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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问云岩:“承你久在药山,是不?”对云:“是。”师云:“药山大人相如何?”对云:“涅盘后有。”师云:“如何是‘涅盘后有’?”对云:“水洒不著。”云岩却问:“百丈大人相如何?”师云:“魏魏堂堂,炜炜煌煌。声前非声,色后非色。蚊子上铁牛,无你下嘴处。”
沩山提物问仰山:“正与摩时作摩生?”仰山云:“和尚还见摩?”沩山不肯,却教仰山问:“正与摩时作摩生?”师云:“正与摩时,亦无作摩生。”师却云:“与摩道亦不得。”从此而休。隔数年后,仰山有语,举似师云:“切忌勃素著。”师问云:“停囚长智。”
仰山在沩山时,看牛次,第一座云:“百亿毛头,百亿师子现。”仰山与第一座,便举前话问:“适来道:‘百亿毛头,百亿师子现。’岂不是上座?”云:“是。”仰山云:“毛前现,毛后现?”上座云:“现时不说前后。”仰山便出去。师云:“师子腰折也。”洞山问:“和尚在此间住,有什摩学禅契会底人?”师云:“某甲初住此山有一人,是石头之孙,药山之子。”
仰山从田中归,师云:“田中有多少人?”仰山遂插下锹子,叉手而立。师云:“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有人问顺德:“只如沩山道:‘南山大有人刈茅’,意作摩生?”顺德云:“狗衔赦书,诸臣避路。”
师问云岩:“寻常道什摩?”对云:“某甲父母所生口,道不得。”僧问:“某甲欲奉师去时如何?”师云:“向他道,直须绝渗漏去,始得似他。”僧云:“还得不违于尊旨也无?”师云:“向他道,第一不得道‘老僧在这里。’”
云岩到沩山,沩山泥壁次。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时作摩生?”云岩无对。举似道吾,道吾便去。到沩山,师便置前问。问未了,道吾便夺云:“树倒藤枯时作摩生?”师不对,便入房丈。
师向仰山云:“寂阇梨,直须学禅始得。”仰山便□:“作摩生学?”师云:“单刀直入。”僧拈问石门:“只如沩山与摩道,意作摩生?”石门便顾示。
有京中大师,到沩山参和尚,后对座吃茶次,置问:“当院有多少人?”师云:“有千六百人。”大师云:“千六百人中,几人得似和尚?”师云:“大师与摩问,作什摩?”大师云:“要知和尚。”师云:“于中也有潜龙,亦有现人。”大师便问众僧:“三界为鼓,须弥为槌。什摩人击此鼓?”仰山云:“谁击你破鼓?”大师搜觅破处不得,因此被纳学禅。有人拈问报慈:“什摩处是破处?”报慈云:“什摩年中,向你与摩道?”僧云:“毕竟作摩生?”报慈便打一下。
师与仰山游山,一处坐,老鸦衔红柿子来,放师面前。师以手拈来,分破一片,与仰山。仰山不受云:“此是和尚感得底物。”师云:“虽然如此,理通同规。”仰山危手接得了,便礼谢吃。
师匡化四十二年,现扬宗教。自大中七年癸酉岁示化,春秋八十三,僧夏六十四,敕谥大圆禅师清净之塔。
祖堂卷十六 黄檗
黄檗和尚嗣百丈,在高安县。师讳希运,福州闽县人也。
自少于黄檗寺出家。身长七尺,额有肉珠,门亢门良天生,不拘小节。初与二三时流,游天台山,在途偶接一僧,与师同道,言笑便同囊故道。道到溪涧,遇时水泛涨,遂阻步而暂息。其僧频催师而共渡,师不疑之云:“要渡但自渡。”其僧敛衣,蹑波而渡。至彼岸已,回顾招手,令师渡来。师乃呵云:“这贼汉,悔不预知。若知,则便打折脚。”其僧叹曰:“大乘器者哉,吾辈不及也!”言已,忽然而隐。
后游上都,因行分卫,而造一门云:“家常。”屏后有老女云:“和尚大无厌生。”师闻其言,异探而拔之云:“饭犹未得,何责无厌?”女云:“只这个,岂不是无厌?”师闻驻而微笑。阿婆睹师容仪堂堂,特异常僧,遂命入内,供以斋。食毕,询问参学行止。师不能隐,竭露见知。阿婆提以再举微关,师则玄门顿而荡豁。师重致言谢,拟欲师承,阿婆曰:“吾是五障之身,故非法器。吾闻江西有百丈大师,禅林郢匠,特秀群峰。师可诣彼参承。所贵他日为人天师,法不轻硃[来]耳。”后人传说,此婆少年曾参见忠国师也。
师遂依言而造百丈,礼而问:“从上相承之事,和尚如何指示于人?”百丈良久,师曰:“不可教后人断绝去也。”百丈云:“我本将谓汝是一个人。”遂起入丈室,欲掩其户,师云:“某甲来,只要这个印信足矣。”大[丈]回言:“若然者,他后不得辜负于吾。”师遂驻泊,延于时岁。
后居黄檗山,玄徒竞凑,法鼓震于寰中,缁素奔风。智炬扬于海内。高安县令见已,方乃稽首泯伏,而有诗赞曰:
曾传达士心中印,额有圆珠七尺身。
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滨。
一千龙象随高步,万劫香花结胜因。
愿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付何人?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打之。师谓众曰:“是你诸人,患颠那作摩?”把棒一时趁出云:“尽是一队吃酒糟汉。与摩行脚,笑杀人去。兄弟莫只见八百一千人处去那里,不可只图热闹。这个老汉行脚时,或遇著草根下有个老汉,便从顶宁上啄一下锥看。他若识痛庠,便将布袋盛米供养他。古人个中总似你与摩容易,何处更有今日事也?兄弟行脚人,亦须著些子精神好,汝还知大唐国内无禅师。”有人问:“请方尊宿尽皆匡化,和尚为什摩道无禅师?”师云:“不道无禅,只道无师。”又云:“阇梨可不见,马大师下有八十八人坐道场,得马大师真正法眼者,只有一二。庐山是一人。夫出家者,须知有从上来事。不见四祖下有牛头融大师,横说竖说,未知有向上一个关捩子。若有此眼脑,不妨弁得邪正宗傥[党]。当人事不能会得,但知念言语学,向皮袋里,到处便道:‘我会禅会道,还替得你轮回摩?’轻忽老宿。入地狱如箭射,我亦见汝行脚人,入门便识得汝了也。还知摩?诸人亦须在意,急急努力。莫只拟取次容易事,持一片衣,口食过一生,明眼人笑你,久后总被俗汉弄将去在。切须自看近远,且是阿谁面上事?若会则便会,若不会则散去。珍重!”
保福举师语云:“不道无禅,只道无师。”福拈问殿主:“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殿主指和尚手中杖云:“某甲惜这个柱杖。”保福不肯。殿主却问:“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福云:“我不惜这个柱杖。”
莲花在潭州报恩时,僧问:“只如保福道:‘不惜柱杖。’意作摩生?”报恩云:“他大意则是,只是无凭执。”僧云:“只如有凭执,意作摩生?”报恩云:“惜柱杖则不肯。”僧却问:“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报恩乃放下柱杖,归方丈。
僧问鼓山:“只如莲花放下柱杖,意作摩生?”师云:“什摩所在?”僧云:“只如事在放下往杖处,事在归方丈处?”鼓山趁出云:“莫向这里出头。”
保福闻举云:“更有一般底,锥又锥不动,召又召不应,此人作摩生委得虚之与实?”翠岩云:“兄则乞米,某甲则拾柴。”保福云:“与摩则片+斥布袋,造浴芡著?”
师行脚时,到盐官。盐官有一日云:“色即是空,空义不成;空即是色,色义不成。”师出来问:“承和尚有言:‘色即是空,空义不成;空即是色,色义不成。’岂不是和尚与摩道?”盐官云:“是也。”师敲禅床云:“这个是色,阿那个是空?”盐官不对。
师令八百来人到洪州见州主,州主手执越杖,便问师:“这个是什摩字?”师云:“欠一点。”便掴,州主便礼拜为师。
裴相公有一日微微底不安,非久之间便死。师恰在宅里,不抛相公头边底,坐看相公。相公无限时却惺,惺后说冥中事:“某一入冥界,有脚不普行,有眼不曾见。行得十四五十里困了,忽然见一池水。某甲拟欲入池,有一个老和尚,不与某甲入池里,便喝。因此再见和尚。”师云:“若不遇老僧,相公洎合造龙。”
师又时握拳云:“诸方老宿,性命总在这里,放也得,不放也得。”僧拈问招庆:“诸方老宿,性命总在这里,要放也得,不要放也得。如何是要放底事?”庆云:“恕你此问。”“如何是不要放底事?”招庆云“好与二十打。”
自余未睹行录,敕谥断际禅师广业之塔。
祖堂卷十六 西林操
西林操和尚嗣百丈。
师与大沩行次,忽然见驴吃草,师取驴吃底草,向大沩云:“底底。”大沩两手托地,便造驴声。师喝云:“这畜生。”大沩云:“适来见什摩?”师便掴。
有人拈问龙花:“作摩生道,则免得操禅师掴?”花云:“洎一向。”
自余不究化缘终始矣。
祖堂卷十六 古灵
古灵和尚嗣百丈,在福州。
师自少于福州大中寺出家。及至为僧,游参百丈,盘泊数年,密契玄旨。后归省侍本师,思欲发悟以报其恩,别俟方便。偶因一日为师澡浴,去垢之次,抚师背曰:“好个佛殿,而佛不圣。”其师乍闻异语,回头看之。弟子曰:“佛虽不圣,且能放光。”师深疑而不能问。
后得一日新糊窗,其日照窗陪明。师于窗下看经次,蝇子竞头打其窗,求觅出路。弟子侍立,云:“多少世界,如许多广阔,而不肯出头,撞故纸里,驴年解得出摩?”师闻此语,放下经卷,问:“汝行脚来见何人?得何事意?前后见汝发言盖不同常,汝子细向吾说看。”弟子见问,恰称本意,为说百丈大师指授《禅门心要》:灵光洞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明。离却妄缘,则如如佛。师于言下,万机顿息,叹曰:“不可思议!吾本闻佛,将谓独一,今始返照心源,有情皆尔。”因为同流,曰:“我弟子行脚,得上人法,我欲返答其恩,汝当佐助。”众为备筵敷法座毕,请弟子升座,略演百丈宗教。众闻所未闻,悉皆忻庆。师谓弟子曰:“吾为汝剃发之师,汝今为吾出世之师。吾今返礼汝,以答其恩耳。”弟子下座曰:“此乖世礼事,不可也。师若然者,当应面西遥礼百丈为师,即是同道不异也。”师则从之,遥礼百丈为师。
弟子后住古灵山,因为古灵和尚焉。聚徒十数年间,临迁化时,剃发澡浴,焚香声钟,集众告云:“汝等诸人还识得无声三味不?”众曰:“不识,请师指示。”师曰:“汝等静思静虑,谛听谛听。”师乃端坐而告寂。
祖堂卷十六 石霜
石霜性空和尚嗣百丈,在吉州。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如人在百丈井中,不假寸绳。出得此人,我则为答西来意。”僧云:“与摩则湖南近日亦有暢和尚为师。”僧东话西话,师唤沙弥:“拽出这个死尸著。”
自外未究终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