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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迈的脸上露出一丝孤寂苦笑。
目前，獠牙城内分为两派：王后派与王妃派。
如果真的按照母亲的意思行事，一旦她全面掌控獠牙城，局面就会变得很糟糕。
思考了很久，他认真地说：“分出一部分力量监视巫源。不用太过紧密，不要让他发现，正常幅度的监视就行。”
王后身上的女性特征尤其发达，极其庞大，体积相当于文明时代的篮球。
天浩对平俊的态度很满意，他端坐在椅子上，接受了对方的跪拜。
如果不是智慧超群的英明统治者，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就把磐石寨变为城市，接连打败鹿族与豕族？
平俊摇摇头：“我们的人看到族巫进了豕族人的国师府邸，他在那里呆了四天，直到离开以前，一直没有出来过。”
难道是出于职业因素相互交流？
“……求求您，不要……逼我。”五大三粗的汉子畏畏缩缩，就像一只面对主人棍棒的猫。
在豕人的贵族圈里，他有一个非正式的外号——歪唇男人。
珊华的计划简单又直接：长子沙齿现在就出兵，同时向其它分部传递消息，要求合兵围困獠牙城。反正丈夫老了，奄奄一息半死不活，连话都说不清楚。自己手下还有百余人的亲信，只要抓住时机，封住宫门，不让外人与丈夫接触，就能全面掌控大局。
沙齿缩回正伸向烤羊排的手，迟疑地看了一眼王后：“阿娘……昨天晚上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历史经验告诉天浩：一次只能对付一个敌人。
沙齿很清楚母亲的想法。
“那你说怎么办？”王后有些心烦意乱，她皱眉注视着餐桌对面的沙齿，冷笑着发出讥讽：“别忘了，你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尤其是最小的那个，最受你父亲宠爱。再拖下去，王冠和王座都得归他，说不定连你的狂牙部也要收回来。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行巫者是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物，族巫更是高级别的行巫者，平俊无论如何也不敢直呼其名。他点点头：“我确认过，消息来源没有问题。”
之所以没有当做例行信息上报，是出于普通人对巫师的敬畏。
老迈的王后对此嗤之以鼻：“别人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算是看开了，只要有军队，无论说什么别人都得服从。如果他们敢跟我对着干，那就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她一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他去见豕王？”天浩眯起了眼睛。
冰凉的感觉沿着珊华王后皮肤渗透进入体内，笔直抵达心脏。
天浩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傲与优雅，目光冷漠。
“问题是阿爹还活着。”沙齿耐心地劝道：“还有大国师，她一直没有表态具体站在哪一边。”
王妃派的根基在于獠牙城本身。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圈子。王城的人口不多，只有三万，却驻扎着多达两千名豕族禁卫，更有着身份无比尊贵，在王位继承人问题上起决定性作用的大国师巫鬃。
“族巫？”天浩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指的是巫源？”
豕族领地，首都，獠牙城。
母亲与父亲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说得清楚。孰是孰非，说开了，他们各执一词。身为长子，沙齿劝说了很多次，却无效。父亲却不领情，每次母亲闹起来，他都会铁青着脸命令自己返回封地，不许多管，更不准多问。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折磨王妃那个贱人，将她千刀万剐。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缓慢地摇摇头，情绪很是低落：“……阿娘，我下不了手。阿爹……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
出兵很简单，一道命令就行。以狂牙部的实力，完全可以派出两万人的大军。可是这样做就彻底站在父亲的对立面，说不好听的，这是大逆不道。
从小到大，长子都很听话，让他往东绝对不会向西。正因为如此，珊华不惜与丈夫闹翻，贿赂族中多位高阶管事，联合逼宫，好不容易迫使丈夫将长子分封为狂牙之王。
珊华王后坐在餐桌对面，她特意支走了侍女，房间里只有母子二人。
金黄色晨光洒进窗户的时候，沙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睁开眼睛，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热意，带来了城市远处的喧嚣，撞击着耳膜，驱走睡意，重塑清醒。
“如您所愿。”
族巫？
“阿娘您的法子行不通。”沙齿活动了一下歪斜的嘴唇，陷入深深的思考：“这样太急，会引起其他人的反对。”
强壮的沙齿畏惧地看了一眼母亲，显得很茫然。
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势。
狂牙部是豕族的重要组成部分，人口多达六万以上，更重要的是，族长沙齿年富力强，多年来一直苦心经营。首都狂牙城高大坚固，绝非已经覆灭的钢牙城能比。沙齿对领地民众的压榨也没有铁齿那么凶狠，他的各项政策更温和，来自底层的反对幅度很小。
卧室的房门从外面推开，母亲走了进来。
王后派实力很强，珊华多年来一直拉拢各方人脉，尤其是各分部族长。儿子沙齿是其中最可信赖，实力最强的代表人物。狂牙部有六万多人，全面总动员情况下可出兵四万，如果集合平时与王后关系不错的各部族长，就能组成一支庞大的军队，占有压倒性的全面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