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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二十九年庚戌春正月丙寅朔,上不御殿。
辛卯,致仕户部尚书徐问卒。
问,武进人。深沉廉静,历官所至有声,终始无玷,士论尚之。
二月甲寅,宣府谍报,虏移帐驻威宁海子;已而,复报虏欲寇朔州。时谍报日闻。辽东谍者复报,虏欲寇海西、开原,而朵颜诸夷又请备白马关,各传报不一。部复言:「诸边各守信地,以捍虏入,乃将帅事。今日庙谟所当先定者,惟当急备蓟镇,为京师屏蔽。请发河间兵一枝驻密云,保定兵一枝驻通州,俱听蓟州巡抚节制,其涿鹿、兴州等四卫,亦听其征调各隘口戍守。」诏如议。
三月丙子,大风扬尘蔽天。
壬午,赐唐汝楫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丙戌,黄雾四塞,日无光。
己丑,工部上会计钱粮之数,计岁征银六十一万一千余两,系本年额派者;岁收八十五万三千余两,系积年解欠及取诸事例等项者;岁支九十一万七千余两,系一切修造支用者;岁储一百万余两,节慎库贮累年用存者,分为四项以献。上留览。
五月壬午,时边报日亟,西海夷窥甘、凉;套虏窥延、固;俺答、小王子部落据威宁海子及开平边外,岁犯宣、大诸镇;朵颜三卫数引北虏犯广宁、辽阳,睥睨白马关及黄花镇。
于是兵部条上十事:「一、饬营关以严内治;二、饬边镇以固藩篱;三、务实政以严边防;四、广储蓄以实边塞;五、时饷馈以安募卒;六、重犒赏以激将士;七、开使过以策奇功;八、开受降以杀虏势,九、激抚、按以固人心;十、正军法以正纪纲。」诏如议行。(「诏如议行」,「如」原作「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0嘉靖二十九年五月壬午条改。)
辛卯,重修大明会典成。
六月戊申,金星昼见。
戊午,虏犯大同。总兵张达悉所部逆战,达挺身阵前,为士卒倡。虏望见,即纵骑围之。达殊死战,左右冲突不得出。时副总兵林椿,分兵击虏零骑于弥陀山,闻达被围,引兵西救。虏四面骑皆会,矢下如雨,达竟死围中,椿亦中流矢死。
达,陕西人。目不知书,然慷慨负奇节,膂力绝人,平生遇敌好离营陷阵,所向有功,卒以此败。然边人至今称两将及王千斤之勇云。
闰六月乙丑,上嘉总兵张达、副总兵林椿效忠死事。赠达为左都督,谥忠刚;椿为都督同知,谥忠勇。立祠,赐祭葬,荫一子为本卫指挥佥事,世袭。
兵科给事中叶堂言:「今之谈边事者,无出修边、召募。然修边耗费帑藏无算,而虏入不能捍御,虏退不能邀扼,边墙果足恃乎?沿边卫所,军有定额,亡者可以勾补,今徒以召募充数,可乎?自今请稍节修边冗费为养军、赏军之资,罢摆进军士为哨探守堡之用。」刑科给事中谢登之亦言:「召募多游民,善逃无济实用。不若于各边额兵清查简练,充实行伍,且省募军之费。」上允之。
癸酉, (「癸酉」,原无,按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二嘉靖二十九年闰六月癸酉条补。)初,大同之役,总督郭宗皋、巡抚陈耀言:「张达、林椿虽没于阵,而虏亦潜遁,官军被伤者少。」已,得旨住俸。
既而礼科给事中唐禹追论:「达效死先登,全军陷殁,独二子张世杰、张世俊以血战溃围得全。此数十年未有之大衄,而宗皋等乃漫语弥缝, (「而宗皋等乃漫语弥缝」,「缝」原作「经」,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二嘉靖二十九年闰六月癸酉条改。)苟逃罪谴,则死何以见张达、林椿,生何以谢二子?乞明示赏罚,以昭劝戒。」上览禹奏,喜其公明正直。诏达二子同荫。命锦衣卫械系宗皋、耀, (「命锦衣卫械系宗皋耀」,「系」原作「击」,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二嘉靖二十九年闰六月癸酉条改。)各杖于廷。耀死杖下,宗皋谪戍边卫。
按:嘉靖庚戌,各虏犯边,非庸庸之臣可任总督之权者也。全军尽没,而谓被伤者少,张达、林椿之死战,曾不闻发兵督救。唐禹劾之,则忠魂可表,失事已惩矣。然臣以为不若胡宾先见,犹胜于唐禹焉。当其镇守蓟州已及半年,而滑寇凭陵,荡无捍御,宾以为此而不治,后将何惩,脱有疏虞,悔将何及。使本兵能听,则郭宗皋之大同不复再命,而张、林之名将不至陨身矣。奈何宾有曲突徙薪之谋而不用,至于立祠荫子,竟何补哉!噫,此可为筹边者永鉴矣。
甲戌,以大同督、抚官缺,起复丁忧兵部尚书翁万达总督宣大,召用闲住都御史赵锦巡抚大同。
七月己亥,顺天巡抚王汝孝奏:「蓟镇边外夷入犯,斩首一百二十一级,乞褒赏有功边军。」兵部言:「宜令核实。」
是举也,汝孝愤朵颜三卫诸夷索赏无厌, (「汝孝愤朵颜三卫诸夷索赏无厌」,「朵」原作「孕」,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三嘉靖二十九年七月己亥条改。)尝出境扑杀之。诸夷以此蓄怨,数入犯边。及再失利而去,遂通迤北大虏。至八月中,由古北口溃墙而入,盖诸夷为之乡导云。
辛丑,琼州府黎贼那燕等攻围城邑。是岁三月中,总兵陈圭、提督欧阳必进督兵进剿。前后斩贼五千余颗, (「前后斩贼五千余颗」,「颗」原作「伙」,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三嘉靖二十九年七月辛丑条改。)俘获一千余口,招抚三千余口。上嘉其功,命岁加圭禄米四十石,荫一子锦衣百户,必进荫一子为国子生。
癸卯,调户部尚书潘潢于南京,改刑部尚书李士翱为户部尚书。
丙午,礼部尚书盛端明卒。
端明,颇有才名,晚岁乃以方术致崇显,为士论所鄙。
按:大臣以道事君,方术所当辟也。是时世庙修玄,盛端明与顾可学皆以此祟显。可学,烧炼服食,一异端耳,何足置之齿颊。端明内不自安,汲汲引去,犹为知耻。孰与熊侠谏仙箕乎?一时虽致仕当差,然表表风节,世所钦仰,卒赠少保,谥恭肃,视可学、端明为没世笑,岂特霄壤哉!
戊申,虏酋俺答、 (「虏酋俺答」,「酋」原作「囚」,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三嘉靖二十九年七月戊申条改。)脱脱、辛爱等自威宁海子移住断头山,并调集套虏,聚众十余万,谋深入关南,宣、大守臣以闻。
八月辛酉,俺答纠令套虏诸部大举入寇,至独石边外,驻金字河。
乙丑,命东官厅参将吴尚贤、西官厅参将梁臣领兵二枝, (「命东官厅参将吴尚贤西官厅参将梁臣领兵二枝」,原脱「官」,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乙丑条补。) ,一驻密云,一驻怀来,援宣、蓟二镇。
癸酉,虏犯宣府不得入,遂引而东。大同总兵仇鸾帅所部军至居庸关南,驰奏:「虏骑日东将窥蓟镇。臣以便宜应援,或随贼搏战,或径趋通州,防守京师,惟上所命。」巡抚王汝孝驻蓟州,误信谍报,言:「虏向西北,请亟止仇鸾勿东,还备大同。」本兵亦以为然。上命鸾暂驻居庸,待蓟州报缓乃回镇。及兴州报至,遂诏鸾留壁居庸,闻警入援。
乙亥(「乙亥」,原作「己丑」。按前条系之癸酉,后条系之丁丑,两条间不应有己丑。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乙亥条改。)虏循潮河川南下,至古北口,遂拥众薄关城,总兵罗希韩、游击许崇御之,不能却。
丁丑,虏攻古北口,巡抚王汝孝帅蓟镇诸将兵御之。虏引满内向,以缀我师,而别从间道至黄榆沟等处,拆墙而入,汝孝兵大溃。虏遂由密云转掠怀柔,至顺义城下围之,闻保定兵驻城中,乃解围而南。
戊寅,虏至通州,以白河阻之不得渡,乃驻营河东岸孤山一带,分掠密云、怀柔、三河、昌平各州县。京师戒严。诏「大同总兵仇鸾,引兵发居庸,亟前御虏。征蓟镇诸路及河南、山东兵入援。」
礼部尚书徐阶奏:「京师之兵,多不习战;统领勋贵,又不知兵。今系狱将官戴纶、李珍、麻隆、曹镇、欧阳安,素历边疆,咸着谋勇,乞如张达等例释而用之,授以兵马,必能出力以报不死之恩。在外缘事有名将官,辽东有刘大章、周益昌,陕西有时陈,虽去京稍远,亦当赦宥召用,此则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用者。关厢居民,一闻虏警,必奔走入城,宜令兵部同锦衣卫、五城御史加意安插,内有骁勇可用者,即召募为兵,既可充实行伍,而亦弭乱一端也。又闻兵部欲发兵城外札营,盖为捍护关厢之计,但恐京军见敌辄走,反摇民心,而关厢竟不能捍护。宜亟召仇鸾兵入卫,今兼督城外札营诸军,大约以大同人马为京师先锋,以京师人马助大同人马,声势相倚,庶两 所恃而不恐,此又兵部思虑所未及者。」上深嘉纳之,俱如议。
按:选将用兵,法亦何常,如云「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然亦有因败以为功者,如孟明之三败是也。京军居民,可用以为守,然择骁勇而善用之,亦可资御敌之势。虏至通州、昌平,逼近京邑,当时为本兵者,未闻画策出奇。徐阶以礼部而任事,如系狱、缘事之将,无论远近,或释之,或宥之,则安知无古之孟明、今之张达乎?居民骁勇,入城苟无所给则易与为乱。而京军懦怯,出战苟一见敌则不免退缩。若借居民之骁勇者而为兵,则民皆兵也。因大同之素强者而使助,则弱皆强也。此其经略所赖于徐阶者不小也。适今宁夏与套虏合,何异俺答,而又兼以刘东旸, (「刘东旸」,原作「刘东阳」,据本书卷三六第六八五页注释改。)日本兼并朝鲜,岂但浙直,而又兼以关白。果如徐阶之命将用兵,尚恐二虏逼近京畿,左右不能皆得其人,而况素无经略者乎?此所以抱杞人之忧也。
己卯,虏大众营白河东,去京近二十里。仇鸾帅兵至通州,列阵河西。时各路援兵颇集,议者纷纷,皆谓「城外有边军足恃,宜移京军入备内衅。」尚书丁汝夔亦请「量掣城外兵,入营十王府、庆寿寺。」报可。
壬午,虏大众薄都城,分掠西山等处。总兵高秉元等御之,不能却。上责兵部坐视不行驱剿。
俺答纵所虏内官杨增持番书入城求贡。上以其书示大学士严嵩、李本。礼部尚书徐阶因召对于西苑。上曰:「今事势如此,奈何?」嵩曰:「此抢食贼耳,不足患。」阶曰:「今虏在城下杀人放火,岂可言是抢食?正须议所以御之之策。」上顾阶曰:「卿言是。」因问「虏求贡书安在?」嵩出诸袖中。上曰:「此事何以应之?」嵩曰:「此礼部事。」阶曰:「事虽在臣,然须皇上主张。」上曰:「正须大家商量。」阶曰:「今虏驻兵近郊,而我战守之备一无所有。宜权许以欵虏,第恐将来要求无厌耳。」上曰:「苟利社棱,皮币珠玉非所爱。」阶曰:「止于皮币珠玉则可矣,万一有不能从者则奈何?」上悚然曰:「卿可谓远虑,然则当何如?」阶请以计欵之,言:「其书皆汉文,朝廷疑而不信。且无临城胁贡之礼。可退出大边外,另遣使赍番文因大同守臣为奏,事乃可从。如此往反之间,四方援兵皆至,我战守有备矣。」上首肯,曰:「卿言是,还出与百官议。」
议未定,国子司业赵贞吉抗声曰:「今朝廷所急者出沉束于岳,申理周尚文之功,退虏易耳。」上闻贞吉言,心壮之,宣贞吉,令手疏便计以上。(「令手疏便计以上」,原作「手疏以」,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壬午条补。)贞吉「请急诣诸将营中赏军,激励士气。仍许开损军之令, (「仍许开损军之令」,原脱「损」,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壬午条补。 )令将士人自为战。」上览奏嘉之,令贞吉兼监察御史,令随宜区处,宣谕将士。
癸未, (「癸未」,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癸未条补。)上以丁汝夔举措周章,诘责吏部,言:「须用曾历边方者。」因推杨守礼、刘源清、许论等,趋会赴京听用。
甲申,礼部尚书徐阶上俺答求贡议,以「虏自壬寅以来,无岁不求贡市。当时边臣如总督翁万达计,以为宜因其款顺而纳之。乃庙堂不为之主议,反戮其使以挑之。至于戎马饮于郊圻,腥膻闻于城阙,乃诏廷臣议其许否,岂不辱哉?自此而后,调各镇之卒以戍蓟镇,而兵愈弱;为一切苟且之政以敛财供费,而民愈困;乃执政者犹泄泄沓沓,致海内骚动。幸赖皇上威名,总揽干纲,祖宗德泽,固结民心,致靡有他,不然天下之祸可胜讳哉!」
通政使樊深言:「仇鸾与寇相持日久,不闻一战,此非士不用命,即系主将养寇要功。」上览其奏,谓「深名借陈言,隐攻仇鸾。」遂黜深为民。
户部尚书李士翱、侍郎骆颙、兵部尚书丁汝夔、侍郎谢兰、工部尚书胡松、侍郎孙禬,各奉旨陈状引罪。有旨:「下汝夔狱。」
仇鸾所将大同军入援,素无纪律,往往诈称辽阳军,入民间卤掠。京军捕而捶之,系通州狱。上谓:「大同军率先赴援,纵有罪,出于饥疲。令免穷治,送鸾收抚。」于是鸾兵骄,民间苦之殆甚于虏焉。
按:严嵩父子,受仇鸾重贿,使为大将,不惟无退虏之策、拒虏之勇,而且所统军士,素无纪律,卤掠居民。当时台省畏嵩之势,不敢吐气。幸通政樊深奏之,复黜为民。及京军捕其诈称者系狱,使正其罪犯,犹可检制其余,顾又令「免穷治,送鸾收抚」,然则何惮而不恣肆哉!深言「养虏要功」,臣犹以为未尽。鸾也,庸懦巽怯,逗遛不进,直当以失机论,而不当以要功论。虽然,众不敢言而深独言之,亦足称矣。后鸾才一逐之,不战而溃,己且几为所获,遇救得免,则失机显然,特深当先及之耳!
丙戌, (「丙戌」,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丙戌条补。)初,赵贞吉廷议罢,谒严嵩,嵩辞不见,贞吉怒叱门者。嵩大恨,仍徉荐贞吉,使出城赍银劳军。贞吉僦民居致银仇鸾,仇鸾不受。虏且引去,贞吉计无所出,乃遍谕诸营而还。比旦复命,上以「所领银两未见处分,如何即云复命?姑杖五十,降荔波县典史。」
贞吉举动率易,无当于事,然忠愤激烈。当众心疑惧之时,扼腕危言,颠沛而不悔,其气亦足壮云。
按:俺答临城,百官无计,赵贞吉忠愤抗声,欲申周尚文之功,激诸将士之气,宜世宗心壮之而令宣谕也。顾严嵩为首辅,不与协心谋国,而乃与仇鸾顿挫沮抑,谒嵩则嵩不见矣,赍鸾则鸾不受矣。且贞吉以翰林之官,兼御史之职,上令随宜处置,而今乃将相交忌,居无所定,而且僦民以居矣,况能行其志乎?一赍银劳军,即廷杖降级,使当军旅之任,安能保首领于牖下也?
丁亥,鸾逐虏,虏以白羊道隘,恐我军邀之,遂掣其半由高崖口等处,半由昌平旧路,出吾不意。我军东返,猝与虏遇,皆不战而溃,死伤千余人,鸾几为所获,以裨将戴纶、徐仁救之得免。
己丑,杀兵部尚书丁汝夔、侍郎杨守谦。
庚寅,礼部尚书徐阶言:「近者逆胡深入郊畿,按诸不任事者,固莫不震慑矣。第今世论人,大率重修谨。夫修谨之士,平时非无可称,然而循途守辙不足以应变仓猝, (「然而循途守辙不足以应变仓猝」,「辙」原作「辄」,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庚寅条改。)徐言缓步不足以慷慨立功。今当应变立功之秋,苟付若辈,是匠氏以桶为弃,终于不称而已。伏覩原任都御史何栋、原任副使聂豹,其才识瞻量,迥异时流。而豹守平阳,御虏已有成效,独以不能顾瞻俯仰趦趄嗫嚅为世俗态, (「为世俗态」,「态」原作「熊」,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四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庚寅条改。)是以仕不果。速乞将二臣起用。」上纳之。
按:国家有事,得人为上。当时嵩党皆败坏无耻者。幸祖宗德泽深厚,皇上深信徐阶。俺答临城,动中机宜,社稷赖以无事。于时武臣如戴纶、麻隆等,文臣如何栋、聂豹,皆得显其才勇,可以立功。使任其拘挛之见,或以为有罪而弃之,或以为伉直而沮之,则戴纶无以救仇鸾,而何栋且无以处朵颜矣!况今宁夏、倭奴两角,可不法徐阶乎?命商大节兼管、经略京城内外。
九月丁未, (「九月丁未」,原脱「九月」,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五嘉靖二十九年九月丁未条补。)蓟州提督孙禬言:「朵颜等三卫,部落日蕃,屡肆侵噬, (「屡肆侵噬」,「肆」原作「赐」,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五嘉靖二十九年九月丁未条改。 )花当胁求添贡,把儿孙深入掳掠,动挟北虏以恐喝中国。自胡守中抚赏过盛,益骄戎心。今北虏出古北口,道由朵颜,而徉为不知,纵使深入,负朝廷厚恩,宜及其贡使宣示恩威,俾知悔罪。」上从之。
甲寅, (「甲寅」,原作「甲辰」。按前条干支为九月丁未,丁未之后不应有甲辰,故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三六五嘉靖二十九年九月甲寅条改。)诏「以原任编修赵时春、刑部主事申檖添注兵部,专管营务。」
十月甲子,仇鸾言:「京营军止宜城守,难以格战。请分遣御史四员,调各边兵赴京防秋。」兵部以「虏情向往不常,各边均属重地,使患在心腹,则肢体固轻,若藩篱尽撤,则堂宇何赖?莫若每镇量调赴京,余各留驻本镇,待有警赴调。」上从部议。鸾固执前议,部复从之。是后诸边兵益弱,营将统兵在边者皆横,边人苦之。
甲戌,大学士张治卒。
治,茶陵州人。博学强识,性亢爽有气节,言论侃侃,临事不阿。是时,上祟玄修,辅臣悉供玄撰,治殊不自得,遂悒悒成疾。及卒,上颇不悦,诏「加以中谥」,谥文隐。隆庆改元,乃谥以文毅云。
按:世宗好玄,大臣之逢迎附和者多矣。其中流底柱者,不过熊浃、张治。浃谏止仙箕,终于忤旨而押回原籍当差。治不自得,悒悒而卒。上颇不悦,谥以文隐。此非当时正直之臣乎?卒之末年追悔,而徐阶首辅穆宗,浃以恭肃谥,治以文毅易。呜呼,谥法据生平之行实,曰「肃」、曰「毅」,皆称情矣。浃与治不可以慰九原乎?
辛巳,刑部郎中徐学诗劾严嵩「奸贪异常,纵子世蕃,缙绅无不叹愤,而莫有一人敢牴牾之者。诚以世蕃狡鸷,擅执父政,凡诸司奏请,涉于疑畏者,必先关白而后敢闻。其论嵩者,嵩虽不能显祸,亦必阴中之。即如给事中王烨、陈垲,御史谢瑜、童汉臣,今安在哉?乞亟黜嵩父子,则天下大治矣。」上令镇抚司拷讯。
十一月己亥,先是召起翁万达于制中,且二月余,万达家海南,以道远未至。上迟之,屡以为问。嵩奏:「虏患在肘腋,诸臣观望。恐非君命召不俟驾之义。」上深然之,曰:「古语『忠则尽命』,又岂俟驾耶?即万达不来,不必待。以王邦瑞代之。」
己未,新升兵部右侍郎聂豹诣阙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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