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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尤诺米亚来说,一切帮助特仑帝国攻打联盟的人都是敌人,哪怕对面是平民,也绝对不能留手!
“神使大人,我知道您心地善良,但特仑帝国那群贵族丧心病狂的程度绝对超乎您的想象,别看叫阵的只是贫民,可一旦放过他们,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聚集阻拦物资运输通道,即使我们能活捉,也没有足够地方安置。”
帝国派遣的普通人不知凡几,如果采用人性安置,那反抗联盟就不用打了,直接认输比较好,那么多俘虏根本安排不过来,当场格杀才是正确做法!
“别误会,尤诺米亚领袖,我并无怪罪于你的意思,须知一切罪恶源自特仑帝国,但如今我带父神指示回归,自然希望选择更仁慈的方法解决,你认为呢?”
尤诺米亚赶紧半跪表示愿意听从,“赞美光明神,赞美神使大人,被腐朽帝国蛊惑的贫民皆会发自内心感激您的仁慈!”
“你说错了,是腐朽的贵族。”
尤诺米亚一愣,看着长裙在冷风中咧咧作响的少女,下意识回应:“遵从神使大人的教诲。”
即使他并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洛满意点点头,虽然因为性格缘故,尤诺米亚并不合适做表面傀儡任人操控,但只要符合他理想中的信仰,说服他就简单很多了。
恰好在这一点上,洛和他是一致的。
“现在让我们去看看受黑暗蛊惑的可怜贫民们吧。”
“神使大人仁慈,请随我来。”
要塞内修有简单的牢房,用来暂时关押敌人俘虏,有价值的会被送回大本营严加关押,没用的在撬开情报后处死,刚才运送回的贫民就被随意关押在最大的平房内,几乎塞满了。
“哒,哒,哒……”
潮湿阴冷的牢房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守卫们看到尤诺米亚带着一名异常可爱漂亮的神职人员来到,连忙行礼问好。
“你们先退下。”
“是!领袖大人!”
打开牢门,洛手指轻点,激发贫民体内残余的光明魔力,在刺激下,他们渐渐苏醒过来,正疑惑自己怎么没死,突然就看到大门口英俊非凡的青年,仔细看去,那不是帝国最想杀死的反抗联盟领袖吗?!
“光明教廷的走狗,放我出去!”
“杀了你!帝国就会好起来了!”
“放我们出去!”
牢房用作分隔的栅栏被晃得哐哐作响,贫民们挤在栅栏缝隙里脸色狰狞,拼尽全力伸出手臂想抓住他,哪怕身死也要扯下敌人一块肉!
“安静!”
史诗级的强大气息轰然爆发,牢房内空气骤然沉重起来,源自生命中名为恐惧的情绪随着死亡的阴影而被激发,谩骂声顿时消失一空,没有黑暗气息影响,他们就是最普通的贫民,一切野蛮行为和原始情绪的集合体,连一个男爵仆人都能轻易喝令他们。
“一群无知的愚民!被所谓的黑暗教会当做消耗品也不自知,赞美神使吧,若无她的仁慈,你们早该下地狱了!”
尤诺米亚让开身位,贫民们才看到他身后一位衣着圣洁的漂亮少女,与修道院那些神职人员极为相似,可周身却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圣光,让浑浊的空气顷刻间清新,阴冷一扫而空,连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在这一刻获得缓解!
她简直是环绕在光明神周围的纯白天使!
贫民们下意识跪下来祈祷,他们都是帝国边境小镇的普通人,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都在信仰光明神,改信黑暗教会不过几个月,看到那真实无比的圣光,镌刻内心深处的信仰顿时翻涌上来。
“光明神在上,今天我看到天使了,赞美神的慷慨!”
少数并不信仰光明神的贫民见其他人都跪下了,也装模作样跪了下来,免得成为出头鸟。
洛维持光明魔力发光上前两步,声音不怒自威,充满神性的淡漠:“背叛父神投身黑暗的叛徒,你们也妄图赞美伟大的父神?若不是父神仁慈,你们在背叛的那一刻就应该下地狱!”
贫民们大惊失色,紧紧抓住栅栏祈求父神原谅,人固有一死,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后下地狱,承受永远的痛苦,因此光明神的信徒最大愿望是能够死后升入神国,获得极致的快乐!
“收起你们伪劣的信仰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既无对光明神的虔诚,又祈求得到神的眷顾,自甘堕落黑暗,又妄想回归光明,哪来的好事!”
尤诺米亚在背后冷声嘲讽,贫民们听后更是失神落魄,悔恨不已,忍不住痛哭流涕,有激动的还扇打自己脸颊,大骂自己愚蠢。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会被尤诺米亚带过去,少数心机精明的贫民闻言,露出不屑嫌弃的表情,低声嘟囔着:“修道院那些老癞子要钱时不含糊,要看病时借口一大堆,我是傻子才信呢!”
洛转头看向嘀咕的贫民,很瘦弱,但低垂的眼睛精光不断,大概经常做扒手之类的行事,“你很讨厌光明教廷。”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声音都被听到了,吓了一跳,飞快摇头否认,“父神在上,我不敢啊!我绝对没有说过话!”
“父神可不是你该称呼的尊称。”
他下意识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再说错一个字就会被砍头。
洛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刚才的两句话已经把大部分贫民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洛冷淡的神色稍缓,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我乃父神派下人世间的指引神使,肩负净化世间罪恶的伟大使命,你们背叛了父神,我心痛,理应替父神惩戒,可父神说,罪恶的源头并不在你们身上,是那吞噬百姓血肉的腐朽贵族,还有蛀虫横行的光明教廷!”
大不敬的话被洛光明正大说出来,贫民们忍不住瞪大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位自称神使的少女到底属于哪边?
“我代表了正义与仁爱,不被世间罪恶蒙蔽,光明教廷的所作所为瞒不过我双眼,父神有言,教廷应是光明指引之处,而非私欲与邪恶的温床,故派我肃清蛀虫,可是!”
洛扫视所有人,那双宝石般的清澈眼眸宛如藏着对背叛者最深的怜悯,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羞愧的头颅。
“我分身乏术,又有黑暗的异端蛊惑平民百姓,难以专心清理教廷蛀虫,因此我在此想给你们这些戴罪之人一个立功的机会!”
慷慨的发言让本来已经认命的贫民顿时眼光大亮,有胆大者急切问道:“神使大人,立功能升入神国吗?”
“背叛者永远被神国拒之门外!戴罪立功,是为洗刷你们背叛父神的罪孽!”
洛毫不留情说出残酷的事实,但下一刻又微微一笑,“当然,当罪孽洗清之后,若你们终日祈祷,行善乐施,我也可以向父神进言,祈求父神原谅你们。”
心如死灰的贫民再次激动起来,他们本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唯一的念想就是结束短暂而痛苦的一辈子后,可以升入神国过得快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同一件事!
“神使大人,只要能上神国,我做什么都愿意!”
“求求仁慈的神使大人救救我!”
洛轻轻一挥手,一蓬圣洁白光洒落,迅速驱散体内久积的疾病和痛苦,神情神圣无比,“赞美光明神吧,带着你们的信念回归特仑帝国,去挽救那些被黑暗蛊惑的背叛者,把世界从罪恶中夺回来!”
“哈哈哈哈!我手不痛了!赞美伟大的光明神!赞美仁慈的神使!我一定好好清洗身上的罪孽!”
“我的腿好了!看!能跳了!仁慈的神使啊,您就是我的再生母亲!”
尤诺米亚看着又哭又笑的贫民,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双方是敌人,可这些人和当初出逃的自己又有什么两样呢,都一样是被帝国迫害的无辜百姓。
因为身无分文所以无法识字,没法修炼,一辈子沦为最底层的普通人,活在阴暗角落里,最可悲的是,贫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被贵族欺压,被平民欺压,最后还要被自己人欺压,有时候可能连奴隶都能踹一脚。
唯有光明教廷描述的美好生活才勉强刺激着他们活下去,当教廷脱离帝国后,是黑暗教会重新赋予他们希望,或许他们知道自己就是炮灰,也愿意死在黑暗教会随意编造的美梦里,匆匆结束自己贫瘠的一生。
“神使大人,我明白怎么做了,感谢您的教诲!”
洛回头疑惑看了眼满脸坚毅的尤诺米亚,不是,你明白个蛋蛋啊,我刚才没跟你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