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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逐云疾行十数里,未能寻到程英的踪迹,心中愧意汹涌,暗叹自己何以如此辜负佳人。
他自诩为性情中人,若世间仅容一妻,心之所向,唯程英一人尔。诚然,对李莫愁亦怀深情,然她性情乖戾,实难捉摸。
及至汉水之畔,但见江水绵绵,碧波轻拂,两岸草木葱茏,生机盎然。
然寻遍周遭,渡口难觅,料想程英并未横渡此江。念及她不太可能去上游,于是沿江顺流而下,继续追寻。
又行数十里,日已西斜,遥遥望见刘处玄等道士身影,易逐云暗道:“这些牛鼻子道士,怎地阴魂不散,处处相逢?”脚步不觉放缓。
此刻,仍未寻到程英踪影,且身处荒野,前后无村,只得就地生火,并掘些山药烤食以充饥。
待吃饱之后,易逐云决定先折返寻李莫愁等人,安置妥当后,再赴江南一探。盖因在他看来,程英性情温婉,比李莫愁好哄多了。
再行十数里,又听得兵刃交锋之声。
易逐云循声疾驰,但见数道黑影缠斗不休,影影绰绰间,细数之下,共有六影。
夜色如墨,难以看清他们的面目。
他心想:“老子正愁无处发泄,尔等宵小,偏生撞上门来,正好成了老子的出气筒。”
他运足中气,暴喝一声:“何方宵小,夜半时分扰人清梦!”飞奔靠近,一掌蓄势,只待雷霆一击。
忽地,一熟悉声音传来:
“易少侠,是我们!”
易逐云一听,便知是全真教刘处玄等人,心中不由生奇,这帮道士怎地又和人打起来了。
只见两道黑影边斗边退,直抵易逐云身前,定睛一看,果然是孙不二与刘处玄两位前辈。他急问道:
“二位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应对敌人攻势,无暇分神应答。
正当此时,一道凌厉风声划破夜空,竟是暗器突袭而至。易逐云反应迅捷,伸手轻探,便已将那暗器稳稳拿捏于掌中,定睛一瞧,乃是一把尺余长的锋利飞刀。
他怒意勃发,厉声喝道:
“何方鼠辈,竟敢暗箭伤人!”
他身形暴起,双掌齐出,掌风呼啸,轰然一击之下,将那四团黑影硬生生逼退数丈,一时之间,场中尘埃四起,飞沙走石。
但见那四人身裹黑衣,面蒙黑布,唯余双眸闪烁,透着几分狡黠。
易逐云见状,朗声喝道:“何方宵小,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小爷杀光你们!”
他再度暴起,掌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直逼那四人而去。
四人见状,皆是心惊胆战,转身便逃。
蓦地,箭矢破空之声骤响,如蝗虫过境,密不透风。
刘处玄与孙不二连忙舞动长剑,织就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护住周身。
易逐云则真气鼓荡,周身如有龙吟虎啸,他右脚猛地一踏,双掌劲力四溢,尘土随之舞动,化作一道屏障,将箭矢纷纷挡落。
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凌空跃起,一掌朝箭雨源头拍去,只听“哎呀”一声惨叫,一人已毙命掌下。他连续出掌,掌风龙吟,伴随着声声惨叫,不知打死多少人。
余者惊惧交加,纷纷逃入山林深处。
易逐云也未再追击,纵身跃至刘处玄与孙不二身侧,急声问道:
“二位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不二道:“我教首座弟子不幸遭歹人挟持,我二人率众追至此处,岂料那四名恶人遁入山林,我等反遭这群伏兵暗算,箭如雨下,随行之弟子尽皆殒命。”
语气中满是愤慨与哀伤
刘处玄则拱手为礼,感激道:“今日多亏易少侠仗义相助,否则我等亦难逃此劫。”
易逐云连忙还礼道:“前辈言重了,只是晚辈不解,全真教威名远播,弟子遍布四海,何人胆敢如此嚣张,公然与贵教为敌?”
刘处玄轻叹一声,缓缓道:“对方行踪诡秘,加之夜色掩护,实难辨识真正身份……”
易逐云眉头紧锁,随即在四周寻觅,不多时便聚拢了些干柴,燃起了一堆篝火。
火光映照之下,这才发现二人伤势颇重,孙不二左臂中箭,鲜血染红了衣袖,而刘处玄亦是右臂中箭,且周身遍布刀剑之伤,道袍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环顾四周,更有全真教弟子十余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皆因箭矢丧命。
二人就着火光,简单处理了伤口,包扎一番。
易逐云自地上拾起一支箭矢,靠近篝火细观,只见箭身上刻有“弓箭院造,端平元年”字样,他心中一动,将箭矢递予刘处玄。
刘处玄接过,借着火光细细审视,沉吟道:“此乃朝廷之物,莫非……”他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难道是皇城司所为?”
易逐云心想:“难道是韩庆、朱熠二人所为,但若无深仇大恨,何以至此?且今夜这四人,在武当山时并未见过。全真教一心抗蒙,谁人欲害之,便是我之仇敌。”
他思及此处,复又问道:
“端平元年,却是何年?”
刘处玄缓缓道:“那已是六载之前,蒙古铁骑踏破中都,金国覆灭。我大宋欲借此良机,重振河山,收复中原,洛阳等要地亦相继入我版图。
“然则,我大宋兵马因物资匮乏,加之对蒙古军力之误判,终是未能稳固战果。蒙古铁骑,凭借马背上的优势,令我大宋儿郎因粮草断绝,不得不仓促撤退,新复之地,尽皆失守。”
他长叹一声,连连摇头,续道:“中原之地,自此战火连绵,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人相食之惨状,至今未能平息……”
火光映照之下,眸中似有泪光闪动。
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大宋军队损失惨重,官家也因此事大受打击,朝政之上,渐显昏庸之态,不思进取,奸臣当道,实乃国家之不幸。而今,蒙古在北方的统治已然稳固,南侵之意,昭然若揭。”
易逐云心中也有所触动,暗道:“这帮鞑子是打完毛子腾出手来了?”但他深知所谓“官家”,终是难以依靠,那些朝堂之上的恩怨纠葛,只会让国家更加孱弱。
他暗自思量,若再以耶律楚材等人为和谈筹码,老子便灭了你的皇城司。他轻轻摇头,转而问道:“少林呢?他们亦在中原腹地,岂不是一股可联合抗蒙的坚实力量?”
刘处玄面露无奈之色,道:“少林派,数十载前已关闭山门,不问世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