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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静静的听着，记忆被拉回了那个时候。不是没人愿意跟他玩，是他担心那些半大的孩子伤了他，也害怕有人认出他来。所以他借着由头将那些带着他玩的孩子都训斥了一顿！
“那晚，我看着御花园结冰的池塘，想着父亲母亲，还有祖母……觉得日子其实没什么可过的，鬼使神差的就朝着池塘里走去……”
“阿渊，我的阿渊……”老皇帝声音里带着恐慌，一把将男子的手拉住。
“皇祖父……我如今好好的呢！”顾之渊安慰了一句，继续道，“是她将我拉了回来！还告诉我，不是别人不喜欢我，而是害怕伤害到我。她还说我虽没了家人，可还有圣上宠爱，比她好。她有家人，可她的家人却不爱她！”
“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当时的我的确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皇祖父，她救过我一命呢！”
“好好好！皇祖父知道了，我不会伤害她的！”
“谢谢皇祖父！”顾之渊又咳了起来，眼睛红红的，惹得老皇帝满眼心疼。
“你府上那老头儿到底能不能治好你？不能的话让太医看看……或者朕再昭告天下，遍寻名医！”
“皇祖父忘了，许老原先就是太医院院正！我的身子已经比小时候好多了，但调养总需要时间，皇祖父别担心！”
他怎么能不担心！
“好了，夜深了，让贵公公送你回去。至于你说的沉银案，还有之前的城防图一案，你想查便查，别说一个二皇子，就是整个大雍，也没有你不能查的，可明白？”
“微臣领旨！”顾之渊行礼正要退下，又抿唇忍不住劝道。“皇祖父，别熬得太晚，话本子伤眼睛！”
老皇帝脸一红，也就这小子敢戳穿他奏折里夹着话本子的事！
出了皇宫，顾之渊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底却有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都说帝后情深，皇后在的时候，圣上也的确遵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今即便皇后早已不在，圣上依旧怀念着她，也看重他这个唯一的孙子。可若真是如此，二皇子又怎会是十五岁！皇后也才死了十五年啊！
福宁殿，老皇帝从暗格里取出一幅画像，眼眶微红。
画面上的女子一身红衣，手持一杆银枪，在梨花树下笑得明媚张扬！
“婉宁……我们的孙儿不信我……他不信我，他在怪我……是我该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可是婉宁，我真的好恨，好后悔……”
低低的呜咽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越发显得凄凉！
户部尚书的死让整个朝堂好似陷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外表下，是压抑的紧张和恐慌。
五年前的沉银案几乎在一夜间被重新翻了出来。大街小巷，茶楼酒肆，议论不断。
一大早，平日要绕着走的皇城司来了不少人。
希言昨晚歇在了后院，刚开门就遇上了来送衣服的付彪。
“天师，你的官服做好了，试试。”
看着代表着皇城司的飞鸟服，希言有些兴奋的接过，转身就换上了。嗯，男女同款，虽有些沉闷，但干净利落，气势凛然，她很满意！
“大人让我们将晏翰林送到开封府。”
“可是陈府尹亲自来要人了？”
付彪点头，“一大早翰林院和国子监的人就去了开封府，要求此案由开封府审理，又说什么晏翰林是朝廷命官，犯了事也该当众审理，而不是由皇城司关押！”
“这些蠢货是怕晏临修活的太久吗？尽帮倒忙！”
希言说完又觉不对，陈大人不该想不到的，所以这是顺水推舟，再引蛇出洞？
晏临修和他的车夫，还有户部尚书府的管家都已经从牢房里带了出来。陈平安和霍元英也在一旁等着，倒是她来得有些晚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离开了皇城司，朝着开封府而去。
清晨的街道，路人行色匆匆，在见到皇城司的车队时，更加惊慌的避了开来，倒是让整条街道变得无比通畅。
转过这条街就到开封府了，希言却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有刺客！”身旁响起付彪的大喝，伴随着一阵机括声，弩箭带着巨大的力量从半空中射来。
希言翻身下马，躲过射向背心的一剑。皇城司卫和开封府衙役一部分人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杀去，一部分围在囚车旁警戒。
“别去！事情不对！”希言本能的拉住想要冲出去的付彪。
空间中弥漫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有朱砂和符纸的味道，还有一丝药味。
“这里是开封府，谁能有本事在此布下大量的弩箭和杀手？刚才的那一波攻击不过是虚张声势，你们若去了，怕正中圈套！”
“调虎离山！”付彪也反应过来。
说话间，那股味道越发明显了。四周升起一股烟雾，似有若无的铃声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一队士兵拿着长枪而来……
“军队！哪来的军队？”付彪的声音在发抖。“不，是阴兵，这是阴兵！”
希言眯起了眼，心中既愤怒又隐隐有丝兴奋。敢在她面前玩阴的，真是好胆！
手指点在付彪的眉心，一股清凉之意传遍全身，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阴兵。
“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自相残杀！”
少女一声冷喝，而后脚下一动，身影消失在原地。
来人在此布下了阵法，希言一边驱散着由怨灵组成的阴兵，一边计算着方位。
一剑将怨灵砍得稀碎后，少女取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弓弩。银色的光箭从弓弩上射出，接连四箭射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萦绕在耳边的铃声终于消散，四周的烟雾也渐渐淡去，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
希言却没有停下，而是脚尖一点，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天师！”付彪着急，却看着囚车不敢离开。
希言追着一道身影朝着城外而去，到了一处密林，她手指在空中画符，一道金光扩散到四周。
前方的身影好似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不得不停了下来。
希言从树梢落到地面，声音带着冷意，“逃啊，怎么不逃了！”
男子转过来，面上戴着一个木质的面具。
少女皱眉，“取下你脸上的大傩神面具，你不配！”
大傩神代表着驱邪除秽，惩恶扬善，在天师一脉的传承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你不该追来的！玄术一道我不如你，但论杀人，你不如我！”男子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沙哑暗沉，话音刚落，一把利剑已经到了少女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