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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王泉嘴里说出来的，他印象中的表弟或许不会怕人，但也绝不是这种善于分析的人。
出发前，已经让林东尽可能多的给自己发送产品图片，各种角度，各种品质应有尽有，甚至连工作环境都有拍摄视频，这些都是王泉跟客户沟通时必不可少的装备。
“让你婶子炒几个小菜，把我的酒坛子抱出来。”
正在聊天的伙计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欣喜。
“打个比方，周边几个省份的生猪全部拉到咱们中原宰杀，这样的话，中原省的生猪收购价肯定降低……”
前世，王泉不止一次来过金陵，却没有一次好好领略金陵的风光，这一次，依旧不行。
杨德军看了王泉一眼，道：“别看他面嫩，跟你岁数一样大，也是不安分的主。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跟我学这个。”
一路疾驰，跨过皖省，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杨叔所在的古都金陵。
“杨叔，我是昨天跟您联系过的王泉呀，今天特意前来拜访，来抽烟。”
重大疫情对于依靠养殖业吃饭的人来讲，无异于风暴，还是那种无力抵抗的风暴。
说完，也不等林东回话，王泉开车离开了场子。
林东从震惊中出来，思路变得清晰，多年的业务经验，让他快速组织好语言，接过王泉的话题。
林东抬眼瞥了王泉一眼，脸色极不好看，过了许久，定声说道：“这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杨德军看似随和，内心却是一个执拗的人。
前世王泉认识老杨是在一年后，现在看来，杨瑞应该不会跟着老杨太久，就会出去自立门户。
话题戛然而止，两人相对无言，房间内只剩下空调扇动发出的轻微声响，沉默片刻之后，王泉提出要借林东的车子，理由就是要出去找客户。
杨德军接过香烟，习惯性的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送入口中。听着王泉的自我介绍，脸色也是一喜。
是死是活，完全凭借个人对于未来行情的判断。
“价格降低之后，屠宰量会增加，可以用数量弥补价格下跌带来的损失，可若是……”
可，上一世老杨给自己介绍好几个客户，为什么没有提到过他？
这一刻，王泉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是重生过来的，自然知道未来两年的行情，听着林东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心里有一股冲动，再放出一些消息，让林东大胆的预测一下未来？
风暴中，会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自然也会有人从风暴中谋取更大的利润。
跟记忆中一样，中等身材，略显精瘦的杨叔躺在门口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小茶壶，哼着莫名的曲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在王泉印象中，杨德军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听戏。
“可若是渠道不够怎么办？大量产品积压还能用数量弥补损失吗？”
“收购价降低，屠宰量就会增加，市场供大于求，所有产品价格都会受影响，进行下调。我们这些人的利润会受到波及……”
临走的时候，王泉还是没忍住，摇下车窗，盯着林东的眼睛，道：“哥，三个场子来回奔波，还不如找一个大点的场子稳定发展。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咱们猜对了呢？价格下跌是必然的，可若是其他地区不让杀猪呢？短时间内会不会出现不健康的价格上涨呢？”
说到这里，林东突然停顿，脸色变得难看，眉头更是紧皱。
“如果真的有重大疫情，且像那个业主说的那般全面封锁，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疫区的生猪管控更严格，甚至不让宰杀。如果不能在疫区宰杀，养殖场里面的生猪只能卖到非疫区，这样的话，极有可能出现扎堆的情况。”
杨德军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小伙子，心里有些疑惑，可瞧着他手中的软盒红塔山，瞬间就生出一种亲切感。
最年轻的伙计起身朝里走，心里还是忍不住猜测，门口哪个陌生的年轻人是谁？从未见过老板请不认识的人喝酒。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老板不喝瓶装酒，哪怕是茅台五粮液，但老板喝的纯粮酿并不比那些酒差。
王泉嘴角带笑，快步走过去，等杨叔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赶忙掏出特意准备好的软盒红塔山。
前世，林东给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是稳重成熟，没想到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也不知道前世他是怎么应对的，能让生意爆发增长。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杨叔店铺所在的市场，此时才刚过傍晚，市场上大部分店铺大门紧闭，只有少数掀开卷闸门。
找个地方随便吃口东西，等到晚上八点钟左右，王泉正式走进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