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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下说。”巫彭笑呵呵地看着他：“二殿下这几天没有为难你吧？”
几年前，天浩就把纺锭的秘密交给了巫彭。
天浩了然地笑了：“他们想要我手上的鹿族人？”
寝宫东侧走廊外的空地上，挤挤挨挨站满了人。以中间宽约五米的距离为界，分为两部分。
“贱货！”
“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天浩做出了决定。
对方的身份实在太高贵了，她是真正的王女。
不是所有鹿族人都精于织造，以某个村寨为例，真正精通技术并知晓其中秘密的人，只有头领、祭司和部分女人。这不难理解，男人要忙于耕作和狩猎，相比之下，女人在织造方面更具优势。
“臭不要脸的烂女人，你竟敢跟我抢男人，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再割掉你的舌头，用石头从你的屁股里塞进去，扔到山上喂野狗！”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天浩的回答有些出乎国师意料之外：“我不会干涉我妹妹的婚姻自由。在这件事情上她有绝对自主权——只要她喜欢并且愿意，任何男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妹婿。”
优秀的纺织工人人都想要，但“十换一”的价位就很难让人接受。以目前的局势，五换一，或者四换一较为合理。
牛艳芳已经脱去之前的侍卫服，换上一套崭新的牛族女式服装。这是贵族圈里流行的款式，便于活动，裁剪精美，只是价格昂贵，普通人难以问津。
阿依发誓，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牛艳芳，更不要说是与其发生矛盾。
巫彭点点头：“是啊！都很眼馋，却不好意思上门讨要，就公推我做代表，来跟你商量。”
“你答应了？”巫彭有一种深奥莫测的表情盯着他。
天浩的笑容很阳光：“大家都是同族，只要价钱公道，合情合理，我不会拒绝正常的交换。”
巫彭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他显然是在酝酿情绪，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慢吞吞地说：“……有人看上你了，托我做媒。”
“不好拒绝？”天浩蹙着眉，他试探着问：“还是不能拒绝？”
“谢谢！”天浩再次站起来行礼。
“骚臂！”
阿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天浩仍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他难以置信地问：“您说什么？”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天浩忽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知道大国师不会生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国师笑着摇头，仿佛看着一个调皮顽劣却舍不得狠心教训的孩子：“说说你能接受的心理价位吧！”
何况，不是所有鹿族村寨都是类似的模式。棉线生产决定了原料数量，归根结底，关键仍在于纺线。然而鹿族人对这个秘密严防死守，在过去的千百年时间里，就算遇到重兵围城的必败战局，被困城市的鹿族首领仍会下令毁掉多锭纺纱机，杀死操作机械的族人。这样一来，就算对手打赢战争，占领城市，仍然一无所获。
鹿庆西是鹿族难得一见的优秀首领，很少能有他这样为了朋友心甘情愿奉上一切的好人。在权力和族群面前，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很自然的，天浩俘虏的这几十万鹿族人变得炙手可热。除了已经发往北方各个新建村寨的俘虏，他特意在雷角城留了十万人，就是为了等待来自族群内部的询价。
阿依被几名武装侍女簇拥着，站在卫队横列的后方。她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咬住牙齿，脸上表情有着明显的畏惧，更多的还是紧张。
“您是大国师，如果别人问起，就说这是您让我给出的交换价。”天浩热情地笑了，这笑容没有一丝作伪，发自内心，充满了尊敬。
片刻，虚掩的房门被用力推开，气急败坏的炎齿冲进会客室，单膝跪倒在天浩面前，气喘吁吁地连声喊道：“殿下……您……您快去看看吧，出事儿了。”
这女人就像疯了一样指着自己叫骂，口口声声她才是真正的族长之妻，命令自己立刻滚出王宫，把现在为位置让出来。
阿依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出与牛艳芳对骂的字句。
这样做不利于保持平衡，对其它分部的削弱太大。
如果放在十年前，天浩会眼睛都不眨直接喊出“十换一”的价码。
天浩立刻想起之前的接待宴会上，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年轻侍从：“她跟着您一起来了？”
人人都会种棉花，纺线也不难，把棉线织成布料也没有太多技术难点，关键在于后两项工序。只要原料充足，精通纺织的鹿族人能在短时间内产出大量布匹。在文明尚不发达的北方大地上，相当于自己生产货币。
说不出的感慨在巫彭心中滚动着，他对人口的理解远不如天浩这么透彻。当然，并不排除他在以后某个时候忽然想通其中关键……可就目前为止，巫彭只看到天浩对自己的敬意和维护，还有心甘情愿放弃部分利益，维持族群内部平衡的奉献。
天浩很清楚，无论是大国师巫彭，还是正处于竞争状态的两位王子，都不会放任自己用这个价码从其他分部交换人口。
天浩端坐在椅子上，声音清朗：“请大国师明示。”
“是的。”巫彭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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