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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李果整晚都没有睡，他总是觉得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心口压着，辗转反侧，怎么都没办法入眠。
身残志坚的剑柄一晃，像极了点头：“我！当然，主要是书爷，就算是那几个变态都得给书爷面子，何况区区一个王老二。”
李果伸手捏了捏房东姐姐的脸：“这种事，总是要自己来的。十年二十年，我等得，总有一天是有机会的。”
很拙劣的借口，杨儿姐姐许是明白了什么，穿着极尽诱惑的她，突然绽放出一丝白天的她才特有的明媚笑容。
“滚……”
李果愕然……
声源……是身残志坚……
“果果，莫等咯。”哈儿甩了甩他飘逸土气的留海：“我是不相信杨儿姐姐会做那种事哈。”
可李果终于还是失望了，杨儿姐姐就是杨儿姐姐，只不过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在童话故事中月光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一样，在小杨儿身上，李果也看到了这种只属于童话中的魔力。
“后来么，还终于被我发现了一次。”
李果当时就被哽住了喉咙，刷牙刷到一半的他，突然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杨儿姐姐：“你为什么要去……”
“你知道，按理来说，杨儿姐姐应该能活的挺好。”李果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挺事与愿违的，我大二那会儿，哈儿有一天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杨儿姐姐死了。”
和哈儿冲出去之后，他们两个人就躲在楼梯口等着楼下的脚步声慢慢上来，虽然从刚才呕吐的声音里，李果已经大概确定了那真的是杨儿姐姐的声音，但不服输的李果还是决定想亲自看一眼。毕竟那是杨儿姐姐，不是什么花花或者蜜蜜。
突然，李果听到一阵偏偏倒倒的脚步声音和远远的呕吐声，他顿时一个激灵，一拍哈儿的肩膀：“有人来了！”
李果：“……”
“所爱非人，瞎了眼的故事么？”房东姐姐俯下身子，在李果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知音上这样的狗血故事很多。”
李果点了点头：“再后来，杨儿姐姐就怀孕了。那个赵凯也因为他姐姐勾搭上了局长，成功从小三转正。他也就开始飞黄腾达了起来，先是当了那个傻逼青狼帮的老大，然后又开地下赌场，又开发廊，赚了不少钱。”
“这样啊。”身残志坚口气缓和了许多：“少年，给你个任务，先去把那只小鸟插掉。本大爷很喜欢她，你速去插她！切忌不要让别的男人抢在你前头插她。”
李果一愣，然后默默地转过身，蹲了下来：“上来吧。”
“冷静一点。”房东姐姐轻轻地摸着李果的胸口，安抚他的情绪：“你当时没去报仇？”
李果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我要当时有现在这样，我早弄废他们了。孬种不孬种的，只有自己心里最明白。”
李果说话的时候，声音俨然已经在打颤了，四周地上的石子就好像在鼓面上似的，不停地颤动。
“你们……”杨儿姐姐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赫然是发现了李果和哈儿：“你们……”
李果点点头：“她结婚的时候，我刚好大一报名，没能去成。哈儿打电话跟我说，杨儿姐姐的婚礼很寒酸，那时候赵凯还是个底层的小瘪三，就连那七八桌酒席的钱都是杨儿姐姐七凑八凑才能办起来的。在大排档，就是上次我们吃饭的那个地方，那是后来哈儿盘下来的，开始是别的人在开。”
“不过杨儿姐姐给我邮了照片，她的结婚照。没什么婚纱彩车，只有一身相对比较新的衣服和一枚银戒指。”李果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可是她笑得很开心。”
话还没说完，他就在杨儿姐姐的眼神下，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夏，酷暑。
李果呵呵一笑，张嘴问道：“你又怎么了？”
“早……”李果略显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好点了么？”
“你？”李果一愣：“你给我撑腰？”
“老子倒是有个建议。”身残志坚的声音很是下贱：“能不能把这条线从上到下杀个干净，那垃圾不是把你姐姐送给哪个高官玩么？口味那么重的，必定也不是甚好鸟，干趴下再说，一切老夫……老子给你撑腰。”
直到天色将明，天边的火烧云都红了一大片的时候，李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噩梦，根本记不得是什么噩梦，他就是知道自己心疼的厉害。
李果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可是当我们在这狗血故事里的时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房间里除了吊扇那让人恶心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老式发条闹钟所发出的滴答声了。四周的墙上还贴着迈克杰克逊和林志颖的海报，看上去已经微微泛黄。
房东姐姐轻抚着李果的脸：“后来发生了什么？”
过道的灯，昏昏黄黄。把她染成了一张绝美的泛黄老照片，消瘦的瓜子脸上映着一丝惨白，眼神里还透着无奈，就这么攀着扶手慢慢往上走着。
这是李果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无论怎么挨揍，都不吭一声的李果，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奏似那老贱人。”身残志坚洋洋得意：“适当的违反游戏平衡，那家伙也不会说你什么，毕竟你是书爷的关门弟子。那老贱人可不敢乱跟书爷开玩笑，你可别看书爷那样，那家伙心眼可小。”
“这棵树原来是学校里的，杨儿姐姐最喜欢靠着这棵树看漫画。”李果揉了揉鼻子，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杨儿姐姐去世之后，哈儿连夜带人把这树挖了出来，种到这里来。没想到它长的这么大了，当时这里还有个小小的坟包呢。”
而这时，李果突然听到一阵凄凉且极为难听的干嚎……
“王老二是谁？”李果摸着下巴：“那个护国一番队总队长？”
房东姐姐仰起脸看了看李果：“你背我。”
“后来，高三的时候，哈儿已经开了个小排档了，我还在读书。有一天，杨儿姐姐突然说她可能马上要结婚了。”李果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就是那个赵凯。当时他很频繁地来找杨儿姐姐，经常在这过夜。那时候么，他还算和善，偶尔还会请我一起去吃饭。杨儿姐姐也好像很喜欢他。”
“好可怜……好可怜啊……”身残志坚大声干嚎：“我那颗柔软脆弱的心哟，嘎嘣嘎嘣地裂成了三十五度向南倾角。”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下流。”李果踢了一脚身残志坚：“这里有女士呢。”
李果的心，当时就猛地一缩，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而身残志坚在沉默了一阵然后说：“老夫倒是有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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