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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刘据已经从身上掏出了几枚提前准备好的五铢钱。
公孙卿见状亦是有些尴尬，一边弯腰捡了块石头吓唬大黑狗，一边连连对刘据致歉，
“殿下恕罪，乡下的女子没见过世面……”
反过来说。
他这祖宅也就比一般的平民百姓稍强一些，只是一个一进的土培和石块混搭的院落，院里也只有五六间房屋，与后世的农村住房占地面积相差不大。
好在这只大黑狗并非散养状态，此刻正被一根绳子拴在一颗槐树树干上，否则就刚才这几下，他的佩剑怕是不见血也不行了。
“也叫他们好好看看朕调教出来的太子，与他们调教出来的太子有何不同，究竟是朕教得好，还是他们教的好！”
“真是羡慕这个逆子啊……”
若是这个逆子到了方术盛行的齐地，遇上了真正懂得方术的高人，还因此受到熏陶与点化，这也同样是一桩美事。
虽然他此前不是没想过等刘彻把他也封了将军，回来购置田地翻修祖宅的时候，顺便再纳几个年轻漂亮的妾室。
但这个正妻与他是青梅竹马，又在他前半生穷苦的时候不离不弃，感情也是有的……
……
“‘戾’似乎不是什么好字吧，这逆子以此赐姓史婉君，又是什么意思呢？”
“此乃一举两得之策。”
“……”
“好！好得很！”
不过待她在人群中见到公孙卿，方才略微安心了一点，连忙唤了一声：“夫君？”
“殿下，这个便是拙荆。”
“且这还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已经成了他自己的东西，今后只会越发得心应手……”
可这大黑狗好像就只针对刘据一人，无论是呲牙狂吠，还是奋力扑咬，明显都是冲着刘据去的。
鲁国史家的事才过去不久，他们才亲眼见证了这个前车之鉴，自然不会有人将刘据现在说的话当做玩笑。
“诺。”
“难道这只狗真有问题，刘据的到来令它感受到了危机，因此才会如此表现？”
“即可震慑那些似公孙卿一般的谣棍，待这个逆子回来之后，朕再故作姿态当众训斥他几句，顺便表达一下对公孙卿的缅怀，亦可防止真正懂得方术的方士人人自危，今后不敢前来献策。”
他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心说那些真正懂得方术的高人大多是闲云野鹤，本就不屑混迹于朝堂世俗之间，倘若他再传出滥杀方士的名声，只怕这些高人更加不愿现身投奔，这岂不坏了他的长生大计？
也是因此，那次刘据揭穿了栾大的骗术之后，他直到现在还并未将栾大处死，而是监禁在了宫廷之内。
这话被刘彻听进了心里。
“如此一来，不知内情的人只道史家是因作奸犯科、欺君与伦常之罪而亡，而知道内情的人，又将因此受到震慑，不敢再提此前的事，这手段已经达到了朕之十一。”
“只是不知殿下准备如何探查下官这祖宅之内的邪祟，还请殿下明示，下官这就去准备。”
因此这件事便只能借刘据之手去办了，反正这个逆子素来对这些谣棍方士颇有微词，想必也不会介意背负这个恶名。
“汪汪汪，汪汪！”
不过霍光心中也觉得奇怪。
北海国即墨县。
一个中年妇人已经听到动静，擦着手从一间房内走了出来。
“不必，我早有准备。”
“……”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
那妇人一听身子又是吓了一大跳，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此一来，就算知道内情的人，也不会觉得他薄情，真是好手段啊！”
苏文连忙上前欠身应道。
不过与一般的五铢钱不同的是，这几枚五铢钱的钱眼儿中还分别穿了一根五寸来长的麻绳。
“这是……”
公孙卿越发尴尬，连忙又在一旁向刘据致歉，只是话至此处，他又莫名迟疑了一下。
当初文成将军李少翁用“帛书饭牛”的手段欺骗他，被他一怒之下斩杀。
以至于此刻他忽然开始担心起来，如果现在还这么说的话，刘据会不会又笑：“你这妇人膀大腰圆，应该能杀出不少肉来……”
刘据却只是笑了笑，瞄了那只大黑狗一眼，道，
“你家这狗个头挺大，应该能杀出不少肉来……一会你就知道它早就留不得了，回头记得将最精的肉给我送来便是。”
还在公孙卿的带领下，绕了几十里路到了公孙卿的祖宅。
说起来，公孙卿的出身的确非常一般。
正冷场之际。
“难道又是恩威并施的手段，一面不教世人认为他薄情，一面又教世人知道他记仇？”
“若非有朕这样开明的父皇，愿意给他成长与自主的机会，他又怎能成长的如此之快？”
“殿下恕罪，乡下的狗没见过世面，也没驯过规矩，请殿下勿怪。”
“汪汪！汪汪汪！”
院子角落里那只大黑狗却忽然又极为配合的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