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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在这个野蛮的世界里做生意，比文明时代简单得多。没有繁琐的工商注册手续，也没有各种需要复印的文件，只要在城市管理部门备案，按时交纳税金就行。
砖石结构的城墙非常坚固，也彰显出虎族强大的经济实力。马匹交易历来是虎族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他们做了千百年这种生意，从中得到了令人羡慕的丰厚利润。
干净的环境的确能让人感到愉悦。看着四周正在欢笑声中饱餐的族人，曲齿那颗不安的心脏也渐渐平定下来。
曲齿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这想法如烈火般烧灼着大脑，令他感觉浑身燥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干得越多，挖到更多的泥炭，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粮食？”
百人首长兴紧了紧身上的皮袍，看了一眼门框外面阴沉沉的天空，抬脚走了出去。
勇敢的豕族人从不鄙视自己，也敢于面对任何强大的存在。
苦涩的表情在曲齿脸上泛起，他用力抹了一把粗糙的面皮，低头注视着位于脚下的那盆炭火。
不光是自己，所有跟随而来的族人，大家都有这样的待遇。
曲齿思考了一下，试探着问：“你是说实际挖出来的，还是从洞里运出来的？”
“我说，都等了大半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家里的燃料不多了，上次买回去的泥炭只剩下寥寥几块，可是看现在这样子，等排到自己，至少还得一个多钟头。
长兴迟疑着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看着远处正在排队的那些人：“这个……不太好吧！我看大家都在排队……”
长兴知道“盛兴隆”的老板叫做祖木，是个牛族人。
天后显然并不在意细节：“明天我会派人给你们划出具体的坡道方向，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每天的泥炭采掘量。”
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冷酷：“一吨，不能低于这个数。”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兴转身一看，是“盛兴隆”的老板祖木。
长兴的身份要特殊一些，他是专管商业的官员。按照虎王颁布的相关条令，虎族领地内的城市进行框架式区域划分，那是相当于在城市平面图上勾画九宫格的做法。长兴的管辖权限恰好位于这个区，平时负责收税，调解商业纠纷，按照月份将收上来的钱和物资进行清点，然后运往城主府，仅此而已。
“如果这样做的话，剩下的部分不够你们吃。”天浩摇摇头。
入冬以来，“盛兴隆”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洗过澡的裂齿比平时好看了很多，肉乎乎的脸蛋表面泛起健康红色。她很兴奋，对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学着阿菊的样子，把馒头从中间掰开，用筷子夹起腌白菜塞进去，然后合拢，带着说不出的期待与快乐，大口咬下去。
湿漉漉的柴火很难烧。包括长兴在内，很多主管商业的官员都收到过类似的投诉。
猪（豕）神在上，这得要多少钱啊？
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
“吃完了？”天浩的微笑有些随意，更多的还是客套：“坐，我想就以后的工作跟你好好谈谈。”
祖木属于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去官署里办过事，见过长兴，随便聊了几句，当时就开始称兄道弟。
曲齿犹豫着缓缓点头：“如果把我们平时吃的也算在内，那最后付给我们的报酬恐怕剩不下多少。”
天浩眼里的笑意越发浓厚：“做事情必须讲究公平，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
原来冬天用热水洗澡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舒服得让人就想永远躺着，睡着了不愿意起来。
虎族，裂爪部领地，沅水城。
曲齿这辈子头一次穿棉布衣裳，软软的，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身上这套衣服从穿上以后他就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曲齿打定主意，回到房间后就脱下来，带回崮山寨给自己的婆娘。
也难怪人家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
吃饱喝足，人们逐渐散去。
这条件在曲齿看来并不苛刻，完全可以接受。
长兴走进“盛兴隆”店门的时候，看到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喂，前边的那个别插队啊！说的就是你，装什么装，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老实实上后面跟着，再敢插队信不信老子一刀活劈了你？”
冬神不会对任何人给予优待，寒冷在该来的时候笼罩着整个大地。人们在风雪中奔走，路上行人一直不多，脚印很快被大雪掩盖。
“当然是运出来。”天浩端起摆在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所以我要求你们先把坡道修好，搬运泥炭的速度就能加快。当然，修建坡道的工作会纳入每天的采掘量合并计算。坡道修建时间暂定为一个星期，这期间的泥炭挖掘任务缩减一半，人均五百公斤。”
用文明时代的标准来看，这座城市规模不大，居民数量刚过七万。
曲齿在旭坤的引导下，走进了专属于寨子头领的房间。
“给我来五十公斤泥炭，快点儿。”
“四分之三。”这是曲齿早已想好的答案：“我得多带些吃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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