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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从那阴冷潮湿、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诏狱中走出,混身的寒意并未因重获自由而立刻消散。他迅速换上侍卫的衣裳,那身衣裳虽不起眼,却如同战甲一般,让他重新找回了身为大顺军一分子的使命感。与郭天阳并肩而行,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皇城宣告他们的归来。
皇城之内,灯火阑珊,却也暗流涌动。林小风心中暗自盘算,大明朝廷这次终于是妥协了,答应了李自成提出的条件。而骆文彬,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便又被投入了囚车,踏上了前往魏县的漫长路途。林小风不禁为骆文彬的命运感到担忧,这一路的风霜雨雪,他能否承受得住?
李自成听闻此消息,心中的喜悦并未如预期般汹涌澎湃,反而被一股淡淡的忧虑所取代。他深知骆文彬所受的苦难,更明白这份忠诚的重量。于是,他急切地向南宫尚朴询问起芳亮的情况,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未来的风云变幻。
南宫尚朴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提出的用城换人之计,如今却成了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剑。若骆文彬真的心生异志,他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李自成与骆文彬之间的情谊,岂是寻常君臣所能比拟?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陛下,臣以为芳亮将军绝不会轻易投降大明。但为了稳妥,不妨先让他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再委以重任,您看如何?”
李自成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尚朴之计无疑是最为稳妥的。
与此同时,骆文彬被押往魏县的途中,李自成并未闲着。他密切关注着山东的局势,明军的动向,以及那些建奴(清朝军队)的南侵之势。一日,一名探子急匆匆地闯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建奴已攻下潍阳,并分兵两路,一路直指登州、莱州、海州,另一路则南下至莒州、临沂。而莒州、临沂之地,山川秀美,气候宜人,竟成了建奴休整的大本营。
李自成闻讯,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朕已知晓,你退下领赏吧。”探子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谢恩退下。
待南宫尚朴也离去后,李自成秘密召见了景常浩、高一功、郝摇旗三人。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四人脸上的凝重。
“你们都听说了吧?”李自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是,建奴已到莒州、临沂!”郝摇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景常浩却眉头紧锁:“莒县距曲阜不远,中间又隔着费县、泗水,若想借建奴之名行事,难如登天。再者,曲阜离兖州府亦不远,万一走漏风声,我军将陷入险境。”
李自成闻言,面色一沉:“宗敏,你怎可如此言语?朕未称帝时,你尚可劝阻;如今朕已为天子,你竟还想阻拦?”
景常浩心知失言,连忙跪地请罪:“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李自成怒气稍减,转而问高一功:“与明廷约定换人之时,是在何时?”
高一功展开黄得功的书信,一边阅读一边回答:“黄得功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我们退至大名府,他们便释放骆文彬;二是我们在城外列阵,待明军进城时留下一名副总兵作为人质,待他们稳固城池后,再进行交换。”
李自成看向景常浩,景常浩点头表示赞同:“陛下,此二策皆可。”
“臣亦同意。”高一功附和道。
“俺也赞成!”郝摇旗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战斗的火花。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自成站起身,走到郝摇旗身旁,“在与明廷交换人质之时,我们趁机奇袭曲阜。”
此言一出,三人皆愣住,随即起身拱手:“陛下神机妙算,臣等佩服!”
用一座城换一个人,此等大事,谁也未料到李自成竟会在此刻分兵奇袭曲阜。若日后事发,这黑锅自然得由建奴来背,大明朝廷绝不会行此等事。李自成虽远在数百里之外,有心无力,但建奴近在咫尺,嫌疑自然最大。这便是刘华强生物学中的“谁近谁背锅”之理。
李自成得意之余,又迅速冷静下来,秘密嘱咐三人:“此事必须保密!”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回应。
“好。”李自成沉吟片刻,继续部署,“摇旗,攻打曲阜之事便交由你负责。朕会从亲军、宗敏、一功处调拨三千精锐骑兵,并赐你五百匹战马,以支援大同为名出营。出城后,向南再向东行进,白日休息,夜晚赶路,五日内必须抵达曲阜。七日后清晨开始攻城,只取银两与回程口粮,其余财物不得妄动。”
郝摇旗生怕遗忘,连忙取炭纸记录。他又问:“陛下,那取多少银两为宜?”
孔府藏银无数,自不能尽数取之,只需适量即可。李自成心中盘算,若无车马,每人最多可背负四百两银两,约合现今二十八斤之重。三千骑兵,每人四百两,便是一百二十万两。再加上五百匹战马,虽其载重有限,但除去损耗,亦可再添数十万两。虽非巨款,但也足以支撑大顺军一年之用。
李自成将算好的数目写在纸上,递给郝摇旗:“可有不明之处?”
郝摇旗深吸一口气,这任务艰巨,但他却因此更加斗志昂扬。他吐出一口浊气,笑道:“陛下,臣已明了。”
“好!那就小心行事,早日传来捷报!”李自成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期许与信任。
在莒州的北边,靠近沭水那条波光粼粼、宛如翡翠项链般蜿蜒的河边,秋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也带着几分战后的萧瑟。多铎,这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青年将领,终于碰见了在温榆河吃了大败仗的多尔衮。
“十五弟!”多尔衮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几分急切,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十四哥!”多铎快步上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兄弟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牵挂。一见面,俩人就紧紧抱在一起,伤心得如同失散多年的孩童重逢,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特别是多尔衮,兵败的痛苦和对兄弟的深切思念交织在一起,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十四哥,你……”多铎哭了一阵,抬起头,发现多尔衮的境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记得,当年他们入关时,手底下那两万精兵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一千的残兵败将,衣衫褴褛,满面风尘,那场景令人心碎。
多尔衮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别说了,明军太狡猾,我们中计了。正白旗的精锐,差点儿全军覆没。”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那场惨烈的战斗。
多铎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打仗嘛,胜败乃兵家常事。回了盛京,咱们再东山再起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多尔衮又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迷茫。
“对了,十二哥阿济格呢?”多铎环顾四周,却不见阿济格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多尔衮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如同乌云蔽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可能被俘了,也可能……唉,都不好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多铎闻言,脸色大变,他往后退了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济格,那个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呢?
“十四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次失败,我责任最大。回去之后,生死未卜啊。”多尔衮说着,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别说了!别说了!”多铎一屁股坐在地上,兄弟俩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秋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也似乎在安慰着这两个历经沧桑的兄弟。
“十五弟,你这次带了多少兵来?”多尔衮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七万多吧,四万八旗子弟,三万蒙古的兄弟。”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这也不够我们弥补损失的。”
“济尔哈朗呢?我不是让他去借兵了吗?”多尔衮追问道。
“他那边正忙着对付明军呢,前有吴三桂挡路,后有水师追击,根本分不出兵来。所以我就带着丰宁的预备部队,从独石口回来,从墙子岭入的关。”多铎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多尔衮皱了皱眉,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天边的云彩如同战场的硝烟,变幻莫测。多铎则拿起千里镜四处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重。
“遏必隆他……”多尔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已经为国捐躯了!”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这失败的滋味,真是比黄连还苦啊!
“那范文程呢?他得负责吧!”多铎怒气冲冲地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多尔衮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范先生出的主意都没问题,是我太轻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无奈。
“那他就没错?”多铎咬牙切齿地问,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范文程的愤怒和不满。
多尔衮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或许有错,但不是主要的。这个责任,我自己来担!”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自己宣誓。
多铎皱着眉不说话了。他知道多尔衮失势后,范文程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就不再追究了。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群大雁南飞,似乎在诉说着秋天的哀愁。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渐渐回到了正题上。多铎让手下的人都走开,小声问多尔衮:“十四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期待。
多尔衮咬牙切齿地说:“抢钱、抢粮、杀人、杀明军!要弥补我们八旗的损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那先打哪儿?”多铎追问道。
“青州、兖州!”多尔衮指着地图说,“明军杀了我们那么多八旗兄弟,我非得宰了他们藩王报仇不可。衡王在青州,鲁王在兖州,我要屠了这两座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和决绝。
多铎点了点头,屠城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看了看地图说:“咱们现在在莒州和临沂之间,青州比较近,可以先打。兖州虽然远点儿,但也能打。”
“那就先打兖州!”多尔衮一拳砸在地上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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