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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无数例子早已证明统兵大将权力过甚导致的危害。
国师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舒缓：“的确如此。”
没有经过化学加工的炭条很脆，稍微用力就会断裂。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炭条前段，小心翼翼在纸面上随便写了几个字，看着那些清晰的黑色方块文字，他会心地笑了。
国师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如果换了是我意图谋反，绝不可能做得如此张扬。年轻人嘛，刚从村寨头领爬上来，城主的位子刚做了几年，就抓住机会灭掉一个部族，无论换了是谁都会觉得骄傲。”
唯一的担忧，就是陛下的身体。
陛下是个聪明人，岁月正以野蛮粗暴的方式拆解他的身体，却无损于他的智慧。
“凶牛部的牛凌啸昨天求见，他一直在哭诉，口口声声说牛天浩杀了他的妃子。”王似乎是随意地说着闲话：“他有很多证人，真要调查的话，磐石城应该有很多现场目击者。这种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只要想查，总会有结果。”
“……你来了。”牛王的嗓音沙哑，说话简短，听起来有些虚弱。
走出牛王寝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是那个年轻人搞出来的？”王放下手中的炭条，抬起胳膊，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在舒缓压力中思考：“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天浩……好像是这个。”
他被从船舱搬至岸上的各种物件惊呆，随即兴奋不已。
王的神情很安详：“我更愿意相信牛伟邦。既然连他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都老了。
青绿色的果子表面偏灰，断茎部位干凝的黑块表明采摘手法极其粗劣。有几个果实表面留着清晰的牙印，显然被采摘者啃过，只是味道很糟糕，没有将其当做食物。
国师把身子往前挪了少许，认真地说：“征讨豕族，攻占獠牙城，将豕王头颅敬奉给陛下的那个人，就是天浩。”
传说中的不死药只是虚幻。
一大捆用绳索固定的甘蔗引起了天浩兴趣。它的直径与成年野蛮人胳膊差不多，深紫色外皮非常坚硬，必须用长刀削去厚厚一层，才能露出洁白的可食用部分。这东西与巨型菠萝的共同点是极甜，完全可以代替目前正处于规模化种植的甜菜。
“发两道密旨给牛伟邦。”谈话时间有些长，王感到疲倦，话语当中再次透出虚弱与困顿，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照惯例，所有城主都必须前往锁龙关值守半年，同时按照各城实际情况派出轮值部队。”
……
上年纪的人疑心病就重，巫彭自己也是这样。谁说陛下不会心生嫉妒？他嫉妒年轻人，不是因为他们建功立业，而是他们拥有令人羡慕的青春。
国师点点头，递过去一支用木炭削成的笔。
谣言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牛族领地。
“你好像不太高兴？”王的目光很锐利。
国师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忧虑：“第二道旨意是什么？”
“我也听说了，他杀死了凶牛之王最宠爱的妃子，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天浩指着装有罂1粟的藤筐对碎齿下达命令：“把它们搬到我的府邸，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站在空无一人的王宫广场上，巫彭抬头仰望天空，黑色天幕布满了星星，仿佛一颗颗价值连城的珍宝，吸引着人们伸手将其摘下。
国师没有直接回答，他侧过身子，打开摆在旁边的一个布质小包，拿出几张裁得整整齐齐的纸，在膝盖上随便顿了两下，递到王的面前：“陛下，您先看看这个。”
他太老了。
“他是牛伟邦的人。”王的回忆在国师提醒下逐渐复苏，布满黑色老人斑的脸上浮起微笑：“我想起来了，我专门给他颁发了领主晋位诏书，那是一个精力十足，懂的协调关系的年轻人。”
“巡视的结果怎么样？”彼此很熟悉，虽说是君臣，却也是多年的老友，王问起话来也就不那么正式，随意又自然。
自然界产生的任何物种都有特殊意义，关键在于如何使用。
无奈的笑缓缓爬上脸颊，引发了只有他一人听见的深长叹息。
同样的道理，如果天浩不是牛伟邦的下属，如果磐石城不在雷角城的管辖范围内，这次牛凌啸妃子被杀事件肯定不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磐石城刚好地处牛族边界，与多个部落接壤。牛伟邦之所以安排在那个位置单独成族，除了与陛下之间亲密的血缘关系，更重要的还是牛伟邦很能打。
巫彭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些侍卫，一丝忧虑顺着眼角爬上眉心，沉默了几秒钟，他摇摇头，一言不发走进殿内。
坚硬干燥的厚皮，内部拥有充足的储水量，这几乎是所有历经大灾变从毁灭时代侥幸存活植物的基本特征。它们毕竟不像动物那样能自由活动，必须通过外媒传播种子进行繁衍，坚固强悍的防御注定了与大多数动物无缘，只有口味特殊的物种对它们产生兴趣。
略显粗糙的手感从指间传来，很薄，有着良好的韧性，与熟悉的兽皮卷不同，这东西能弯曲，可以折叠，无论轻巧程度还是体积，都远在前者之上。
“磐石城城主意图谋反。”
其实巫彭很赞成王的做法。
黄昏时分光线已变得暗淡，房间里点着灯。油脂虽贵，对一族之王来说却不算什么。
黑角城，大国师巫彭走进王宫后殿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几名侍卫聚在一起低声交谈。那是一个背风的角落，刚好可以从这个方向看得一清二楚，墙壁具有音波折射效果，语音虽然低沉，却可以通过只言片语判断出大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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