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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与蜀王府的左右长史一同进入府内,查点银两,多一钱不可取,少一钱也不可遗漏!”简明孝的命令如同寒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明代的藩王府设有左长史、右长史等官职,长史掌管王府的政务诉讼,辅助藩王纠正其过失,率领王府僚属履行其职责,并总管王府的各项事务。这是一套复杂的体系,但此刻,却成为了简明孝行动的助力。
“你们敢吗!”蜀王怒斥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你们的职责是护卫成都府和孤的安全。现在简明孝带兵作乱,你们不来相救,反而助纣为虐?”他的话语中带着对忠诚的质疑,也带着对命运的无奈。
四川巡抚刘之勃和他带来的两千守军面面相觑,立于原地。蜀王所言并非虚言,但简明孝手中有旨意,既然她敢如此行事,那么手里必然有密旨。而且简明孝现在是四省总督,四省的大明官军都受她指挥。如果不听从她的命令,那就是抗旨。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众人既慑于蜀王的威严,又惧怕简明孝的旨意,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简明孝见状大怒,她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命令锦衣卫百户王忠:“王百户,你带人亲自前往!”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王忠领命后,带着百余名亲兵闯入蜀王府。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脉搏上。
“拦住他!”蜀王虽然不敢对简明孝多说什么,但对王忠却毫不客气。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数十名家丁持械拦在门外,他们的面容坚毅,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然而,面对王忠的刀光剑影,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王忠上前之前已经得到了林小风的授意,因此他一言不发直接抽刀刺向最近的家丁。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一头饥饿的猎豹扑向它的猎物。
“啊!”惨叫声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一会儿,家丁就因失血过多而倒地身亡,他的身躯如同一片落叶,轻轻地飘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愕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蜀王更是面色骤变,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惊恐的光芒:“反了,全都反了!这大明还是不是朱家的天下?”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焦虑。
“你就看着他行凶吗?”蜀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刘之勃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然而,刘之勃却笔直地站着做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不愿看到也不愿听到这一切。
一方是大明的藩王,另一方是身怀圣旨的四省总督以及来自京师的锦衣卫!这是一场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可担不起责任。他只能选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
家丁们虽然想上前表现一番,但看到王忠手中带血的刀都纷纷放下了武器。他们知道,自己无法与这位锦衣卫百户抗衡。
蜀王面色铁青重重地呼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没有了蜀王的阻挠,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简明孝如同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来人,跟我一起将蜀王及其家眷押往承运殿!其他人跟随锦衣卫和王府的左右长史前往内库,清点银两!”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
很快在简明孝的安排下,王忠带人打开了蜀王银库的大门。那扇门仿佛是一道通往财富与权力的神秘之门,让每一个人都心生向往。
看到金银堆积如山,王忠不禁咽了咽唾沫。这些钱至少有上千万两!大明官府最大的银锭重达五百两!普通的银锭为五十两一枚,再往下还有二十两、十两、五两、三两、二两、一两等不同重量的银锭。它们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财富与权力。
王忠取出预备好的银称,命人从五十两一锭的银锭开始称重。这个过程既繁琐又枯燥,但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银锭与秤砣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天的时间,五百万两银子才清点完毕。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动。
最后一箱银子被搬出银库,王忠带着左右长史前往承运殿。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胜利的边缘。
“启禀秦都督,银两已经清点完毕,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两!”王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简明孝扭头看了蜀王一眼,然后深深地施了一礼:“简明孝多谢蜀王慷慨相借,大明西南战事有望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敬意,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坚定和决心。
蜀王面色冷峻,不发一言。身为藩王,今日之事让他颜面尽失。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如此逼迫,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羞辱。
然而,简明孝却不顾蜀王的脸色,取来纸笔疾书借据,然后用都督印盖章。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蜀王殿下,这是朝廷的借据,请殿下收好!如果丢失,概不补发!”简明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她知道,这张借据对于蜀王来说无疑是一张耻辱的印记。
蜀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仔细阅读了借据。五百万两白银,无误,也没有错别字。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默默地接受。
“蜀王殿下,如果没有问题,简明孝就此告辞!”简明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足。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且慢!”蜀王拿着借据站起身来,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的光芒,“为何借据上没有写明归还银两的日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和挑衅。
这句话让一直面色冷峻的简明孝几乎要破防,“这个……归还银两是当今陛下的事情。如果有异议,请蜀王殿下亲自上疏与陛下商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尴尬。她知道,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也无法解释。
蜀王本想深究,但考虑到简明孝只是奉旨办事,便没有计较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默默地接受。
见简明孝转身欲离,蜀王还是忍不住问道:“简明孝,京师之战事,很棘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忧虑。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大明来说意义非凡。
简明孝回身,毕恭毕敬地看着蜀王回答:“建奴蒙古人即将破关南下,李自成随时会卷土重来,京师两面受敌,难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武昌府,这座繁华之地,此刻的府衙大堂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犹如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堂中摆放着两张雕龙画凤的桌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香气四溢,仿佛能勾起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贪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垂涎三尺。
大堂的空地上,教坊司的十几位舞女身着轻薄如蝉翼的舞衣,舞姿曼妙,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给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厅堂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美。她们轻盈地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宛如天宫中的仙子降临凡尘。在明朝,教坊司是礼部下属的一个神秘机构,名义上负责管理官妓,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座桥梁,连接着宫廷与民间的音乐、舞蹈和戏剧艺术。
体态臃肿、面目圆润的慕容炯然坐在主位上,他举杯向华瑞奇敬酒,脸上的笑容如同油光满面的肥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来,我敬袁兄一杯酒!”华瑞奇闻言,立刻站起身,他那清瘦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客气的笑容,回应道:“左兄太客气了,来,我们干杯!”说完,他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决绝。
酒过三巡,慕容炯然的目光开始变得狡黠,他斜向华瑞奇身旁的人,夹了一口菜,然后再次举杯向那人敬酒:“张公公,左某敬你一杯!”司礼监的太监张志瑜点了点头,那张略显苍老却依旧坚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动,也一饮而尽。
趁着慕容炯然夹菜的间隙,华瑞奇频繁地向张志瑜使眼色,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期盼。原来,太子朱慈烺得知华瑞奇的困境后,特地派来了得力干将张志瑜,并从南京调遣了百余名锦衣卫潜入武昌府,待机而动,准备一举扳倒慕容炯然这个朝廷的眼中钉。
华瑞奇与张志瑜在九江会面后,迅速商定了对策。他们决定除掉慕容炯然父子,而下毒被认为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慕容炯然的戒备森严,如同铜墙铁壁,让人无从下手。这次宴请,他特意设了两张桌子,华瑞奇与张志瑜一桌,他自己和儿子左梦庚一桌。两张桌子相隔甚远,仿佛天堑一般,让华瑞奇束手无策,只能向张志瑜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志瑜神色自若,自顾自地拿起酒壶,频频斟酒而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计谋。慕容炯然见状,向儿子左梦庚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左梦庚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舞女身上移开,举杯向张志瑜问道:“张公公似乎有忧心之事?”张志瑜叹息一声,那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藏着无尽的哀愁:“别提了!”左梦庚不再多问,举杯一饮而尽,心中却暗自嘀咕。
大堂内鼓乐齐鸣,舞女们的衣袖飘飘,身姿婀娜,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张志瑜作为太监,对舞女毫无兴趣,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酒壶,自斟自酌不已,仿佛那酒壶中藏着什么秘密。
不一会儿,张志瑜就将酒壶中的酒喝了个精光,他也已经显露出了醉态,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侍候的下人想给他灌酒,却见他起身走到左梦庚身旁,拿起左梦庚的酒壶。他右手持壶,左手持杯,哗然一声,杯子就满了,然后他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忧愁都吞进肚子里。
左梦庚正沉迷于舞女的舞姿,被张志瑜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先看向慕容炯然,那张肥胖的脸庞上写满了紧张与戒备,然后面色凝重地盯着张志瑜,不知所措。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在宴请华瑞奇与张志瑜之前,慕容炯然曾特别交代过:他们拥兵自重已经得罪了朝廷。朝廷现在正缺兵而不缺将,为了防止朝廷的暗算,他们需要处处小心。尤其是在酒桌上,不得与张志瑜有任何接触。因为东厂与锦衣卫擅长下毒,一旦中招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左梦庚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张志瑜将左梦庚酒壶中的酒倒尽后,随手将酒壶放在桌上,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他打了个酒嗝,那张醉醺醺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哎!左…左兄,你说…我护送太子去往南京,是…是不是大功一件?”慕容炯然用眼神示意左梦庚待在原地不动,然后端起酒杯朗声道:“张公公何止是大功,简直是奇功一件!想必得了不少赏银吧?”张志瑜冷笑一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不…不提也罢,我…我敬你们父子一杯!”说完,他再次举杯一饮而尽。慕容炯然父子互视一眼,也举杯陪酒,心中却暗自提防。
左梦庚的酒壶已经被张志瑜喝空了,下人想给他灌酒时,被慕容炯然伸手制止:“不用倒酒,我壶中还有酒。”张志瑜见状站起身来说:“等…等一等!”他迈着醉步走到左梦庚身旁,拿起酒壶不满地问道:“左…左兄,你什么意思?”慕容炯然假装不懂:“张公公此言何意?”“你…嫌弃我用过的酒壶对不对?”张志瑜右手持壶,整个身子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没有的事!张公公多想了!”“放屁!你…你们就是…嫌弃我嫌…我不干净对不对!”张志瑜的话愈发难听,那张醉醺醺的脸庞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一直旁观的华瑞奇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左兄莫要往心里去,张公公喝多酒了。”“放屁!我…我没喝多!”张志瑜使劲推了一把华瑞奇。华瑞奇脸色微变,吐出一口气,再次来到张志瑜身旁:“张公公今天喝的够多了,改日再喝。”他又对慕容炯然父子道:“左兄、贤侄,张公公不胜酒力,多有得罪。”“没事没事,喝多了也是人之常情,我们父子怪不得张公公。”“不行!”张志瑜晃动着身子来到一个下人身旁,命其将酒壶灌满酒。然后他拿着酒壶回到三人身边,重重地打了一个嗝,“今天…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咱们四个一起把这壶酒…干了!”“别闹了,你不怕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华瑞奇再次阻止。“是啊,张公公今天喝的不少了,改天再喝吧!”慕容炯然嘴里说着客套话,目光却始终锁定张志瑜。下毒就在一瞬间,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不行!”张志瑜整个人虽然醉醺醺的,但语气却不容质疑,“你们…要是不跟我喝,我就回南京告诉太子…你们要造反!”此言一出,不止慕容炯然父子,就连华瑞奇也愣在原地。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志瑜竟然会如此决绝,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