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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孝老将军累得直喘气,他那斑白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坚韧。他缓缓地说道:“保住人,哪怕失去土地也没关系,因为人,就是民心所在啊!自从我担起这四省总督的重任,晚上根本睡不好觉,日子就没安宁过。招兵买马、训练士兵、打造兵器、筹备粮草、布置阵型,哪一样不耗费我的心血?我这七十多岁的老骨头,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疲惫不堪,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承载着沉重的压力。”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那眼神中既有疲惫也有坚毅。“咱们军队虽然只有六万人,但张献忠那边可有二十万人马!要想打赢这场仗,关键得赢得民心。所以,这一仗,咱们得把民心放在首位!”将领们听了,纷纷点头赞同,心里都明白,张献忠虽然人多势众,但很多都是被迫跟随的,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心并不齐,如同一盘散沙,难以凝聚真正的战斗力。
四川总兵刘佳胤轻轻叹息道:“张献忠带着二十万人马杀进四川,看上去民心都向着他那边了。”简明孝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其实不然,真正死心踏地跟着他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被胁迫的,一开始只求活命,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但他们的内心并未真正归顺。”
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感慨:“咱们大明王朝建立十六年了,张献忠攻破武昌,屠城的惨状,我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听说那血流成河,真是让人心惊胆战。他不仅杀官吏富豪,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恶名都传到天边去了。这样的暴行,怎能赢得民心?”
刘佳胤疑惑地问:“那老百姓怎么不逃跑呢?”简明孝回答说:“逃?往哪儿逃?房子田地都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扔了它们逃命,还不如直接面对。再说,老百姓没有车马,带着点粮食又能走多远?那点粮食又能撑几天呢?他们是被逼无奈,才选择了留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心归顺。”
“所以,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叛军一来,逃跑的大多是富户,老百姓很少离开的。”将领们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民心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
这时,简明孝的侄子秦翼明,一个年轻气盛的将领,问道:“那我们怎么才能用民心来打仗呢?”简明孝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收复忠州!张献忠屠了忠州之后,老百姓一定会把他的恶行传开,这样我们就能赢得民心,守住四川。”
一提到忠州,大家都沉默了。尤曾英刚刚在忠州和孙可望交战失败,退到涪陵,守住现有的地盘都难,更别说反攻了。而且张献忠兵多将广,人海战术之下,我军很难抵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仿佛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
简明孝铺开重庆的地图,那地图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但他依然仔细地指着忠州(现在的忠县)说:“张献忠的二十万人马,从忠州分兵两路,一路从陆路进攻长寿,一路水陆并进攻打涪陵。他们的兵力分散,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则分兵三处,涪陵三万,长寿不足两万,还有一万溪峒兵集结在石柱,很快就能出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但就算我们把兵力集中起来对付一路,在数量上也不占优势,这场仗难啊!”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地图,仿佛在计算着每一分兵力。将领们也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简明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手下总共不过六万人,而张献忠的兵力是他们的二十倍。
张献忠的兵力是我们的二十倍,三个人换我们一个人还有富余。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将领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忧虑的神色,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见大家士气低落,简明孝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仗虽然难打,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关键是要拼一拼!”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了每个人的心田。
“拼什么?”刘佳胤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拼守军和老百姓能不能守住城池!”简明孝指着地图上的涪陵说:“涪陵扼守长江和乌江的交汇处,地势复杂,不利于敌军进攻。这是我们的天然屏障。”
“张献忠如果攻打涪陵,必定要渡江。我们可以假装弱小,不主动出击,引诱他们攻城。守军和老百姓只要坚守一两天,等敌军疲惫了,我们再派出精锐部队突袭他们撤退的队伍,一定能打败他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就算他有十六万,甚至二十六万,也挡不住溃败的势头!”他的声音激昂而有力,仿佛一把火炬点燃了将领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大家听了这个计策,都觉得可行。但想到之前两次失败,如果不改变策略还是很危险。他们都知道这场仗的艰难,但简明孝的话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时,曾英站出来说:“总督大人,末将认为这个计策不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
“为什么?”简明孝的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曾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张献忠擅长用内应,每次攻城前都会派奸细进城。我们招募老百姓守城,奸细肯定会混在其中。张献忠一到,他们就可能开城投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奈和痛心。
“武昌、忠州的失守,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因此损失了两千精锐士兵,真是痛心疾首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痛楚,仿佛那两千士兵的牺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简明孝听了,眼神变得黯淡。张献忠不仅人多势众,还如此狡猾,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
突然,简明孝的目光落在了锦衣卫百户王忠的身上。王忠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汉子,他站出来拱手说道:“秦总督,这个计策确实很棘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和忧虑。
“锦衣卫虽然擅长缉拿奸细,但需要人手提前布置。我这次入蜀随从不多,涪陵的锦衣卫也不过十几人。”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想用这点人去缉拿奸细,无异于大海捞针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焦虑。他知道这场仗的艰难,也知道奸细的危害,但他却束手无策。
“更何况奸细藏在老百姓中间,很难一一甄别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痛楚和无奈。他知道这场仗的艰难,也知道奸细的危害,但他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计策虽然好,但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奸细怎么解决?如果没有奸细的话,张献忠就很难攻破长江沿岸的城池了。沿江的城池大多用石头砌成城墙,攻城必须用云梯。但沿江地区多雨潮湿,火药容易受潮,火器很难发挥作用。云梯加上冷兵器攻城难度可想而知啊!
曾英又说道:“涪陵、长寿都受到奸细的威胁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城池肯定守不住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他知道这场仗的艰难,也知道奸细的危害,但他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忧心忡忡起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
奸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如果没有奸细的话张献忠就难以跨越长江这道天堑了。将领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他们知道这场仗的艰难,也知道奸细的危害,但他们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室内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话说那忠州城,刚刚被咱们的大军拿下。孙可望急匆匆地跑到张献忠面前,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义父啊,”他喘息着说,“虽然咱们打下了忠州,但咱们自己兄弟也折损了不少,粗略一算,死伤的兄弟超过了五千人哪!”
张献忠一听,脸色铁青,怒火瞬间在他眼中燃烧,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就一个小小的忠州城,竟然让我损失了这么多精锐!”他吼道,声音如雷,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这样下去,咱们还怎么继续打仗?该杀的,一个不留,全给我杀了!”
说起张献忠,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爱杀人的主儿。那会儿明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到处都在杀人。张献忠杀,李自成也杀,还有那摇黄十三家,也是杀人不眨眼。更别说后来的满清了,杀得更凶,罪行也更重。然而,在这乱世之中,张献忠的残暴尤其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眼神中总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但是啊,要是说蜀地人口锐减全是张献忠一个人的错,还把他骂成疯魔杀人狂,那我可就不敢苟同了。他杀人,无非就那么几个原因:一是为了震慑那些不老实的人,让他们知道反抗的后果;二是为了抢钱抢粮维持军队,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军队没有辎重是无法生存的;三嘛,就是为了抢女人来稳定军心。尤其是这第三个原因,最为人所诟病。你看明末那些军队里,张献忠的大西军几乎是人手一个老婆,这在乱世里头,诱惑可大了去了。士兵们有了家眷,自然更加安心为张献忠卖命。
然而,张献忠的残暴也是不容否认的。历史上记载他滥杀无辜的事儿多了去了。虽然满清修的《明史》里头,把他黑得够呛,说什么他杀了六亿人(这显然是夸大其词,明末人口都没这么多),但明人写的书,像王夫之的《永历实录》、谈迁的《国榷》、查继佐的《罪惟录》、计六奇的《明季南略》,还有蜀地的文人学士和大西的文臣武将留下的记录,比如欧阳直的《蜀乱》、彭遵泗的《蜀碧》,甚至外国的传教士写的《圣教入川记》,都证实了张献忠确实杀了不少人。但也不能说他见人就杀,没那么夸张。他的杀人往往是有目的的,或是为了震慑,或是为了抢掠,或是为了报复。
如果张献忠真是个杀人狂,那他的义子们,像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这些,怎么可能成得了大器?特别是李定国和刘文秀,他们在云贵地区安置流民,开垦田地,发展贸易,恢复秩序,还开了科举,功劳大得很,跟开国皇帝都不相上下了。他们能够在张献忠的庇护下成长壮大,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自身的才能和勇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献忠并非完全是一个只知杀戮的暴君。他懂得赏罚分明,对于有能力、有忠心的人,他还是会给予重用和信任的。
所以说啊,张献忠在蜀地是犯了大错,但满清、李自成、摇黄十三家这些人,也脱不了干系。大西政权里头,除了张献忠,军师旺兆麟也是罪大恶极。每攻下一座城,他就撺掇张献忠屠杀百姓。他身材瘦削,面容阴险,总是躲在张献忠的背后出谋划策,却从不亲自上阵杀敌。后来张献忠一死,他的四个义子立马就把旺兆麟给宰了。
旺兆麟一看张献忠动了杀心,又开始煽风点火:“义父,该杀的都得杀,城里的降军一个不留,乡绅富户也不能放过。”他自个儿还嘀咕:“就留下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吧,其他的都杀光!咱们大西军有规矩:早投降的,秋毫无犯;要是攻破了城,那就鸡犬不留。”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无辜百姓的鲜血和惨叫。
“忠州已经拿下了,”旺兆麟继续说道,“就得按规矩办事,震慑军民。”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
孙可望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了:“义父,咱们进蜀是为了占地盘,要是把百姓都杀光了,占了地又有啥用?还望义父三思啊。”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勇敢。他知道张献忠的残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勇敢地站了出来,试图阻止这场无谓的杀戮。
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还有其他的将领也纷纷跪下求情。虽然城里的百姓大多已经逃到涪陵去了,但还剩下不少人呢。他们都知道张献忠的残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这场无谓的杀戮发生。
张献忠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话,只是看着他的四个义子说:“忠州已经打下了,下一步就是涪陵和长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
“长寿这个地方特别重要,”他继续说道,“拿下它,进可以逼近重庆,退可以守住川北,还能断了简明孝的退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谁愿意去攻打长寿?”他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霸气。
孙可望第一个站出来,磕头请命:“孩儿愿意前往。我已经派了精锐扮作难民,潜入长寿,准备夜袭城池。”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张献忠点了点头,脸色虽然还是凶狠,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孙可望是个有能力的人,派他去攻打长寿是个明智的选择。
李定国也请命道:“孩儿愿领三万大军攻打涪陵,活捉简明孝。这样一来,蜀中的明军就不足为虑了。重庆、成都,也就指日可待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决心。
“好!”这正是张献忠想要的结果。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在他的四个义子中,张献忠最看重李定国的军事才能。他知道,以众击寡容易,但以少胜多才难得。李定国夜入忠州、开门迎军的壮举,就足以证明他的才能。
“我给你五万精兵,”张献忠说道,“不计时日,只要你能活捉简明孝就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信任。
还没等李定国答应,他又接着说:“攻打忠州的时候,定国内应,可望外伏。现在城里的百姓嘛,就交给你们处置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冷漠和残忍,仿佛已经对那些无辜百姓的命运做出了判决。
“遵命!明日即发兵!”众人齐声应答。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他们也都知道张献忠的残暴和决心。他们只能尽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希望能够为未来的胜利打下坚实的基础。
等人都走了之后,张献忠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是个疯子,反而精明得很。当初他以免粮为号召,深得民心。(记得他在湖广地区还发布过布告:三年免租,一民不杀。)他知道民心的重要性,也知道杀戮并不能带来长久的胜利。但是进入蜀地之后,情况就复杂多了。民心难测啊。明朝那边也在免税,光靠杀戮已经不能降服敌人了,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愤怒。更何况守军的家人大多在城里头呢,抢女人的行为更是让他们愤怒不已。
张献忠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和理想,也想起了这些年的征战和杀戮。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也知道自己的残暴和罪恶已经无法挽回。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和灭亡。他想着简明孝还在涪陵坚守着,想着朱家气数已尽却还有人愿意为他们卖命。他冷哼一声站起来说道:“简明孝你还能蹦跶多久?朱家气数已尽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早点投降还能保住一条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霸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和敌人的屈服。
涪陵城的外面,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静谧中透着一股压抑。然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却有一万多人正急匆匆地赶路,他们的脚步声虽轻,却如同鼓点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洒在这些行色匆匆的人身上,映照出他们坚毅而紧张的面庞。
在最前头的小队里,有一百多个身着五彩斑斓服饰的人,他们穿着土家、苗族等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每一件都绣着繁复的图腾,显得既神秘又威武。他们的背上都背着长长的弓,腰间还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锋利武器,闪烁着寒光。除了少数几个穿着自己用藤条精心编织的盔甲,戴着藤帽,其余大部分人则没有这样的防护,只凭着一股子勇气和热血。那藤甲,虽简陋,却如战马之鞍,虽未护住肩膀与腿,但表面涂了一层桐油,既轻便又结实,水火不侵,刀剑难伤,实乃战场上的保命神器。
这些人被分成了四队,如同四股蓄势待发的洪流,悄无声息地守在了涪陵城的四个门口,只待那一声令下,便如猛虎下山,直取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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