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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日姜状元透露的，他本以为会是我和他二人，却不想换成了他和晏临修，他说很遗憾，所以安慰了我两句……”
陈翰林自己说着，也慢慢品出了不对！他不是蠢的，蠢人是考不上进士的！之前只是没往那方面想，如今再将这两日的事情串联起来，哪还有想不通的！
“哈哈哈……我可真是个蠢货！姓姜的，是姓姜的害我！昨日也是他说看到了李翰林，所以带我们闯了进去。我为了讨好他，抢先去拉了帘子……后来又在他的暗示下，违心的说出我也看到了李翰林的身影……”
“还有……晏临修有些生气，昨日之后好似找上了姜以升，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利用同僚……在那之后，姜以升才找上了我，跟我说了那一番话！”
“哈哈哈……我就是个傻子！都是他，都是姜以升那个混蛋！是他利用了我们，又怕我们在皇城司乱说话，这才将事情越闹越大……是他，你们去抓他啊，不会因为他是姜尚书的嫡长孙，你们就怕了吧！”
三人再次坐到了一起。霍元英盯着两人冷笑道，“你俩不会真的怕了姜以升吧？不是该去审他了吗？”
“我只是饿了，要先吃饭！再说了，什么事都我们干了要你何用？姜以升就留给你去审！”
“什么！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去，我看你就是怕了！”
“嗯，我怕了，细胳膊拗不过姜尚书的老腿，所以辛苦霍小爷了，你不会也不敢吧？”
“笑话！姜以升那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以前从不将小爷放在眼里，如今落到我手上……嘿嘿……小爷这就去会会他！”
看着霍元英急吼吼的跑了出去，剩下的两人却突然冷了场，避开各种的目光沉默下来。
“天师才到这汴京，或许还不认识我。我是顾之渊，顾国公府的小公爷。”
“还不知天师如何称呼？”手里的茶杯凉了，顾之渊终于开了口。
“希言！”红唇轻吐二字，似觉得太生硬了，又补了句，“师父取的名字。”
“道德经言，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男子的声音如羽毛般轻抚过她的心尖，希言心中有些酸涩，垂眸喝了一口凉茶。
“这案子你想查到哪？”顾之渊再次开口。
“自然是查到底！”
“我知道了。先吃饭吧，钧行还在酒楼等着。”顾之渊起了身，见少女没动，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见他吗？”
希言依旧坐在原地，抬眸看着男子，“小公爷身子不适，宜静养，为何要来趟这浑水？”
“圣上的吩咐，不得不从！”
希言只定定的看着他，对他的解释一个字也不信！
男子轻叹一声，“我寻了十年的姑娘终于寻到了，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国公府了！”
希言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再想到身为皇后娘家的国公府如今只剩眼前这一人，心中就有些莫名的发酸。
“走吧，不是说吃饭吗？”
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顾之渊松了口气，他的小姑娘还是那般心软啊！
定好的酒楼就在开封府对面，是一家不大，但内里布局精致典雅的庭院。
顾之渊推开雅室的门，沈钧行起身望了过来，在看到希言的那一刻眸光亮了亮。
“多谢姑娘昨日大恩！”男子深深拜了下去。
希言并未躲开，若是这样能让他安心的话。况且她也自认受得起，毕竟是她救了整个沈家，避免了他们抄家灭族之罪。
直到落座，少女依旧能感受到沈钧行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咳！顾之渊轻咳起来，嗓子里低低哑哑的，听得人也跟着难受起来。
希言和沈钧行各自倒了杯水又同时递到顾之渊面前。
“我没事。”
“别忍着，想咳就咳出来。”倒是希言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忍着不去给他拍背。
顾之渊难得的生出了一丝尴尬，只能默默喝完少女放在他面前的水。
沈钧行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眉头越发皱得紧了。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皇城司亲从，天师的身份他自然已经知道了，那除此之外呢？是什么出身？怎么感觉顾之渊像是知道的！
“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昨日的事姑娘又为何要帮我？”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出来。
“昨日那婆子你认识吗？”
“没见过，但她说是我姑母身边的人。姑娘还不知道吧，我姑母是姜家的二夫人。我本以为是表妹约了我，结果出现的却是她。”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你认为害你的会是姜家吗？”
沈钧行震惊的看着顾少女，一时心乱如麻。“这怎么可能……姜家与沈家是姻亲，谋逆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男子说完却见那二人云淡风轻的喝着茶，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们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怀疑姜家吧！那婆子胡言乱语，应该是想稳住我，等我药效发作，这才实施后面的计划……”
“说什么我姑母当年生的是双生子，其中一个被稳婆偷走了，近些日子才查到真相，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真要有这么重要的事，姑母怎么会让一个我没见过的婆子来告诉我……”
他这两日一边忙着与剑南道通讯，一边查着那婆子的下落，倒是还未听说姜家当街拦着少女认亲的事。
“你俩倒是说话呀！”
“你知道昨日我带你离开酒楼后，是谁闯进了那间雅室吗？”
“是谁？”沈钧刚问完话，脸色骤然变白，“皇城司的人今日去了翰林院……是……是姜以升？”
“姜家虽与沈家是姻亲，但若揭发你与西夏人勾结，通敌叛国的恰巧就是姜家人呢？”
“大义灭亲，揭发有功！圣上不仅不会治他们的罪，反而会嘉奖姜家！”沈钧行颤抖着说出结论。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这只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这背后另有其人！”
“你说的不错，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清真相！”希言不知道姜家是不是就是那背后之人，但此事他们绝不会无辜！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是砍向沈家的那把刀！
“你今日走一趟尚书府。”顾之渊突然开口。
“做什么？要让我直接去问不成？”
“去见你姑母，问问双生子的事。”
沈钧行皱眉看着顾之渊，“你到底知道什么，昨日我与你提起此事，你便……”
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希言垂着眸子，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昨晚跟着她到了客栈的人便是顾之渊的人吧！
原来真的有人仅凭一句话就猜到了是她！原来真的有人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