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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淑乔的嘴炮洗脑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都快赶上《火影》男主漩涡鸣人了，不过我好歹也是“天安门前照过像”、“五星饭店睡过觉”的有见识的人，不可能双膝一软就地拜服道：“妈，你牛逼！”然后立即自杀以表达敬仰之情。
艾淑乔善于诡辩，我可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样好吗？”她稍微从我身前走开了一些，重新坐回圆形沙发椅上，双手握紧扶手，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的膝盖之上。
郁博士被bwk浸泡所封印的那些记忆，的确是在两年后重新回忆起来的，在药效持续性上艾淑乔可能没有说谎。
“吴升的忧郁症很严重，”艾淑乔平铺直叙地陈述事实，“上个月他在瑞士再次尝试自杀幸亏被父亲及时组织——长此以往他一定会死于忧郁症的折磨——你难道不想治好他吗？”
“你的野心只是这样？”我表示怀疑，“bwk在改变人类生活方面确实要超过苹果公司的产品，也许你的个人影响力也能超过乔布斯，但是……”
“bwk是双刃剑，世界上的许多药物都是。如果一个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别人注入了意念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地成为别人的傀儡岂不是很可怕？”
废话！美国人对食物的浪费程度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另外可不可以别再拿朝鲜当反面典型了？hhh同好会会长会不高兴的！
“不，”艾淑乔笃定道，“只是为了证明我是对的！我很早以前就相信人的感情只是化学变化，我用优秀的控制力让我免于这些化学物质的操纵，却被亲友们批驳为冷酷无情——现在我研发出bwk这种药物，是为了帮助那些不能控制自己感情的弱者！从此以后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决心，只要花钱就能买到毅力，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忘情水’……我既证明了世人的愚蠢又让自己的公司大赚特赚，何乐而不为呢？”
“幼稚！你以为因果的流转以一个人的生命为始终吗？”这回是艾淑乔打断了我的话，“释迦摩尼创立佛教，是印度长久以来的种姓压迫制度引发的反弹！未有淤泥之污，何见莲花之洁？”
“你到底想让我相信什么？”我的眉头皱得不能再高，“让我相信你之前的所有恶行都是为了研发bwk，从而给人类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叶麟，世界就像太极图一样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你片面地把我归为绝对邪恶，这证明你距离成熟还有很远很远……”
“但是不至于引起中央情报局和国安局的注意？”艾淑乔蛇一般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游移，“我愚蠢的儿子啊，你宁愿相信两个无情的国家机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妈妈吗？”
“bwk的药效是有持续期的，”艾淑乔指出，“虽然因人而异，但平均持续期是两年左右。在生效期间，可以用血液样本检测出他是否受到bwk的影响，甚至有望解读出他被注入的意念是什么。这样一来负面危害就会下降到最低了。”
“你看不出来那就让我教教你吧，”艾淑乔清了清嗓子，“事实上只要有充足的食物，人类是可以轻易和绝大多数动物交朋友的。美国男孩可以和土拨鼠交朋友，并不代表他比朝鲜男孩更有爱心，只说明他能支配的食物比朝鲜男孩多很多！”
“我从不浪费人才，曾经跟我作对的王修武、霍江东，我都给了他们赎罪的机会。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又是bwk商业帝国的大功臣，我为什么要独独对你吝啬呢？”
“听着，我可以举出一些更贴近现实的例子……我记得艾米有一段时间用的手机桌面，是某个美国男孩同土拨鼠成为朋友，和土拨鼠和平相处的照片——你能看出这张照片里潜藏的丑恶吗？”
诶？把忧郁哥扯进来是什么意思？吴升他一直对我不错，不但送给我千夫长的瑞士军刀，还在我昏迷时接演《替身侠》来鼓励我，艾淑乔你不会是连他都不放过吧！？
艾淑乔面对子女的质问完全没有惭愧之色，反而因为自己的双手上只沾染了必要的鲜血而感到自豪。
档案袋很薄，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叠传真纸，满坑满谷的英文看得我头变成两个大，英文后面的数字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一愣，“注入意念？这岂不是《盗梦空间》里面的说法？”
艾淑乔的目光忽地一凛，“鲜花和谷物是成长在动物的粪便和尸体上的，这世界上的所有美好都要以丑恶为代价，看不|穿这一点的你永远都只是小孩子！”
艾淑乔拨了一个手机按键之后，他的一名随行保镖走进了卧室，双手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档案袋，然后又退了出去。
艾淑乔语气轻蔑，“正是自由意志造就了不劳而获的懒汉和无法无天的罪犯，bwk的存在是为了纠正自由意志当中错误的部分，以吴升为例，我能用bwk‘强制’他快乐，让他腐烂的自由意志得以新生！现在你还要说bwk是纯粹邪恶的吗？”
艾淑乔点头，“不错，相似的东西还有科幻小说《三体》里面的思想钢印。bwk的本质就是注入意念，它可以治疗忧郁症在内的许多精神疾病，也可以使反社会人格者变得无害，它甚至可以成为国家廉政的好帮手，给官员们注入‘绝不可以贪污’这一意念。”
“我的愿望就是让你从我眼前消失！”
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艾淑乔是为了人类社会的进步才研制bwk。
“第一页第三行的数字是制药公司本月的净利润，”艾淑乔提示道，“倒数第二页最大的那个数字则是资产总额，你可以看一看。”
“等等！”艾淑乔所描绘的前景让我不寒而栗，“你这不是让人类丧失自由意志吗？”
艾淑乔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古雅金属婚戒，“美国男孩可以浪费食物喂土拨鼠，是因为美国自二战以后掠夺了半个地球的资源转化为自己的财富，再往前追溯，美国的国土本身也来自于殖民者对印第安人的残酷掠夺。所以你们这些孩子只看到了一张人和动物和平相处的‘萌’照片，却没有看到照片后面被掠夺国家的血泪和印第安人的尸骨……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幸福从来都需要牺牲者的血液来浇灌！你是选择幸福呢？还是选择牺牲？”
艾淑乔笑了两声，“你单纯把bwk视作邪恶的药物，这就是你的盲点。事实上能拯救吴升的恰恰就是bwk。每个人的忧郁症都有各自的特点，吴升只能在扮演别人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微小的快乐，所以他所需要的治疗只是用bwk浸泡并且给他注入‘你正在扮演某某’这一意念。”
有你妹的丑恶啊！那张照片我见过，不就是一个小正太拿着花生在喂土拨鼠吗？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艾淑乔你这算是“恶者见恶”吗？在你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良善的事物吧！
艾淑乔所描绘的未来让我始料未及，如果把bwk当做药物来使用，那么它可以让人忘记悲惨的回忆，可以让人轻易改掉自己的坏习惯，可以让公职者自觉守法，可以让驾驶员瞬间养成正确的条件反射……它对人类社会的意义不下于工业革命！
“这是为了达成目标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不伤害任何一人就建成的乌托邦是不存在的。”
“这大概是我总资产的三分之一左右，”艾淑乔补充道，面容中闪过一丝倦意，“我以后不想再生孩子了，所以这些资产未来都是你和艾米的。你们俩又难得这么‘相亲相爱’，未来绝不至于为了争财产对簿公堂。为什么不放下成见跟我重归于好，安享自己付出了一定代价才得到的幸福呢？”
“可是你刚刚承认自己才是冷酷无情的那个！”我忍不住吐槽道，“你利用艾米毒杀她的祖父，设计令我昏迷来抽取血液，让我怎么能相信你！”
“这只是谬论！”我反驳说，“按你这么讲，佛教创始人释迦摩尼也是先作恶再行善咯？他抛弃王子之位出家……”
我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邪恶，难道还是善良的吗？你可曾做过一件善良的事吗！”
“你能治？”我满面狐疑，“你的制药公司除了研制bwk，还研制了其他药物？”
“成大事者眼中没有善恶只有因果，”艾淑乔大言不惭，“就算以俗世的眼光来判断我之前所做的恶事，也只不过是为了我将来要做的善事做铺垫罢了。”
我将传真纸前后翻了翻，那两个令人跌破眼镜的数字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制药业当真是一本万利。
我直呼她的名字：“艾淑乔，你的本事去美国乡下组织一个邪教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忽悠我就不够用了。我怎么说也是受了老爸多年来在饭桌上的熏陶，有一个守序善良的坚固人生观——你不用给我讲历史，直接说一说自己要做什么好事，能做什么好事，也让我惊讶一下。”
“我听说有一个叫吴升的演员跟你长得很像，”艾淑乔突然问，“他有忧郁症对不对？”
“建筑在邪恶之上的行善？”我讽刺道，“你是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