放一本。不过……”蒲婕音有些犹豫。
“婕音，你现在应该都告诉我，都说出来，也许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秋天见蒲婕音犹豫，鼓励道。
“宴会结束的时候，谭总给了白总一份材料，和您办公室那本有些像。”蒲婕音无辜地看着秋天。
“谭松林知道你开供应商证明的事情吗？”
蒲婕音听到秋天问这些，她猛地摇头，说道：“谭总不知道，我怎么能和他说这些。我是……我是觉得我对不起您。”
“那些人让你接触谭总有什么目的吗？”秋天又继续问。
“他们没说，就是让我取得谭总信任，多带我出席商务场合就行。”
“昨晚儿你和谭松林见的谁？”
蒲婕音见秋天显然对她昨晚的行动轨迹也是了解的，惊恐地睁大眼睛。秋天看到这副模样，直接对她说：“我只是恰巧也在尊荣雅境而已。”
蒲婕音突然意识到秋天很有可能见到她在公园里的狼狈场面，不由得深深地将头埋下去，等她平静后才说：“昨天谭总带我去见廖副市长。可是廖副市长晚上有会就临时取消了。尊荣雅境的方总就约着谭总去她的茶室聊事情，可能有些信息不想让我听吧，就打发我用过餐自己随便逛逛。”
蒲婕音说得很详细，秋天再次确认了昨天在尊荣雅境的一些安排都是被设计好的，甚至连谭松林和蒲婕音也是被提前巧妙地设计进去的。
对方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然后就有一个男的找到我，说谭总谈完事情要离开。可是他把我带到了花园的一个角落，就说我透露信息什么的，而且、而且……”蒲婕音有些说不下去，但是秋天已经猜到后边的故事了。
蒲婕音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但同样一脸困惑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是他却让我将您赶出去公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对千禧科技有什么阴谋。”
“他们怎么和你联系？”
“他们会给我打电话，来电号码是虚拟号，也用了变声器。”
“谭总，对公司……我是说谭总带你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做过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秋天换了个方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