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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一股脑出声,最后终于道:“不会有人不喜欢你。”
“没什么?”杨薇忙道,“咱们赶紧走吧。”
“好的。”杨薇点点头,她认真道:“医生,谢谢。”
诸如此类的日常,不胜枚举。有很多事,明明不需要他们做,比如说买菜,比如说做饭,可是他们却开始享受这种接地气的生活,谁也不揭穿这份故意做事儿的意图。
宋哲的话不能说是不对,他一切都尊重着她,可是那一分钟,却依旧有了那么几分属于女生小小的不满涌了上来。于是杨薇转过头,直视着前方道:“我们去看看阿姨和叔叔吧。”
两人走出医院后,杨薇上了宋哲的车,宋哲犹豫了片刻,却是道:“林姨现在也安置好了,你是回你家,还是继续住着?”
宋哲听着这话,他想压着笑,却发现压不下来。他就是看着面前的杨薇,她失去了平日一贯的镇定从容,像个孩子一样胡说八道。
她低头给赵阳兰上了香,又放了祭品,同宋哲一起在赵阳兰目前叩拜之后,两人站在赵阳兰面前,说了一会儿话,便打算下山去。
宋彦青和赵阳兰一辈子感情都很好,只可惜去得太早。杨薇看着墓碑上两个人的照片,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突然喘着气,像个小姑娘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以前没人和我说过这话。”
他们两是合葬在一起的。
陵园还没走出一半,雨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宋哲忙脱了外套挡在杨薇头上,着急道:“快走。”
宋哲不敢看她,他垂着眉眼,等着她的回应。
宋哲本在生气,但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又让他又几分高兴。可他又还生着气,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于是他板着脸,故作气恼。杨薇感知到他的情绪,忍不住道:“你不开心啦?”
宋哲在桌下,悄无声息拉住了她。
杨薇见他意志坚决,也不再坚持,雨越来越大,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就是两个人。
“这取决于你。”
宋哲直接开口,杨薇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你?”
“为什么不直接叫我?”
他是天之骄子,她是寄人篱下,哪里又能真一样?
“那是啊。”杨薇轻笑,“你和我不一样。”
她为他撑着雨,一言不发,直到眼泪落下来,宋哲才知道,背后这个人,竟是哭了。
杨薇愣了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惹事儿了我帮你摆平,谁欺负你我帮你打架,我眼里,你除了事儿太少。”
说着,宋哲的声音像是含了蜜一样,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样样都顶好。”
杨薇记忆里,他们每一次接吻,都带着些许冰冷和决绝。
杨薇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懵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种酸楚直冲鼻尖。
“我一直,一直特别怕阿姨不要我,怕你不喜欢我,怕大家觉得我不好。”
而为了得到这份喜欢,杨薇已经记不清自己付出过多少努力。
宋哲忍不住开口,有些沙哑道:“我完全不知道。”
听到这话,杨薇笑了笑,她明白宋哲一辈子不会懂得她的处境。
两人开着车去了陵园,宋哲买了白菊,抱着跟着杨薇一起去了赵阳兰和宋彦青的墓碑前。
可宋哲听着这话,却是道:“其实你就算不忍,也不会怎样。”
宋哲看着她抹着眼泪说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竟然是忍不住笑了。
宋哲侧目看她,他心里突然有些疼,他回想着当时他在做什么。
她趴到他的背上,由他背着,她就撑着衣服,给他们两个人遮着雨。
临到山脚,他终于听到她开口,瓮声问:“要是我有特别多要求,你也觉得我很好?”
杨薇一时有些难堪。
杨薇突然出声:“那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问自己,痛苦什么时候过去。”
宋哲看着她的模样,抬手抹过她脸上干掉的泪痕。
因为杨薇就坐在他身边。
宋哲没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杨薇的脚,雨越下越大,杨薇顶着他的衣服,已经有些撑不住,然而宋哲却也不走,他干脆转过身去,同她道:“上来。”
等到最后,宋哲笑着道:“不难过了?”
杨薇撑着衣服小跑着跟在他后面,陵园地滑,杨薇跑了没两步,高跟鞋便突然歪了过去,她赶忙调整了角度,这才避免了崴脚的悲剧发生,然而脚上的筋仍旧被挣着,有些抽筋。宋哲跑在前面,他听见杨薇在身后没有追来,赶忙回过头去,就看见杨薇正一瘸一拐走过来。
杨薇愣了愣,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不怎么疼……”
“阿姨走的时候,我以为我会一辈子活在伤痛里。”
她忍耐,或者悲伤。他不耐,又或敷衍。
“嗯?”
“你那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杨薇先是有些呆愣,随后她就红了脸,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我这辈子学得最多的,就是忍耐。”
谁都没提一开始那个拥抱,就是一面吃着蛋糕,一面闲聊,说到好笑的地方,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就一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