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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按司,俱出品。今并无按司。
国相,正一品(旧作左、右二员,今止一员)。法司官三员,从一品(以上皆首里缺。前间有久米人为之者,即入籍首里)。
紫金官(首里缺)、紫金大夫(久米缺)加法司衔,正二品;紫金官、紫金大夫,从二品(以下员数,惟耳目官定例四员,余则俱无定额。旧作久米紫金大夫四员,误)。
耳目官(首里缺),正三品;正议大夫(久米缺)加耳目官衔,从三品。
吟味官(首里缺。「徐录」作「赞议」)、正议大夫,正四品;那霸官(首里缺)、中议大夫、长史(久米缺),俱从四品(旧增载察侍纪官。按察侍纪乃土语;非衔名也)。
正殿当官(首里缺。旧作遏闼理官;按「遏闼理」亦土语,非衔名也)、都通事(久米缺),正五品;副通事、加当官(久米缺),从五品。
正殿势头官(首里缺),正六品;加势头官(公缺),从六品。
里之子亲云上(公缺)、副通事(久米缺),正七品;筑登之亲云上(首里、那霸缺),从七品。
正殿里之子(首里缺),正八品;里之子座(公缺),从八品。
正殿筑登之(首里缺),正九品;筑登之座(首里、那霸缺),从九品。
又,久米村选紫金大夫内一员为总理唐营司(久米,一名唐营),正中议、都通内二员为长史,专主朝贡礼仪、文移;那霸府选那霸之亲云上等为总理司专司府事外,久米村另有笔者、副(「志」作「若」,误)笔者————即书吏:是皆那霸人充之。久米人,十二岁拜孔圣、国王后,为若秀才;无米(「志」作七岁给米二石,又十二岁始拜孔圣、国王,均误)。十五岁,薙顶发,又拜孔圣、国王后,为秀才;给米二石。康熙年间,各裁一石:皆未入品。「志略」「此即官不必有其人、职不必专其事之类」;非是。
禄糈,三等:一、俸米;一、釆地;一、功米。俸米,按时给领,官罢则已。釆地,王子总理一郡,或一代、或数代,视其功之大小为率————未有一王子而领二郡者(「旧录」「或二郡」,误)。国相领二郡,法司各领一郡,其余或一郡、或一村(郡即间切、村即间切属地);亦以功之大小为率,并无计亩递减之例。前教习潘相「见闻录」「或一郡、两郡,复一邑、数邑,或计亩,子孙以次递减,至曾孙则不减,永为世禄」;亦非。功米(土名「知行」),视功定额,加于俸米、釆地之外,数十百石不等————旧讹称「切米」。按切米乃计人口赈贫之名,非功米也;「志」疑「切」乃「功」字之讹,亦非是。
冠制:国王,乌纱帽,双翅侧冲上向,盘金,朱缨垂颔;更有皮弁五色帽。王子弟,青地花帽。正一品,花紫锦;从一、正二、从二,素紫锦;正三至正七,黄绫;从七,黄绢(「志」作正六至从七俱黄绢,非);正八至从九,红绢。王府各役,青绿绢————民间不戴帽也。「志略」:『又有片帽,以黑绢为之漫顶,下檐作六棱』。按此因随从人随贡使入中国,特制此冠;非平居之冠也。
衣服:王着蟒袍,犀角白玉带。官民皆宽博交衽,袖长不掩指,右襟缺末。三品上,例用缎;五品上,例用紬;余皆以布。带,以黄地锦花为贵,次青地龙蟠、次赤地龙蟠;七品下,杂色花带(「志略」以紫地为贵;按带无紫地者)。国惟王着靴;臣民无,男女皆草靸。
簪制:王,龙头;妃,凤头:皆金簪。一品至正二,素金簪;从二,金头银柱;三品下,俱银簪;民,皆铜。命妇、士妻,视其夫;民妇(「志」作「民间」,误),多以玳瑁。
贡使多三品官,加金簪;官生多八品官,特易红绫帽。国人至中国,始着靴。
「隋史」:『无文字』。「徐录」称舜天时依日本国书,制字母四十七,名「依禄花」————「禄」旧作「鲁」。按此以汉字译球音,与本音不合;即所译四十七字与所书字样,多有未协。「潘录」因之。今为辨正如左:
ィ,依;ロ,禄(旧译作鲁);ハ,花;ニ,宜(旧译作义);ホ,夫(旧书作木);ヘ,挥(旧书作人);ト,都;チ,欺(旧译作痴);リ,利;ヌ,奴;ル,鲁(旧译作禄);ヲ,乌;ヮ,哇(旧译作ツ);カ,喀;ョ,由(旧译作夭);タ,达;レ,礼(旧书作乙、译作力);ソ,苏(旧书作ヮ);ツ,即;ネ,你;ナ,那;ラ,喇(去声);ム,某;ゥ,务;,兮(旧译作依);ノ,奴;ォ,乌;ケ,姑;ャ,耶(旧书作ヤ);マ,马;ヶ,其;フ,夫(旧书作ノ);コ,库(旧书作卩);ュ,涯(旧书作ユ、译作而);テ,梯;ア,阿(旧书作ヰ、译作牙);サ,沙;キ,基;ュ,由(旧书作夭);メ,霉;ミ,米;,シ(旧书作□、译作志);ヱ,意;ヒ,蜚;モ,毛;セ,失(旧书作辻、译作世);ス,洗(旧译作使);ン,妈(此另是一字,以联属诸音者。旧书作ニ)。有一字作二、三字读者,有二、三字作一字读者,有五、六字作一字读者,略仿中国切音;「潘录」已详辨之。
元陶宗仪云:『琉球进贡表文,用木为简,横行;刊字于其上,类蝌蚪书』。今表奏,皆中国书。又云:『以彼国书写中国诗文,虽不可读,而笔势纵横、龙蛇飞舞,恍有颠、素之遗』。「志略」亦云:『按其抄本书籍略似草书,可识者十之三、四;笔力健挺』。许以颠、素,则未也。又其国中「四书」古文,照中国官版,两旁字母钩挑细如发;读法,实字在上、虚字倒下————语言亦然,悉如中国所载。试令读之,无断续节奏,且多鼻音;夷语难通矣。前教习潘相两蒙高宗纯皇帝垂询该国语音,一一陈奏;后复于「见闻录」内,详列语言、诵声数条。因复与官生逐一稽对,率多不合。语言,则该国人本有同异;即中国人以汉字译之者,亦难免四声舛错:可无庸辨。诵声,如「潘录」列「大学」首条,照球书两旁字母钩挑,间有小异————此由字母旧书错误所致,前条已明辨之。至读法,「大学」二字连读、「之道」二字亦连读(读法,实字在上、虚字倒下;如「之道」二字文意连属,则又不倒虚字矣),读「大学」云「代渴古」、「之道」云「奴密吉」;次读「明德」字、「明」字、「在」字,读「明德」云「迷笃古」、「明」字云「迷」、「在」字云「阿列」;次读「亲民」字、「在」字,读「亲民」云「声名」、「在」字仍云「阿列」;次读「至善」字、「止」字、「于」字、「在」字,读「至善」云「希人」、「止」字云「希」、「于」字云「乌」、「在」字仍云「阿列」。而「潘录」读「大学之道」句云「裂依牙喀奴米自韈」、「在明明德」句云「霉都姑牙痴喇喀义使禄义牙利」、「在亲民」句云「达米乌牙喇达叉使禄义牙利」、「在止于至善」句云「神义都鲁马鲁义禄义牙利」,判然各别————余亦类然。复询之诸生云:『国中并无两样读法』;「潘录」所载,诸生亦不能晓;不知当日何所见而云然也!
「隋书」:『土人呼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夏录」:『今称王曰敖那、称妃曰札喇』;「徐录」:『王曰倭急拏敖那————又曰哭泥华、王妃曰倭男礼喇』:诸录互相驳诘。「志略」:『国语多有音无字;即国字译者,第就汉文之音同者代之,究非的字也』。此为不易之论。大抵夷语本属难通,兼以时地变易不定。摘举数则,足广异闻,可不必深究也。
球语多有音无字,且不可解。向来以汉字译球音者,务于文义通顺,殊失本音————如「草靸」名「煞拔」,今译作「三板」;屋内铺细席————内裹草,以布为缘,名「搨劄密」,今译作「脚踏棉」之类:不可枚指。不知内地土音————如齐人谓「萌」为「蒙」、谓「鲜」为「斯」,楚人谓「牢」为「溜」、谓「多」为「伙」,亦多不可解;必欲强为之解,殊失之凿————不如以「不解」解之之为得也。
国中有兵器(刀、枪、剑、戟皆备,火炮多用铜铸。「夏录」:『矛戟皆脆弱;弓长如屋檐,射则树于地,两手弯之,发矢甚远』。「徐录」因之:皆不确),无兵卒。「志略」:『寓兵于农也,有文员、无武职』;「徐录」:『文官兼之也』(如仪卫使、武备司,皆文官兼之)。该国自平定山南、山北后,久臻宁谧,倭人不侵、岛人不叛(尚德王时,奇界岛叛;尚贞王时,八重山叛;尚清王时,乌父岛叛),是以兵甲不起,非恃险不设备者。比群书谓「恃铁板沙之险,又国中有三首六臂神,邻寇来侵,能易水为盐、化米为沙」,诞异不经,「志略」驳之极允。「志略」:『家皆有刀、甲,有事则领;国中亲云上、筑登之,皆习弓箭』。按此间有之事,并非定例。
国有死刑三:一凌迟、一斩决、一枪刺;轻刑五:一流、一曝日、一夹、一枷、一笞。「志略」所载,已无遗误。「谢录」「开腹之刑」,「汪录」「民犯罪当死者,辄自杀」;皆无考(近新增刑律十八条)。
「汪录」「国中不设官廨」,诚然。至云「无听讼之所;民犯罪至轻者,令自闭室中,不得出户,或三年、二年乃纵之」;今考首里府有平等所,专司听讼,民间轻罪即拘禁其中,限满乃释之————非自室也。
「志略」:『田有公、私有别。公田有二:一为王府公田,民耕之,输粟有定额。一为各官釆地公田,亦民耕之,官民均分;应派费用出于官分之半,不派民也。二项均不得卖买。私田,则民所应募垦辟者;除量纳官米外,听为世业,仍许卖买』。「夏录」:『田赋寓古遗意,上下各食其土,无他诛求』;诚信。
国常用日本「宽永」钱,钱质甚美。近与日本不通,故国人珍之;市多以货易货也。「志略」、「李录」俱有遇册封另铸小钱之说:『小钱大不及鹅眼,无字、无轮廓;每百长寸许,五十五贯当球银一两』。「徐录」:『明洪武、永乐皆赐钱;天顺二年,请照永乐、宣德间例赐钱,礼部议寝之。本朝无赐钱例』。
圣庙,在久米村泉崎桥北;创始于康熙十二年(「潘录」作十三年),明年庙成,又明年行丁祭礼。每月朔、望日,行释菜礼。又建祠,祀启圣并四配父(「潘录」:『皆塑像,又设木主。四配各手一经————「诗」、「书」、「易」、「春秋」)。其一切庙制、俎豆礼仪,悉遵「会典」。「志略」:『久米子弟就学其中』;按其时未立学故也。
康熙五十八年,复建明伦堂于文庙南,谓之「府学」。国中旧制,择久米大夫、通事一人为讲解师,月吉读「圣谕衍义」;三、六、九日,紫金大夫诣讲堂理中国往来贡典,察诸生勤惰,籍其能者备保举。八岁入学者,择通事中一人为训诂师教之————「潘录」载之甚详。
嘉庆三年,尚温王始建国学于王府北。肄业者无定额,皆首里人;王之子弟暨陪臣三品上之子弟,皆与焉。外又建乡学三(旧日所无。「潘录」「首里设乡学三,择久米人为之师」;非是),其四品下之子弟及国中子弟,例由乡学选入国学。定制,择紫金官二员总理、当官一员专司督课肄业,内五人为学长;凡首里人,皆由此进升。其有未入国学者即登仕版,亦难骤升高位也。
嘉庆三年,尚温王复与陪臣议建文庙于新建国学之南;墙垣已备,今尚未落成。
嘉庆七年,那霸官民敛资具请于王,建乡学四。每学由总理等官公举久米人————仍请于王,王择一人为之师;董其事者,即那霸耆旧绅士为之:岁给廪饩焉。
国无科目考试,率由乡举里选以次递升;首里由紫金等官,久米、那霸则皆由总理等官,公同选举。惟久米补官,向闻有试「表奏」之例;近增以试「诗」例,前此未有也。「徐录」:『秀才,每年十二月试以「四书」题,作诗————或一首,或八句、四句;能者以次递升』。向无其例。
文庙两庑皆蓄经书,多自福州购回————尽内地书;至国人所着,如「世缵图」————记中山历传世系、「中山世监」、「中山集」、「闽游草」、「燕游草」、「中山官制考」、「指南广义」、「执圭堂草」、「观光堂游草」、「澹园集」、「要务汇编」、「四本堂集」、「五云堂集」等不与焉。「汪录」:『国中皆日本国书』。「潘录」:「考四译馆馆考云:日本有「四书」、「五经」及佛书、「白乐天集」皆得自中国,未闻有宋儒之书;而球板「近思录」屡引「明一统志」、邱琼山「家礼」、梅诞生「字汇」,似刻于明季者。盖其三十六姓本系闽人,闽又有存留馆,球人往还存寓————故能知宋儒之书,携归另刊,旁附球字,以便诵习;非日本人所能。且遵用前明弘治、万历年号正朔屡见于序,亦非必倭人之书也』。
「潘录」:『据官生云:「四书」刻于尚贞王————在明正德时,由来已久』。但球无科目、兼系海外一隅之刻,乃有「大魁天下」及「英雄待点头」之语;球人不祀文昌,乃有文昌像,其「古文真宝」亦云「大魁」(国中「四书」刊本「离娄」卷末有文昌像,旁联云:「冰监无私,三千礼乐皆翘首;文章有用,五百英雄待点头」。「万章」卷末又有「大魁天下,从此阶梯」赞):似内地有此本,而球人依仿刻之者。
「汪录」:『国僧多游学日本,归教其国中子弟』。「潘录」:『外村人多读其国书』;注云:『即法司教条一段,细译之,亦只是中国学宫一条例,不过易汉文为球语耳;不得谓之书』。潘又云:『以寺为塾,以僧为师;近日多立家塾』。以意揣之,想读书僧寺,不特在未立塾以前,且当在未赐闽人三十六姓之前也。
「夏录」:『僧识番字,亦识孔氏书。以其少时曾往倭国习之,故能归教其国中子弟』。又云:『作诗,惟僧能之』。「志略」:『仙江院僧宗实与万松院不羁、天王寺瘦梅,为三诗僧』。「李录」:『此行遍访无一能诗者,且未闻有通僧能以文字教人者』。今大异于古所云矣。
「徐录」:『多暖少寒,无冰霜,雪希降』。「夏录:『气候常热,隆冬间有霜雪』。今询知国中并无冰雪,间有霜与雹耳。
「朝野佥载」:『人形短小,似崑仑』。「隋书」:『深目长鼻』。「李录」曾辨之。今除见官生跟役外,又接见两次贡使随从人等,颇有魁梧奇伟、美秀而文者。且闻久米人,俊髦甲于诸村;姑米山人,更有丰颐修髯,迥异常夷者。盖海隅渐被皇风者深,故诞育亦多秀良,大不似往昔矣。
「汪录」:『农习于惰』。「夏录」:『男子多仰给于妇人』。谢杰「补遗」:『俭而不勤(「潘录」作「能勤」),女力耕作,男坐而食之』。「李录」:『男逸女劳,无肩担背负者』。诸生云:『男力耕、女力织,担负则男女皆有;贫民负薪运米,妇人兼为之』。据此,非男子皆荒于嬉也。大抵游手好闲者有之,不得以此为通国病。
「汪录」:『国人无姓,或以所生之地为名、或以上世所官之地为名』。「志略」:『国人名字,皆王所赐』。「李缘」:『据球人杨文凤云:「世禄之家,皆赐姓;士庶率以田地为姓,更无名」』。细询诸生,云国自前明赐闽人后,俱有姓名————如中国例,谓之「唐名」;不仅三十六姓为然也。外生时各有小名,贵贱皆然。又别有土名,即上世所官之地名————乃釆地名也(「张录」作「田名」)。釆地由王论功之大小,定数之多寡、年之远近;年满,则地削而名亦易矣。后人有能亢宗者,别赐釆地,则更他名。王赐釆地,非赐姓名也;未闻有世禄之家始赐姓者,亦未有以所生之地为名者。至庶人本无釆地,何由以田地为姓名?再,土名一传而后,祖孙、父子、兄弟多有相同小名;惟孙偶同祖之名,父子、兄弟不相同:语甚明晰。群书不免讹以传讹。又,「汪录」「祖孙、父子、兄弟同名」,「张录」「父子不相同,孙则同祖之名」:又未能专指小名,均属朦混。
胡靖「录」:『国无名利萦心之累,民无有余、不足之忧』。「李录」:『球人向世德云:「土妓率皆贫民」』;岂非不足而萦利者?胡又云:『人无劳心,多致天年』。「李录」:『长史梁邦弼云:「国人多不寿,小底(「李录」:『陪臣对天使之称』。册使费公诗注:『夷官自称「小底」————古契丹语』)尤早衰」』;以知胡语不实。
「明一统志」:『人无剽掠』。「谢录」:『贫而不盗』(「潘录」作「少盗」)。「张录」:『道不拾遗』。询之,果信。近闻间有鼠窃之辈,惟无盗耳。至不闭户,惟乡间(山南、山北故址,皆名乡间)为然;余则启闭如常。
国中有土妓,无官妓;土妓只那霸有之,首里、久米无是也。「张录」:『女子有不嫁人者,离父母自居,专接外岛贸易之客;女之亲戚兄弟,仍与外客叙亲往来,不以为耻』。窃疑琉球久邀圣世之薰陶,为海邦之善国;岂犹有此郑、卫淫靡之习!「李录」:『问球人向世德云:「闻女子愿为土妓者,听其接交外客,女之兄弟仍与外客叙亲往来,信乎」?对曰:「诚有之。然率皆贫民,故不以为耻」』。夫土妓贫不为耻,犹可言也。若女子不嫁人、离父母而接外客,亦不以为耻;此阴蹈妓之行而明逃妓之名,且非必由贫之故,则是稍知廉节者所不为;况琉球为守礼之邦乎!向又云:『已嫁而犯奸者,许女之父母自杀之,不以告王;即告王,王亦不赦』。岂有未嫁而犯奸者,女之父兄转听之而反与外客叙亲往来之理!「隋书」:『男女相悦,便相匹耦』;或前古有之,然已荒远难稽矣。
「志略」:『凡许愿,皆以石为神,神岳、丛祠皆无神像』。诸生云:『山北恩纳(地名)有石一方,周围三尺许、高尺许;渡海人先期祷石,焚香、浇酒、膜拜;后以绳曳而下之,动则吉,否则不敢渡也。颇着灵验,然亦未尝目击』。此外,无祷石之事。且国中护国寺有不动神像,天后宫有龙神像,波上寺有药师、如来、观音像,不可枚指;神祠焉得无像!至云「渡海人祷神后,奉一石置船上」;更无其事。或带土则有之,惧水土不服也。
市集,旧在天使馆东徙马市街,今久移在辻山旁沿海一带。早、晚两集,男女皆有。「志略」作女集,已误;又云「无男人,俱女为市」,更非。至云「凡柴薪、米豆累百余斤者,女人悉以首衬草圈顶之,垂手曳袖,无偏堕者」;诚有之,但无柴薪耳。
「徐录」:『正月,女子皆击球、板舞为戏。板舞者,横巨板于木凳上,两头对立,一起一落,就势跃起四、五尺,不倾跌敧侧也』。今询知击毯,则通国皆然;然四时俱有,特正月为盛耳。板舞,惟那霸间有之,亦非正月俗例。「李录」:「寄尘言时习以备正月戏者」,恐亦传闻之误。
「志略」载「节令」,如「正月六日前,贺节;十六日,男女拜墓。二月十二,浚井,汲新水洗额,云可免病。三月三日,作艾糕,相饷遗。此两月,皆定吉日祭麦神,为大祭。五月五日,竞渡;角黍、蒲酒,拜节。定吉日,祭稻神。六月,选吉日,又祭稻神,为大祭。又选吉日,作六月节,蒸糯米饭相饷。七月十五,盆祭。十二夜,预列火炬二于门外,迎祖神;十五盆祭毕,送之。八月初十、十五,蒸糯米饭相饷。十二月八日,作糯米糕————层裹粽叶相饷,名鬼饼」之类:均无误。至「九月,放纸鸢;十二月二十四,送灶;次年正月初五,迎灶;正、三、五、九————此四月为吉月,妇女沿海拜水神祈福;每月朔、望,妇女至炮台汲新潮水献灶」诸条,据官生云:『纸鸢,四时俱有,不独九月』。今以册使费公「六月炎天放纸鸢」之句证之,益信(「李录」:『纸鸢,非九月不能上』;误)。诸生又云:『迎灶在二十九,非次年正月初五也。正、五、九为吉月,三月非吉月也。妇女朔、望汲水献灶,惟那霸为然;以近海有此风俗也』。
「志略」载节令,尚多未备。按元旦至人日,祭祖先;十五,又祭;清明及忌辰,又如之。四月八日,寺僧皆斋供诵经,为洗佛辰(「李录」谓「球俗不知佛诞辰」,误)。重九,饮菊花酒。除夕,亦多有守岁者。
「李录」:『国俗敬佛,而不知四月八日为佛诞辰;腊八鬼饼如角黍,而不知七宝粥』。今为增数语云:知迎灶,而不知迎春;知人日,而不知社日。二月十二日汲新水免病,而不知除夕饮屠苏酒。七月十五盆祭,而不知七夕乞巧。八月十五日夕蒸糯米饭,而不知二月十五花朝。六月选吉日作六月节,而不知六月六日为天贶节。
诸生云:『国中孩童,三、四岁即留发;十五岁,始将顶发削去,惟留四余』(未薙时,髻上插长簪八、九寸许,如妇人状;冠则易梅花短簪一、耳挖一)。「张录」:『男子二十,成立。完姻后,将顶发削去』。今跟役中现有未娶而早薙顶发者,以知诸生之言不谬。张又云:『孩童在五、六岁,皆髡然如僧;即十三、四,便有薙发者』。岂今古殊俗欤?
女子嫁时,用鍼刺指背如指长,细如发,以墨黔之;取「指戒」之意。嗣是,不再刺也。「志略」作年十五;又云:『岁岁增加,中年黧黑,方圆形状不伦』。「南史」作虫蛇文、「夏录」作花卉文、「张录」作梅花文;皆不实。
「张录」:『宴客,席甚简,斤肉、樽酒可当数人』。「徐录」:『室中皆席地坐,食具如古俎豆』:语皆实而不详。按球俗,饮食置一小桌,四围隆起,皆着脚;一人一桌。即妻子,不同食(近有父子同食;惟夫妇合卺后,无同食之礼);宴宾亦然。肴馔多寡无常例,器具多木为之。
「张录」:『主客不分坐次,来去绝不迎送』;「李录」亦疑其太简。习见诸生有所授受,必搓手、俯身,高举加额。诚如「志略」所载:『凡有所受,辄高举为礼;一茶、一烟皆然。即尊长受之卑幼,亦然』。以此推之,岂宾主坐次、迎送间,反简率至此!复询诸生,云国中室制,多左、右门。客至,主人出迎,客脱屦由左门入,主脱屦由右门入。客东坐,主西坐。客将退,主人先趋出门,着屦以俟。有大事宴宾,宾主对面危坐如长跽然。主先敬客三爵,肴亦三献————皆干制,客拜受;饮毕,复酬主人,礼亦如之。嗣后设席,客主始皆安坐(即盘膝坐)。肴不尽干(「胡录」「肴馔尽干制」,非)。宴毕拜,送别。外寻常宴会,无献三爵礼;余悉如前。盖球人历染华风,未尝无揖让周旋之节也。
俗以一星终为生辰;盖十二年一庆,非十年一庆也。此则诸书均未编入,惟「费诗」偶及之。
屋内,多作神龛。另有接宾处,多作木盆,或方、或圆;铺以白沙,上置奇石以为玩。「志略」:『或云:即祖神也』。盖因屋小者,神龛与接宾处不分而致误耳;实则两事也。又云:『家不设神主,多以「天地君亲师」供奉者』;未之前闻。
「汪录」:『嫁女不治奁具,父母走送之婿家,衣仍白』。按近亦治奁;走送婿家只兄弟亲戚,父母不往也。「衣白」之义,询之诸生,亦不可解。
「夏录」:『居官言事,必具酒二壶,至其家跽而酌之;酌毕,告以所事』。夫言事,岂有必先饮酒之理!脱不饮者,又将奚若!遍询此风,皆云不确。
「明一统志」云:『裹死者之尸,加以苇草』。「汪录」:『棺制,三尺长,屈身敛之』。今无是俗。「夏录」:『木主男书「圆寂大禅定」、女书「禅定尼」』;「李录」:『今亦有书姓名者』。询之,果信。
「徐录」:『女墓挂棕叶片扇、白巾,男墓挂白布笠,立杖,草屦、木屐。若插花筒、置香炉,则男女墓皆同』。今闻男女墓前,俱只有花筒、香鑪而已。
「志略」:『马高者绝少』;今亦甚多。又:『官家女子骑马,拥领蔽面,侧坐鞍上,两足共一镫,人控徐行』。今无是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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