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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回答，程念一只手抵在下巴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很多刚刚偷看到的，好像没什么联系的画面。
结合刚刚她得到的答案，渐渐捋出几个隐藏事项。
钟明镜看不见，意味着这具尸体有可能是瓮主之一
但他能看见这个空间，能看见那些怪物，意味着这些都是瓮主创造出来的。
那么假设这里有两个瓮主，瓮境就也有两个。
一个在办公室之外，一个在办公室之内。
这两个瓮主必然都和六枝花传媒有联系。
办公室只有在六点之后才能打开。
所以那些怪物只在六点之后，外面的白天时间才出来。
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了门就撞。
除了藏着幸存者的那个会议室，空无一人的那个它们也撞。
为什么它们遇到门就会想要撞开。
因为它们是过来寻找沈瑜尸体的。
沈瑜的尸体，是办公室之外那个瓮境瓮主的瓮眼。
但办公室之内，沈瑜自己也是瓮主。
那么她的瓮眼，又是什么？
雪白的衣裙在晃动中滑下程念的手掌，她抬头，恰好看见了沈瑜半合着的眼眸。
她的瞳孔早已因为死亡而涣散，只留下中间一个小圆点，执着而惊悚的盯着下方的某个方向。
程念看了一会，微微皱眉，缩回脑袋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是办公桌。
她立即绕到后面，拉开桌子所有的抽屉。
空的，空的，全是空的。
搜过来搜过去，什么也没发现，程念越发着急，想了想往地上一趴，朝着桌子下面的缝隙里看去。
“找到什么了吗？”
钟明镜一句话问完，程念已经伸手从缝隙里掏出一本满是灰尘的厚厚的信封。
她抓着这个信封，犹豫了几秒才打开袋口，往里面看了看。
“这是什么？”少年说着，绕过桌子想要凑过来也看看，但程念已经将东西塞了进去。
“里面有什么？”他问
“没什么”
程念抬头直视对方，迅速将信封塞进口袋里，对钟明镜道
“我找到瓮眼了”
“真的！”少年欣喜外露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嗯”程念答应着，俯身拉过了椅子，借力上了这个到她腰部的桌子。
然后蹲下来朝钟明镜伸出手“借你的剑一用”
“啊？”钟明镜疑惑了一下，然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剑递上去，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普通匕首递过去
他解释道“我的剑别人用不了，会被反噬”
程念不置可否，只接过匕首站了起来。
空中的尸体来回晃荡，雪白衣裙飘舞着，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重量。
她踮着脚，将左手微微环在这具尸体的身侧，右手举高，用那把匕首去割勒在沈瑜脖子上的尼龙绳。
钟明镜在下面只能看见程念的动作，好像她在做什么无实物表演。
万幸匕首是可以割开尼龙绳的，她只是将匕首在上面轻轻一拉，绳子就断了。
断掉的一瞬间，程念听见了一声小小的呜咽，然后那具尸体就轻飘飘的靠在了她怀里。
确实是没有任何重量，单手抱着都没有压力。
尸体被放下来，平躺在地面上。
“抱歉”
程念低低说着，抓住了女孩的裙摆，用匕首割下一小截，门外猛烈的撞击瞬间消失。
她回头对钟明镜说
“你去看看，门外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好的”少年依言而去，抓住柜子的一角吃力挪着。
程念并没有上去帮他，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从口袋的信封掏出一张照片，手脏阴影遮在照片上方，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空气中再次响起呜咽的声音，幽怨而痛苦。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
程念跪在地上微微附身，离那张苍白干瘪的脸很近，悄悄的对她说着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付栾生，我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她说着，抓住了手里的照片
“我以性命向你起誓，决不食言。”
空中的呜音更大，一缕墨色烟雾从尸体上腾空而起，顺着扎进了程念的口袋里。
于是漆黑的口袋深处，除了那个信封，还多了一颗琉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