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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设在地下水脉汇集之处,地下泉水丰富,完全不惧敌人断水,城池周边进行坚壁清野,没有房屋,没有树木遮掩视线,敌人没有地方可以隐藏部队,没有草料粮食为攻城部队利用,也没有树木或者其他材料可以建造攻城装备,可以说,凉州城的一切配置都是为了防御。
西夏部队最擅于的便是游击和机动作战,攻坚战是其弱项,再加上其以骑兵为主力,后勤保障压力更重,持续作战能力远远不及以步兵为主力的大渊军队。
利用高大的城墙限制西夏的骑兵优势,限制敌人制造攻城机械的能力,限制敌人的流动性,固守待援,即使被敌人短暂围困,只要坚持时间足够长,以游击战为特长的西夏军队一定会退却。
利用一个一个凉州这样的城市,逐渐向大漠深处延伸,限制西夏的流动性,束缚住骑兵,让胜负的天平一点一点向大渊倾斜,直到最终占领整个大漠。
这便是大渊对西夏的大战略。
这种战略的优点在于稳打稳扎,不易出错,而缺点在于这些城池的补给几乎都依赖大渊供给,产出却微乎其微,对于大渊财政的压力巨大,而且越西推进,压力越大,显效很慢。
承平帝刚继位之时,大渊的国力达到了历史新高,大渊如日中天,猛将如云,承平帝根本没有把西夏放在眼里,以为可以轻易踏平西封山,结局却是把侵略战打成保卫国,差点重现几百年前前晋灭亡的惨剧。
两次凉沧战役的失利,彻底丢掉了大渊在西域的主动权,也让凉州陷入尴尬的境地,更不知为何原因,大渊朝廷不再向凉州增派一兵一卒,不发一文钱的粮饷,让凉州无兵可用。
但尽管如此,杨一平仍在这些年苦心经营,用最无奈的办法维持着凉州城的最低军力,所以当初极境堂上来的威胁的时候,杨一平的心里其实根本就不曾害怕,如果不是俞不凡莫名其妙的心虚,以极境堂区区几个人,杨一平根本不放在眼里。
同样的,杨一平也不惧怕对面的乃蛮族,更不惧怕乃蛮族区区两门火炮。
俞不凡终于放心了不少,说道:“所以,梁大人才任由他们在那里轰击城墙,只是用巨弩射击冲车吗?”
梁中野回道:“不错,我们现在是护守方,守城者以亟伤敌为上,尽可能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保存已方主力,防止敌人冲击,能用箭解决的,不需要用士兵的命去换。
在乃蛮一方,一位青年将领看着不断被巨弩攒射却又无可奈何的两台巨型冲车,向卜克汗建议道:”首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炮弹有限,这样下去,还没等到城墙垮塌,我们的冲车可能就要完了!“
卜克汗沉默不语,手指却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肉里,虽然他早就作出了向西封山转移的准备,但是在心里总是希望出现奇迹,希望可以攻破凉州,让乃蛮人得到一个全新的空间。
双方的优劣势显而易见。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而乃蛮人与凉州的军力对比远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再加上乃蛮人在恶劣的天气中劳师袭远,士气低落,战争还没开始,卜克汗便可以预知结局。
唯一的希望,是乃蛮人可以轰开凉州的城墙,骑兵突入,制造恐慌,迫使凉州人投降。
所以卜克汗不惜代价,也要带上两门沉重的火炮和组装冲车的材料,就是想作最后的尝试。
按照卜克汗的经验,西域绝大部分城池的筑城材料均是黄泥,在经过大雪和极寒天气,黄泥墙会变得很脆,在火炮的轰击之下,这种黄泥墙很容易坦塌。
当年的孛儿只斤阔窝台皇帝便是用这样的战术攻城掠地,一路向比西封山以西的欧罗巴进发,打下了整个西夏有史以来最辽阔的疆土。
可建造凉州的大渊人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黄泥只是城墙的外观,城墙的真正核心是青石,甚至比建造五散关的材料更坚硬,史书记载,当年建城神京的主城墙时,才使用了这样的方案。
他沉声道:“再出动两个百户队,补充冲车内损失的士兵,同时让骑兵作准备,随时准备攻城!”
一个军官建议道:“要不要调高火炮射界,我不信整座凉州城墙都是用青石砌成的,也许只有底部是青石,上面却是用黄泥。”
卜克汗意有所动,正想发布命令,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根黑色的残破炮筒竟从冲车的尾部弹了出来,显然是火炮质量有问题,在连续发射以后,竟然发生了炸膛,这也意味着乃蛮人的破墙计划,将彻底失败。
卜克汗咬咬牙:“把冲车抬上去,抵住城墙,改成楼车,用冲车轮子为骨架,铺成路基,上面铺上木板,骑兵从木板上冲上城墙,把凉州狗从城墙上赶下来。”
一名军官喊了一声得令,拿着令旗向一旁的骑兵队而去,乃蛮的战鼓再一次改变鼓点,两台楼车上的乃蛮士兵突然齐齐喊了一声喊,数百人一起用力,竟然抬起冲车,齐齐向前冲,转眼之间已经越过护城河,撞在凉州城墙之上。
于此同时,一排又排的勾索从冲车的内部飞出来,搭上了凉州的城墙。
“砍断勾索!”梁中野的命令简短而干脆。
jc凉州士兵举着朴刀向着勾索冲了过去,向着冲车搭在城墙上的勾索猛砍,可是勾索是由动物毛皮和铁丝混绞而成,朴刀连砍了数刀,却没有损伤多少。
冲车上方蒙着的外皮忽然掉了下来,露出了冲车第二层和第三层的结构,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士兵,他们举起弓弩,向着举刀砍索的凉州士兵一轮狂射,几个凉州士兵猝不及防,瞬间死伤惨重。
后面的凉州士兵一边砍索,一边举起盾,试图挡住弩箭,但是盾牌太小,弩箭太密集,顾此失彼,冲上来砍勾索的士兵纷纷倒地,冲车前面的城墙上顷刻空出一块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