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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畋翏,发音和“李田六”相同。我家住在祝连山北麓的李家村。
我的原名叫李小石。因我小时常被恶鬼困扰,十岁那年的一天,我爸爸带我去山口镇东边的一个道观找道长看事。刚到道观门口,只见一个白胡子的老道士站在那里。
那老道士身穿道袍,头戴纶巾,双眼明亮清澈,炯炯有神,身形清瘦精壮,道风仙骨。老道士见我父子二人来到道观门口,对我们说道:“无量天尊,你二人留步。”
“老道长您好。”我爸爸恭敬的对老道士说。
老道长仔细的看着我,那副眼神非常犀利,像能穿透我的肉身一般,我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他端详我片刻,说道:“你这孩子,命苦,活不过十八岁。”
爸爸听说,十分生气,骂道:“你这牛鼻子老道,这么大年纪,怎么会胡说八道呢?”爸爸将老道士骂了一顿,没有进道观,气呼呼的拉着我离开。
老道士也被我爸爸骂了一顿,没有计较,转身回道观。
后来我大一点才知道那个道观叫玉泉观,老道长是得道高人,俗家姓名姜子岐,道号太虚。
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太虚道长死了,乡间都在传言,说太虚道长多么多么厉害,简直是活神仙,修得无上神通,还懂医术占卜。爸爸得知后,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骂了那太虚道长。既然这么多人都说太虚很神,那么他说我只能活到十八岁,肯定不是虚言。如果当时没骂太虚道长,也许他有办法帮我化解。
我们村有个徐婆子,听说能请黄大仙,通神灵,有神通。于是爸爸就带我找徐婆子问问。
到了徐婆子家,爸爸将来意告诉徐婆子。
徐婆子结结巴巴地说:“用……替身改命。”
“替身改命?怎么改?”我爸疑惑地问道。
“你们……稍等片刻。”徐婆子说着,进里屋拿来一个纸人,然后用毛笔在纸人前胸后歪歪扭扭的写上“李小石”三个字。写好字,又拿来剪刀,在我头顶天灵盖处剪了一撮头发,然后拿来浆糊,均匀的将我的头发粘在纸人头上,看着纸人头顶上稀稀疏疏的分布着我的头发,十分滑稽,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着徐婆子又将我的手指甲剪掉,然后将一个个小月牙样的指甲,粘在纸人手上。纸人的手没有指头,徐婆子就很随意的将指甲粘在手上。
“把……鞋子脱了。”徐婆子说道。
我于是顺从地将鞋子脱了。徐婆子又将我长出来的脚指甲剪了,然后将脚指甲粘在纸人的脚上。
“李……李罡,”徐婆子对我爸爸说,李罡是我爸爸的名字,“这个纸人……就是你儿子的替身,”徐婆子将纸人递给我爸爸,“你……抱着纸人,代……替他说话。我……喊纸人的名字,你就……帮他答应。”
“明白了。”我爸爸接过纸人,抱在怀里。
“我……给你儿子取个名字,叫李天……佑。等会……我把替身处理掉,你……就叫他李天佑吧。”徐婆子说道。
“好的。辛苦徐婆子了。”爸爸点头答应。
徐婆子这时嘴里念道着:“各路鬼神,李小石死期已到,四方妖魔,李小石大限将至。”然后,徐婆子对纸人说道,“李小石。”
“哎。”爸爸回答。
“你死期已到,知道吗?”
“知道。”
“拾儿。”徐婆子喊我小名。
“哎。”爸爸回答。
“你大限将至,知道吗?”
“知道。”
徐婆子指了指门口,然后推了爸爸一下,示意他到院子里。
爸爸照做,抱着纸人到了院子里。
徐婆子从爸爸手中接过纸人,放在地上,然后划一根火柴,将纸人点燃。纸人迅速被熊熊烈火吞没。
“各路鬼神,四方妖魔,李小石已经死了,魂归地府,人死账清,仇怨了结,各走各路。”徐婆子神神叨叨地对着空气念叨了一通。
我和爸爸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徐婆子念叨完,然后对我爸爸说道:“李罡,你……带李天佑回家吧。”
“好的,婶子,我带李田六走了。”徐婆子说的话有点不清楚,爸爸听成李田六了。
“唉,我……给你儿子取名叫李天佑,就是……老天保佑的意思,你……听成李田六。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就……就叫李田六吧。”
“那可有影响?”爸爸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
“走吧,走吧。”徐婆子说完,转身进屋了,也没回答爸爸的疑问。
爸爸知道徐婆子的脾气,没有再问,就带我回家了。
回到家,我对爸爸说:“李田六这个名字好土,我要改一个。”我虽然只有十岁,也知道名字要跟我一辈子,需要一个霸气一点的名字,别人一看,就会对我高看一眼。
爸爸破口骂道:“你这小屁孩,懂什么?徐婆子取得名字,哪能改?”
“你说李田六是哪三个字?”我问道。
“李,自然是李家村的李字。田,是田地的田。六,是六六顺的六。”爸爸说道。
“我就知道你要用这几个字。还用这三个发音,字要改一下,我要一个霸气的名字。”我说。
“你要用哪三个字?除了李字不改,其他的随你改。”
“我还没想好,等我查字典找找。”
“随你吧。”爸爸说。
我进了里屋,从书包里掏出字典,反复斟酌,再三推敲,最终我选择李畋翏做我名字,畋是狩猎,翏是鸟高飞的样子,绝对够霸气。
后来只要有人喊我李小石,我都不答应,告诉他我叫李畋翏,并告知是哪几个字。
爸爸带我到学校,将我的学籍姓名也改了。
从此以后,我就叫李畋翏了。
我小的时候没有人跟我玩,十岁那年,我终于交了一个好朋友,是邻村的一个女孩,和我同岁,叫刘慧婷。刘慧婷愿意做我好朋友,是因为我糊里糊涂地救过她。
一天,刘慧婷生病了,她妈妈背着她路过我家门口,我看到刘慧婷背后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掐住她的脖子。我就对那人吼了声,那鬼竟然放开慧婷,瞬间跑到我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差点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