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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根本不以为意：“怎么能叫丑呢？这叫岁月沉淀出来的男人风骨。”
李果看了看表：“还有多久？”
十五公里的路程，在那种车速下，也只不过用了三分多一点就奔到了。几人下车，发现雪姐姐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名为“中国道术研究学会”的破败小红楼面前。
就这么个小红楼，放在四十年前恐怕还算是个不错的高层建筑，可放在现在，恐怕就连一些高档宾馆的收发室都比这更豪华。可偏偏是这么个破烂地方，风水居然好到让人吐血，阴阳合一、刚柔并济，而且死死卡在山河龙脉的龙脊最高处，得天时得地利，风水循环、空气新鲜，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作为阳宅可以益寿延年，五谷丰登、作为阴宅可以避凶化吉、福延子孙。如果这块地拿去竞标，哪怕再偏僻点，只要有懂行的在场，那卖出个地王价，绝对是分分秒秒的事。
“两个半小时，你可以睡一觉。”谷涛很友善的说着：“现在张宏德暂时还在忙儿子的伤，你还有充足的自由。”
李果一手撑墙，一手往牙刷上挤牙膏，费劲的抵抗着上澝的挤兑：“胡扯吧你，你这套那帮九零后非主流都玩烂了，人家现在都成熟长大了。还每日宣言。”
说完，李果收了电话，从单面透光能晒到太阳的阳台上走回房间，并准备去卫生间刮胡子。他发现刚才还睡得四仰八叉的上澝现在已经没有了踪影，心中不由一阵快活，这个麻烦家伙终于很自觉的滚蛋了，李果觉得这可能会让自己高兴一整天。
“给吧。”李果索然无味的靠在靠垫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上澝气呼呼的拿毛巾抽了李果一下，赌气的走回了外头单间，用力的打开电视，穿着睡衣就钻进了还带着李果体温的被子里，接着撕开一袋膨化食品，一边气愤的吃着一边等待面膜变干。
她趴在沙发上，毯子早已经被甩到了地下，一条腿架在沙发背上，另外一条腿笔直的顶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左手和那条架起的腿平行，而另外一只手则放在背后，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只剥了皮的青蛙，样子要多滑稽就多滑稽。
谷涛深深的看了李果一眼：“利用你，其实是我上头的意思。会给你好处的。”
而且李果还发现了这个女神妹妹一个让人很疯狂的习惯，这人间难得几回寻的漂亮妹妹，睡觉居然流口水……口水甚至把她脑袋下的枕头给打湿了一大块。
“干儿子？”李果笑了笑：“没那么简单吧？”
李果一愣：“让他弄好了，就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
上澝一跺脚，气得直哼哼：“你也有脸说你是蜀山掌门？”
“如果做不到呢？”谷涛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你会怎么样？”
雪姐姐笑了笑：“这次是真的有事。”
可偏偏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谷涛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接着一看坐在床上看电视的上澝，他整个人都停顿了几秒，然后浑身一缩：“你是女的？”
雪姐姐往他的床头柜上一坐：“你给我家孩子改了轮回？”
“这口气……”谷涛似乎想了什么好玩的事：“跟当年你爸一样，当初你爸为了你妈揍了一富二代，当时他就这口气。”
“一招落败。”龙神雪竖起食指：“就是一招，而且用的是一根筷子。”
“我也很诧异为什么昆仑掌门是这德行。”李果从来不惧人家的语言攻击：“顶多算半斤八两。”
谷涛咳嗽一声：“我准备把你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你怎么看？”
“好吧，看来他这个干儿子挺得他喜欢。”李果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呢？”
“啊哦。”李果吧唧一下嘴：“也就是说，我已经死咯？”
“你这男人怎么这样啊……我这没弄完呢。”上澝分毫不让，誓死争夺着洗手池的使用权：“闪开啊！”
雪姐姐看到那个头发花白但是看上去却很年轻的姑娘，凑到鸟子精面前说：“那是二爷年轻时候最爱的女人，好像是后来出了点什么问题，脑子有些……”
“谷叔。”李果干净清爽的走出卫生间：“你这是折腾什么呢？”
“这扇门你是怎么打开的？”谷涛满脸惊奇的看着气鼓鼓的上澝：“你就这么饥渴么？连拘留都带家眷？”
李果呵呵一乐：“我要我的青帮以一种正式姿态回归故土，官方认可的方式，你能做到么？不然你们想拿我当棋下，恐怕不会有那么简单。”
“少来吧你。”谷涛笑着说：“当年司徒美堂、司徒先生能参加开国大典的观礼，我不相信把青帮洪门都整合的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李果当然不理她，只是满嘴沫子的嘟囔着：“我就算认识你久了，你也给我留不下好印象。”
李果从卫生间探出脑袋：“我在这。”
“她呢？不管她？”谷涛看着怪怪的上澝：“你确定你能看见她？其实不是我的幻觉什么的？”
人们经常感叹时间飞快，其实真正快的而是闭上眼到睁开眼的那一段时间，七八个小时的流淌，就好像只过去了一瞬间。就好像李果被谷涛的电话惊醒时，他才发现，太阳已经从看守所的秘密牢房的窗户口里投射了进来。一反连续半个月的阴雨，今天的太阳明媚得就像人造的一样。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李果丝毫不避讳：“等会见面说吧。”
而说完之后，鸟子精几人已经进了屋，屋子不算大，但是很整洁。除了一台吊扇和一盏台灯，几乎没有现代化的设施，有一整面墙上全是照片，似乎老头和李果一样，都有收集照片的古怪爱好。
“我真想骂你。”李果扎着马步，匆忙着刷牙，口齿不清牙膏沫子横飞的说着：“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娘们，我早骂你了。”
“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啊？你师傅怎么教你的？”李果真的是怒了：“你消停点行么，我这要办正事。”
“轮回？我不知道什么轮回啊。”老头指着外面的小新：“你说她？这是天机哎。”
“哦？”李果略微提高了声调：“看样子他是要弄死我啊？”
百合一听，脸当场就绿了，眉头一皱，手上直接一道黑气就奔袭向了看似无遮无拦的老头。
李果看到她这德行，心情别提多灿烂了。这胡搅蛮缠的娘们，如果换成是上清，李果早大嘴巴抽过去了，可偏偏是这种软不得硬不怕的怪女人，好不容易能胜利一局，这足够李果暗爽一早晨了。
其实难怪谷涛会误会，毕竟看守所里头再特殊的房间也都是看守所，而看守所的特点就是只能从外头打开。昨天谷涛记得是只放了李果一人进来，在这全封闭的环境里，他看到的人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有人潜入，却是李果是个妞。
“我倒是没欲望。”李果叹了口气：“不就是坐好车，吃特供菜，万人敬仰么？我都做到了。”
鸟子精一愣，指着那个老头：“这是你家二爷的岳父？够老的了。”
接着一道虚影就从上澝的身体里分散了出去，并紧紧跟随在李果的后头。李果知道，并且能看见，而谷涛显然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当然，李果并不在意上澝分出一个影子跟在他的身后，反正只要别是那蛋疼的娘们，怎么样都行。
“谁要你的好印象了？”上澝像赶狗似的推搡着李果：“认识久了，你一定会想揍我。”
那老头噗的一声就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然后强装镇静的咳嗽了一下：“那边那个，个儿矮的，你在我这的通缉令还没撤呢。”
“你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上澝皱着眉头看着巍然不动的李果：“我是女孩好吗？你不能让让吗？”
小新妹子带着可笑的口红印子，撅着屁股和旁边的青岚比赛挖着蚯蚓，一听老头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真丑！”
“还没呢。”谷涛哈哈一笑：“昨天他来找我的时候，让我好好的查你，我现在犹豫要不要把你老爹的地址给他。”
雪姐姐高深莫测的笑了：“等你们见着就知道了，大爷现在安心的带孙女，二爷也老是跟我们说，他马上要退休了，说什么接替人终于弄到了。”
雪姐姐看了看四周，然后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悄悄的走到这个小楼面前的收发室前敲了敲玻璃：“老鬼给你带猪头肉来了。”
说着，谷涛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这是你的死刑执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