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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给钱，我现在就留下！”曾老六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是你现在给钱，我就把狗留下！”
曾老六说着，用力摇晃醉倒在桌上的曾老大，想让他醒过来。
罗大队长吩咐手下的几个保安，让他们把油耗子拖到最近的警察局去了。
我一瞬间还以为是志愿者和保安们起了什么冲突，仔细一看，发生冲突的地方距离运狗大货车较远，保安们动手打的人我也没见过。
“牛总这次怎么要亲自来啊？”徐富婆疑惑道，“他的公司最近不是业务很忙吗？”
“我要上趟厕所，”曾老六站起来说道，“反正你们牛总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我突然又不想去了，等会再去。”曾老六又坐了回去，“你自己先去吧！”
“嗯，不能强买强卖。”仍然犯困的马警官，慢悠悠地说，“如果狗贩子们执意要走，你们这些志愿者也不能强留他们，不然就是触犯法律，我们警方要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
“这些保安怎么这么暴力？”徐富婆皱眉道，“尤其是那个罗大队长，跟个刑满释放人员似的，走路都横着走！”
徐富婆被蒙在鼓里，马慧雨、舒莎和我却心知肚明：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志愿者们有更大的几率发现偷运宠物狗的另一辆车。
刚想把注意力从广场上撤回来，突然又发现从服务区入口处，走进了三三两两的举牌子的年轻人。
冬山新闻台的嘴贱记者赵遥，本来看见保安们狂揍油耗子，打算上前拍摄第一手资料，却被姓罗的保安队长给拦住了，没能得逞。
“不是我联系的。”马慧雨的语气并没有道歉的意思，“这年头谁没有几个网友啊？消息走漏出去一点都不奇怪。”
“等不起也得等，”马警官淡淡道，“你不想要6万块钱了？”
关心则乱，马慧雨把胳膊下压的合同往前面一推，急切道：“你们就这么没耐心？牛总马上就过来了，而且又警察在这里，我们志愿者是守法公民，绝不会抢你的货……你坐下，咱们好好谈……”
“没得谈！”曾老六蛮横道，“我现在就得走！这车狗是我的，我愿意卖给谁，卖多少价，都是我的自由！”
“不行！”曾老六突然站起来道，“我们要走了！这车狗我们不卖了！”
班长咬着嘴唇，快速思索着有没有拖延时间的良策，不过她受困于正义魔人的思维，不能像我一样思考起来全无顾忌。
其实我摘下墨镜的话，也挺像刑满释放人员，不过因为徐富婆认定我是爱狗人士，所以绝对是面恶心善的好人，姓罗的保安大队长，则是因为志愿者照顾病狗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些臭东西你们也管？”被徐富婆记恨到现在。
这是要借着上厕所，跟同伙打手机交换情报吧？于是我不假思索地也站起身来说：“好巧，我也想去厕所，同去同去！”
现场吵作一团，我和班长都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看曾老六那心虚的劲头，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他的同伙可能就遮掩不住了。
“好啊，”马警官替曾氏兄弟答道，“我也正好看看他那副嘴脸，是獐头鼠目还是道貌岸然。”
马慧雨打电话回来，坐到徐富婆外侧的座位上，对曾氏兄弟说：“牛总要亲自过来谈，你们多等一会吧。”
在10分钟以内，广场上多了6名举牌子的志愿者，这是第二波前来支援的，一同赶来的还有没举牌子，直接去帮忙照顾病狗的。
“马警官！”曾老六抱怨道，“我们开长途的可等不起啊！谁知道他们牛总人在哪个地方呢？”
见来的人越来越多，马警官很不高兴，开口问马慧雨道：
广场上突然一阵混乱，十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冲到一辆车后面，围住两名男子，不由分说一顿拳打脚踢。
接下来又转向马警官问道：“警察同志，他们不能强迫我卖狗吧？我听说强买强卖是违法的。”
“现在已经不用隐瞒了！马警官！我得到内部消息，这两个狗贩子假借运狗的名义，其实是在狗身体里藏毒！你不是缉毒警察吗？赶快检查他们的货车啊！”
虽说曾氏兄弟原本应该是和同伙们商定，在这个高速服务区两相会合，把违法盗窃来的宠物狗也塞进大货车的，但在大货车已经被志愿者拦下的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取消了原来的计划。
“你们牛总到底什么时候来？”曾老六拍桌子道，“你们叫这么多狗粉过来，是打算明抢吗？”
稍候我才知道，那个抗议房价的也是爱狗人士，只不过他今天出门的急，拿错了牌子，把本来下午要用的牌子给拿来了。
“哼，要怪的话，只能怪你们牛总抠门。”马警官翘起二郎腿，一副毫不内疚的样子。
第三个人的牌子最大，上面写着血淋淋的六个大字：“抗议房价过高”。
曾老六被气得直翻白眼，马慧雨觉得我干得不错，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