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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队长焦急的脸上流淌着热汗：“我们遇到了从锁龙关逃出来的溃兵。据他们说，白人矮子派出了一种会吃人的怪物，它们会变得很高大，是从未见过的巨人。”
“大统领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那头可怕的怪物用……用手……是的，就是用手吞了进去。”
狮族战士都是些糙汉子，根本谈不上什么个人卫生。从咆哮城出发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为了赶时间，除了睡觉和正常休息，从师厉到普通士兵无暇顾及其它。这导致了每天夜间宿营变得很可怕——临时营地里到处弥漫着熏人的气味，那种混合着下体骚味、脚气、粪便和口水的酸臭，几欲令人作呕。
十多分钟后，他带回了两名被绳索紧紧捆住的溃兵。
被怪物用手吞进去？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把锁龙关让给那些邪恶的白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派专人看守，全部封存。如果有谁胆敢强要强抢，那就当场射杀，不必上报。”
在所有部族的军队当中，锁龙关守军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副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主教大人？”
副官会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派五个大队进驻锁龙关。”公爵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发布命令：“速度要快，必须抢在其它王国之前占领要害地段。尤其是火炮，我希望在天亮前看到能架设在几处重要的制高点上。”
公爵富有魅力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狠，继而变得松缓下来：“教廷军除外，再给索姆森主教传个口信，把情况对他说明。”
“守住！一定要守住！”师厉发出生平最高音量的嘶吼。看到从地平线尽头涌来那张人流“巨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根本不该固执己见在这种该死的地段摆开防御阵型。
师厉终于明白斥候队长之前说的那些话丝毫没有夸张成分。
在狮族内部倍受尊敬的师正浩下落不明？
那里只接受老兵，不要新兵蛋子。无论后方部落之间的战争进行到何种程度，锁龙关守军全都熟视无睹。按照祖先定下的规矩，除了贵族与其麾下小规模的直属部队可以进行轮换，其余的守卫者只能在四十八岁以后由所在小队、中队和大队三级军官与战团统领共同签字，确认年迈体衰，无法承担相应的职责，这才允许返回原部落。
的确是漫山遍野，仿佛铺天盖地的蝗虫群，越过远方的原野和丘陵，在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会移动的巨毯。他们占据了整个眼睛能看到的每一寸地面空间，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朝这里狂奔。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师厉以超过他数倍的音量发出咆哮：“我们是援军！懂吗？我们必须增援锁龙关。如果连白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转身逃跑，你以为回去以后陛下会放过我们？还有虎族和龙族，他们会怎么看？”
蛮族最重誓言，尤其是向神灵发誓。
半小时后，溃兵出现了。
“放了我们，快放开我。”
……
所有士兵都带着一些燃料，主要是耐烧的泥炭。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临时休息区上空很快飘散开一股很浓的食物香气。
他下意识的向副官发出命令：“你带一个小队，从后面抓几个逃跑的家伙回来。我要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十米，也许更高。”斥候队长努力回忆着之前那些溃兵说过的话：“锁龙关统领虎勇先已经战死，副统领师正浩下落不明。大人，请您立刻下令调转行军方向，前面有大批溃兵正朝这里接近。您现在就得做出决定，否则会遭到他们的冲击。”
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否则会严重影响自己这支援军的士气。
师厉觉得这一刻大脑完全不够用。
“漫山遍野，根本数不过来。光是我看到的至少有好几万人。”斥候队长的喘息声沉重：“大人，快下令吧！再不转移就来不及了。”
他们身上全是脏污，脸上裸|露的胳膊、肩膀等部位到处都是划痕。两个人都没有穿戴盔甲，看得出来是为了减轻重量故意放弃，以便跑得更快。
刚咬了一口，临时休息区正前方忽然变得骚乱。师厉连忙站起来，他看见远处跑来几名骑兵，周围的人群纷纷散开。等那些骑兵来到进出，师厉终于分辨出他们是自己此前派出的斥候。
“简直胡扯！”师厉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反手又给了那溃兵重重一记耳光，伸手揪住对方的耳朵连声怒斥：“别以为我不认识虎勇先，他是个勇敢的人，永远不可能下这种命令。”
作为替换，各部族就算族战最激烈，甚至是族群濒亡，也绝对不允许从锁龙关抽调本族战士，关隘统领也不会放行。
中箭倒在地上的死者和濒死者是最好的指向标。仿佛这块空地上存在着一堵无形的墙，不能靠近，更无法穿越。尽管后续的溃兵密密麻麻，混乱却没有波及师厉的援军，人们避开层层堆叠的木制鹿砦，朝着北面远方狂奔不已。
斥候队长觉得喉咙里一阵干黏，说话变得极其困难：“可是……”
两万名狮族援军正朝着锁龙关方向急行。
斥候队长之前报告：从锁龙关方向逃过来的溃兵至少有几万人。
他对当时情况描述的很详细，师厉却听得莫名其妙。
心里这样想，师厉下意识从嘴里问了出来：“有多少溃兵？”
卡利斯不是一个僭越之人，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